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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话,不管用是吗?”周氏拿出当出主母的气势,状似无意地瞟青颜一眼,语气平常:“老爷说?你们可别忘记,自己的卖身契都在谁手里。”她说到最后,一拍桌案,整套茶具忽的一震。青颜敛了神色,带着丫鬟都退出房门。周氏望向她:“说吧,犯了什么事?”“没犯什么事。”“没犯什么事,他能专门安排人看管你?”周氏笑,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显出冷漠疏离。和对沈重一样,沈长念也跪地,给她叩了个头:“女儿已经嫁人,没有道理在他危机之时留他一人。”周氏盯着她:“喜欢他?”和沈父询问时的狠戾不同,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好像问的一件简单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上心。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的语气,让沈长念没办法不假思索回答是与不是。她静默一会儿,细想,颔首。“你如何知道你是真喜欢,而不是一时兴起?”周氏少见地饶有兴味。沈长念没作答。“去看看姓祁的吧”周氏轻吹茶杯里的茶叶,满意地地瞧见茶叶的上下浮沉:“他也不算个坏的。”“被看守着,没办法去”她答。“说准确点,门被看守着”周氏笑,指尖忽的翘起“窗不是敞开的吗?”沈长念一怔。周氏给青竹使了个眼色,后者捧出一套男装和几两白银。她接过,快步到屏风后换了衣装。走到窗边,却发现窗边也有人守着,虽然没往内窥探,但想出逃定是不易。她计上心头,瞧了周氏一眼。周氏忽的笑了。这大概是自她在母亲眼里看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周氏让青竹闩住正门,待沈长念准备好,尖叫道:“来人啊!长念跑了!”围在屋边的众人都愣了,都冲向正门,却发现正门被闩紧。青颜一急,赶忙喊道:“来几个人去窗户边看看!”这时候大家都急,根本没人听她的话;几个婆子先是边喊“夫人”边拍门,没半刻钟,干脆直接踹门。刚进门内,就发现夫人端坐在正堂上,一等丫鬟青竹在旁边侍奉。青颜瞧这副场景,立刻就明白了。不见沈长念的踪迹,她脸色一黑,直接质问沈周氏:“夫人为何帮助小姐逃离?”“喔?”沈周氏似笑非笑地瞧她一眼“谁告诉你长念逃了。”“小姐进入夫人的屋子,如果不是逃了,那她在哪儿?”青颜气急,情绪里的暴躁显露无疑。沈周氏扫她一眼,收回视线,来回瞧着自己的手指甲:“你个丫鬟,从哪里借的胆子,敢质问我?”青颜即刻跪地:“若是老爷发现小姐跑了,我们都会没命,请夫人谅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说罢,她叩首。“我说了,小姐没走,她最近太累,直接在我这儿歇着,只是……”沈周氏笑,吹了吹指甲,眼光掠过他们所有人:“可如果有人去老爷跟前造谣,恐怕我也就没办法了。”说话间,眼神就落在青颜身上。后者浑身一颤。一个老婆子不经意地抬眼,发现这幕。她虽然脑子不活络,但胜在见得多,即刻冲上来磕头:“夫人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人在老爷面前去造小姐的谣。”沈周氏让青竹赏了她几钱银子:“好婆子,拿去和其他丫鬟婆子买些吃食。”那婆子笑嘻嘻地上前领了赏。青颜登时面色大变:“夫人,小姐可是要和那个贼人殉……”“情”字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老婆子粗糙扎人的手捂住。后者朝其他人使了个眼神,其他人立刻上来控制住青颜。老婆子见她老实许多,这才笑道:“夫人,我们定会看好她,不让她胡言乱语。”沈周氏盯着青颜,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几人都赶忙退出去,生怕耽误沈周氏休息。前一秒喧闹的房间内,此刻就只有青竹和沈周氏两人。“青竹”沈周氏捏了捏眉心,颇感头疼“我是不是没告诉说清楚。”她只想让女儿去看看那人,可没想让他们共死。青竹思索着,半晌后,“嗯”了一声。沈周氏沉默了,长长地一声叹息:“她比我有勇气。”第38章探监“小姐像您”青竹半俯身,方便让沈周氏听得更清楚。“她更像沈重”沈周氏微微摇头“她一生下来,周围的人都说她像沈重。”顿了顿,嗫嚅道:“假如她真像我,我恐怕也不至于冷落她这么多年。”青竹听毕,神色不变:“小姐的容貌三分随了老爷,但性子七分都随了您。”沈周氏叹息:“当初应当对它好些。”“您对小姐也不差”青竹应对。“不是她”沈周氏回忆起往日“是祁学谦。”青竹默不作声。“眼下这两个孩子之间,恐怕也只能是长念单相思了。”沈周氏说完,倏忽觉得心内压住一整块巨石,匆忙拿起桌案上的念珠,叨了三声“阿弥陀佛”。-----夜晚,牢室昏暗潮湿,隐约可以透过窗户瞧见几丝幽暗混浊的月光。一整条长廊里,由远而近,忽的回荡起叮铃的钥匙声和脚步声。脚步声一轻一重,明显是有两个人。牢头带着沈长念向内走去,越往深处越是安静。刚开始还会有囚犯或是叫冤或是辱骂,到后面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这基本都是死刑犯,也没什么指望,就等着秋后处死”牢头见眼前的公子哥儿满是疑惑,轻声解释。走到监牢的最深处,牢头站定,对他一拱手:“沈少爷,既然是右相让您前来探视,我们自然不会多加为难。但也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万不可弄出人命。”沈长念听过这话,点点头,莫名的酸苦涌入心头。不能弄出人命,换言之,也可以理解为,只要不弄死,随便怎么折腾都可以。虎落平阳被犬欺。不知为何,瞧着那人穿白囚衣的背影和眼前开牢锁的侍卫,他脑子里蹦出这样一句话。锁开,她入内,牢头又把门锁住,然后到天牢外守牢去了。他一身半旧的白囚衣,披头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