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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被剑意硬生生的压进了剑台的青石,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的被剑意碾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口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青棘的白刃。即便如此,王螣也没有认输,他的字典里,本来就没有输这一个字。和仓禀足知礼节的瑶光大陆不同,他生活的地方,认输便代表死亡。既然都是死,倒不如保留作为败者最后的尊严。或许因为伤的太重,王螣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眼前甚至闪过了一些过去的画面。他看见幼年时伤痕累累的自己,在和一条野狗抢夺食物,但因为身体太过瘦弱,被野狗扑到在地,马上就要被咬断喉咙,却有一双白皙的手,捏住了野狗的后颈。“可怜的孩子。”温柔的声音,有人将他抱起,揽入怀中,“同我走吧。”那是王螣的世界里,出现的第一抹柔软。在那之前,所有人都叫他野种,只因为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后来,那人带他踏入仙途,一手教他练剑,还将同他眼睛颜色一样翠绿的青棘送做了他的礼物,他以为自己便是那人的全部。直到某年,那人的口中出现了另一个名字。“那孩子以后定然是个厉害的角色,王螣,你遇到他,可要躲远一些。”“他是谁?”“他叫林如翡。”“……”“昆仑派的四公子,林如翡。”“林如翡?他很厉害?”“你要记住这个名字,能离多远,就有多远。”如师父所愿,王螣永远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回忆到这里便断了,王螣感到自己的力气在不断流失,视野里也出现黑斑,他抚摸着青棘,感受着它冰凉的剑刃,低低的说了声抱歉。抱歉啊,没有让你赢下这一局,他是个不合格的主人。原本嗡鸣声渐弱的青棘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鸣声大作,剑柄死死的贴在王螣的手心里,就是不肯滑落,想让他抓住自己,就像往常的那样。然好似感应到了青棘的反抗,那森然剑意竟是再次袭来,青棘雪白的刃上,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王螣猛地睁眼,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之色,他艰难道:“不——青棘,走开——”青棘还是不肯。王螣发绿眼睛里含了泪,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道:“走开啊——”青棘仿若不闻。王螣第一次露出绝望之色,他死了也就罢了,可青棘不用跟着他陪葬,它是名剑,自然可以遇到更厉害的主人。王螣抱住了剑身,用头死死的抵着剑柄,他轻声喃喃:“青棘,只有你们,不嫌弃我……”不嫌弃他是个绿眼睛的怪物。森然剑意戛然而止。强大的压迫瞬间消失,空气再次回到了王螣的肺部,他大口的喘息着,咳出团团污血,他抬头,看见了坐在远处的林如翡。“你不杀我?”王螣哑声发问。林如翡道:“你可认输?”王螣自嘲一笑:“我自然是输了。”林如翡道:“只是比剑而已,点到即止,你既认输,我又为何会要了你性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王螣沉下脸色,以为林如翡是要提出什么非分之事,瞳孔如蛇般紧张的竖起,他道:“何事?”林如翡指了指站在剑台旁的林辨玉,平静道:“对我二哥道歉。”王螣哑然,瞳孔随即恢复正常,道:“是你二哥昨夜自己来找我比剑——该道歉的不是我吧?”面对王螣的问题,林如翡面不改色,举起手里的桃枝:“道不道歉?”他也遗传了林家固有的护短,管他什么理由呢,打伤了他二哥,就该道歉。王螣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艰难扭头,对着林辨玉说了句抱歉。他身体的恢复能力倒是十分的强悍,全身骨头本来已经碎了七七八八,只是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居然就已经能从剑台上爬起来了。不过剑台上依旧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看着十分碍眼。“是林四公子赢了。”王螣认下了这场比试的结果。“王螣。”林珉之出声,“你是龙先生的徒弟?”王螣倒是没有想到竟还有人知道自己先生的名讳,略微有些惊讶,点了点头。林珉之又道:“龙先生可还安好?”王螣沉默片刻,低声道:“已经病故一年。”林珉之面露遗憾,道了声抱歉。王螣显然对此事不愿多谈,目光在地上搜寻片刻,便一瘸一拐的走到角落里,捡起了之前扔在一旁的斗笠,重新戴在头上。接着扭头,看向林如翡:“你饶了我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林如翡只是笑,并不言语。王螣又道:“但几年后,还会再来找你比剑,那时的我会更强,也希望那时的你……”也已开了刃。他说完这话,便对着林如翡行了一礼,转身欲走。一直安静的林如翡却忽的开口,叫住了他:“王螣。”“嗯?”王螣扭头。林如翡诚恳的说:“若以后还能相见,我请你喝酒。”王螣沉默片刻,并不应声,转身御剑而行,摇摇晃晃的朝着前山的方向去了。只是走时,那双漂亮的翡翠眸子里带上了些浅淡的笑意。林如翡身后原本消失的男人却再次出现,凑到他的耳边,气息灼热:“怎么,那人那么好看”林如翡这才回头,看见了男人极美的侧颜,他微微一笑,想要说点什么,然而唇一张开,便有灼热的液体从口中涌出,一口接着一口,白色的狐裘,瞬间被染成刺目的猩红。“小韭——”林辨玉惊恐的叫声,也是那样遥远,林如翡的身体摇摇欲坠,鼻间萦绕着独属于男人的桃花香气,他眼睛半合,在彻底晕过去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了男人的问题,他说,“自然是……比不上你。”作者有话要说: 攻:日常吃醋(1/1)受:日常哄(1/1)!第14章名为顾玄都林如翡彻底失去了意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眼前一片黑暗,五感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再次睁眼,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守在床边的玉蕊见到他醒来,泪如雨下,扑到他床边叫着公子。林如翡半睁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只是吐出来的言语,依旧缥缈的如同风中极易消散的烟尘:“我睡了多久了?”“公子已经睡了三天了。”玉蕊揉着眼睛,抽泣着说。“我伤的很重?”林如翡又问。玉蕊道:“万医师说,公子并未受伤,只是底子太差……”她忧愁的看着林如翡,欲言又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