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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如焚泪如泉涌,哭着求两人:“师父师祖,弟子真的知错了,你们怎么罚我都行,不要赶我下山行吗?求你们别赶我走,我一定会好好思过的,师祖……”她不要伺候施主了,不要那些糕点了,她什么都不要,就想安安心心在这里做尼姑,陪着师父陪着佛像,日夜诵经。“师父……”没人理她,阿榆哭着挪到清诗身前,抱着她腿哀求:“师父我不想走,我从小跟在你身边,我不想离开你,我想做尼姑,师父你替我跟师祖求求情吧,我真的知错了!”她哭地肝肠寸断,没发现其他人看她的复杂眼神,就算看见阿榆也不会察觉,因为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留下来继续做她的尼姑。静慈懒得理这个傻丫头,侧头对清诗道:“你们好歹也是师徒一场,你最后叮嘱她几句吧。她,幼时出家,在咱们庵里住了这么多年,骤然还俗可能不知该去哪里,那我再给她三日时间考虑去处,三日过后必须下山。”“好了,你们几个都回去,记住,从此明字辈的弟子只有你们师姐妹三人,咱们庵里再也没有明心,以后再见到她,只能喊她女施主。”静慈说得毫不留情,阿榆听得心都碎了,扭头,愣愣地看着熟悉的长辈领着三个师姐同时离去,直到消失在门口。阿榆再也忍不住,抱着清诗的腿痛哭起来:“师父,别赶我走,这里就是我的家,师父你帮帮我吧,我不想走……”“傻孩子,”清诗叹了口气,同样跪了下去,将阿榆抱到怀里,抬头看向右侧佛像,一边拍着阿榆肩膀一边缓缓道:“阿榆别哭,还俗是好事,你都不知道师父有多羡慕你。你别看师父整日念经,其实师父也没想过要出家。师父今日告诉你,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出嫁前有父母爱护,出嫁后夫妻恩爱,儿孙满堂……师父小时候家道中落,自己一人逃了出来,不得已才出家为尼,但阿榆你不一样,你山下还有亲人,还有……你现在还俗年纪正好,下山后就能成亲了,还记得师父跟你说过嫁衣的事吗?你还了俗,以后就可以穿红衣裳了,有什么好伤心的,要是想师父,随时都可以上山来见我。”她声音轻柔,有些是真心话,有些是谎话,譬如说上山看她,那位施主既然肯花大价钱赎阿榆出去,心里肯定看重她,哪里还会让阿榆回这种地方?三日后一别,她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清泉水般纯净的弟子了。师父的碰触像小时候一样温柔,阿榆贪婪地靠在师父怀里,低低呜咽:“可我舍不得师父,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做尼姑。师父,是你教我念经,是你教我心中要有佛祖,为什么还要我嫁人?”阿榆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想到尼姑庵不要她了,她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行了行了,又不是马上让你走,先回房间好好想想,想想师父刚刚跟你说的话,想明白了再下山,不急。”清诗将人扶了起来,替她擦擦眼泪,把手中那束干巴巴的头发塞到弟子手中,感慨道:“这是你剃度那年留下来的头发,阿榆,还俗以后切莫再剃发,快点蓄起来,等头发长了,你就可以嫁人了。”“师父……”阿榆转身唤道。清诗头也不回,狠心离去。阿榆呆呆地托着头发,眼泪一串一串流个不停。师父真的不要她了……阿榆重新跪在蒲团上,朝佛像磕了下去,头顶触地,再也不想起来。她就这样一直在佛堂跪着,自己不走,也没有人来劝她。黄昏前肖仁去而复返,一进尼姑庵木门正好对上跪在里面的人影。他愣了愣,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也猜到里面的尼姑是谁。走到香堂门口,听她轻轻抽泣,肖仁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转而去找展怀春。“东西买来了?”展怀春刚刚睡醒,开门时还在揉眼睛。“买了。”肖仁把一包东西递给他,坐到桌前喝了杯水,叹道:“我进门时看到小尼姑跪在香堂里哭呢,也不知她哭了多久,唉,你没看见,我们家那只烦人鹦哥死了时灿灿哭得都没她哭得可怜。”展怀春在他开口时就走神了。静慈领人去前面时他听到了,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没有多想,关门睡觉,也料到小尼姑肯定会哭鼻子,只是他从晌午睡到日近黄昏,难道期间她一直在哭?“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我送你出门。”回神后,展怀春起身准备送客。肖仁在他走到门口时拦住他:“你到底想好怎么安顿小尼姑没?这么多年她爹娘都没有上山来看过她,可见是心狠的,就算咱们把她送回去,他们也未必会好好待她。”“或许他们来过,她不知道而已。”展怀春随口应道,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我再找老鸨打听打听。”“嗯,你鬼点子多,庵里的事就都交给你了,需要找人时我再帮忙。”肖仁对他很放心,见天色不早,抬脚出门。展怀春送他出庵,目送肖仁转过路口,这才转身,将门关上,直接去了香堂。阿榆还在跪着,她人本就生得娇小,又有些偏瘦,这样看起来就特别可怜。“怎么又跪在这里哭了?”展怀春盘腿坐到小尼姑旁边的蒲团上,轻轻捅了捅她胳膊。阿榆扭头看他,她不想迁怒,可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弄出来的,阿榆真的不想看见他,起身要走。展怀春不高兴了,抬手拉住她手,冷着脸问:“我又惹到你了?为何见到我就走?”阿榆使劲儿甩手,只哭不说话。“到底怎么了?”她别别扭扭,展怀春没了耐心,稍微用力便将人拉了下来,按着她肩膀问,阿榆原本已经压下去的委屈立即又涌了上来,哭着骂他:“都是你不好,你逼我破戒,现在师祖不要我了,不许我当尼姑……”“混账,我找她评理去!”展怀春陡然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这件事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明明是我的错,她怎么还怪在你头上?我看她是老糊涂了,今日她要不留你继续当尼姑,我非打她一顿!”“别去!”阿榆本来就怕他,现在他眼神这么凶,她真担心他会打人,忙扯住他胳膊:“不用你去,师祖,师祖她罚我是,是应该的……”一句话没说完,又哽住了。阿榆认了。不论如何,她确确实实破戒了,荤戒杀戒贪戒,师祖罚她是应该的,她不该埋怨师祖,也不该迁怒眼前的男人。想明白了,认了,阿榆一点奢望都没了,呆呆地跪了下去,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