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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叔叔,阿姨,我……我是白继劳。”白继劳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白继劳,我叫你小白好不好?”梁老师语气温和:“你坐。”梁老师和张教授坐在床边,张潭靠着桌子站着,白继劳目光转了一圈,战战兢兢地在张潭身边坐下。“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张潭,”梁老师冲白继劳微笑了一下:“你和张潭现在是什么关系,我能问问吗?”张潭紧紧皱着眉。白继劳瞄了张潭一眼,说:“我们……是朋友。”“朋友?”梁教授把一缕头发挽到耳后:“可我听说你们在一起了。”“妈!”张潭在白继劳开口之前说:“有什么问题你问我,你把他叫过来是什么意思?你有必要这么吓唬他吗?”“什么叫吓唬他?”梁老师不急不恼:“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作为你mama,和小白聊聊天,不可以吗?”张教授开口:“张潭,你太懦弱了——就连谈恋爱也不敢承认,我和你妈本来以为你有多勇敢,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原来你根本没变。”张潭握紧拳头,感觉自己的太阳xue跳啊跳。“叔叔,阿姨,”白继劳低着头:“我和张潭已经分手了,他来这儿,是因为我爷爷生病住院了,他来帮忙。”说完也不敢看他们,兀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梁老师轻轻叹了口气,张教授看着张潭,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冷静的失望。这情景是一把火,彻底引燃了张潭脑子里的引线。爆炸了。多少次,这情景见过多少次?张潭数不清了。他考试没考好的时候,他抽烟被发现的时候,他挂科的时候,他打了陈威那帮傻逼的时候,他退学的时候,他说要做主播的时候……太多了。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张潭想,叹一口气,摇一摇头,什么都不说,却足以让他爆炸般地愤怒。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永远看不起我?为什么永远摆出一副“你真让我们失望”的姿态?既然我这么差劲,为什么不干脆放弃我?因为这样折磨我很舒服吧?把我捏在手心里的感觉,很舒服吧?张潭一把抓住白继劳的手腕,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们两个:“我和白继劳一直在一起,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这就是你们要的答案。”然后他粗暴地拽着白继劳,冲出了房间。(二)“张潭,你放手——你放开!”白继劳和张潭撕扯着,想让他松开手。可张潭力气太大,白继劳硬是被一路拽出了招待所。走到大街上,白继劳只好跟着张潭的步伐走,过了好一阵,张潭才在一个小广场上停下来。“你他妈疯了吧!”白继劳一把推开张潭。他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红通通的痕迹。张潭嘴唇抖了抖,抬起头,目光锋利地看向白继劳:“你不是说不想和我分手么?你为什么要给他们说我们分手了?”“你不愿意再和我在一起,你说我只是依赖你,”白继劳简直气笑了:“张潭,这是你几天前说的话啊?”张潭沉默,半晌,一字一句地说:“好,白继劳,我们在一起吧,就现在。”第17章(一)白继劳愣了好一会儿,才凝视着张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为了和你爸妈对着干,才这么说的,对不对?”张潭皱眉,语气烦躁:“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想和我在一起,我现在也愿意和你在一起,这不就行了?”“张潭你——”白继劳被气得脑子都不转了,顿了顿,才接着说:“你把我当什么?你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我就不是真的喜欢你,现在你想在一起了就在一起,你当我是狗吗张潭?!”“闭嘴!”张潭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这么多,总之你不准再和我爸妈见面,不准接他们电话,听到没有?”“滚!”白继劳一拳砸在了张潭肩膀上。张潭被他砸得一个踉跄,猛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把路边停着的自行车撞倒。“白继劳……”张潭扶着膝盖站直身子,面色阴沉,他缓缓地说:“前前后后,你用了我多少钱?没有我给你的钱你还能天天在医院守着你爷爷?就算为了那些钱——你也没资格拒绝我,你懂么?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白继劳沉默。没错。张潭只要提到一个“钱”字,就能堵得他哑口无言。他用了张潭的钱。没有那些钱,爷爷也许……也许已经不在了。可——可他总以为,张潭是因为喜欢他,才拿出那些钱给他。他的确因为那些钱刻意讨好张潭,他贫穷,他卑贱,他心虚,他不要脸——可俯下身给张潭口的时候,他心里一半是对自己的厌弃,一半又是忐忑的侥幸。张潭喜欢我,不然他不会来找我,不会给我钱,不会陪着我。“张潭,”白继劳的指尖狠狠戳着自己的手心:“我以为你给我钱,是因为……”“是因为我可怜你,”张潭冷冰冰地打断他:“好歹睡了那么久,我就是可怜你。”“……”白继劳看着张潭,看着看着猛地侧开脸。他不敢看他了。面前的张潭过于陌生,和当初那个每天晚上等他开黑的“牧斋”,简直是两个人。和那个搂着他的腰说小白我们再来一次吧的张潭,简直是两个人。白继劳害怕了。张潭的话像一只遒劲的手,猛地把谜底揭开。为什么jiejie来的时候让他不要回家;为什么因他打听他大学时的事而暴怒;为什么不许他见他的爸妈。张潭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是,张潭从来没允许他进入他的世界。他不配。我就是可怜你。白继劳再也受不了了,他发疯似的抬腿狂奔,把张潭越来越远地甩在了身后。秋风如利刃划过他的耳廓和脸颊,他不断加速,麻木而频繁地抬腿,耳畔除了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再无其他。像被猛兽追逐的羊,绝望地向前冲去——结束了。当白继劳气喘吁吁地跪倒在一片荒芜的草丛旁时,他空白的大脑中只剩下这三个字。结束了。(二)三天后,白继劳又去了招待所。仍是之前的房间,但张潭已不知去向。他立在床边的拉杆箱,桌子上的空矿泉水瓶……全都消失不见。张教授和梁教授端坐在床边,梁教授轻叹一口气:“他走了。”“……去哪了?”“回上海了。”“……哦,”白继劳低着头,想了想,说:“我还欠着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