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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淼去厨房里倒水,尹寒已经对安淳说道,“五叔,我和你,也是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是你为肖淼求了情,所以四叔才没把他怎么样,我承你这个情。”肖淼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是我求情?”尹寒道,“四叔是怎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安淳冷笑一声,“你能知道什么。”尹寒道,“的确是不能知道太多,但是我想,肯定比五叔你多。”安淳当然对他这话不以为然,道,“你才被认回去几个月,能知道多少。”尹寒道,“虽然才被认回去几个月,但是我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我是顾家人。只是不能被认回去,我从小就被教育,我以后可以接掌顾家里的一些事,这些事,我想五叔你也不大清楚,是指四叔现在做的事。”安淳眉头蹙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尹寒一脸沉肃,道,“我不是二叔的儿子,我父亲是顾哲霖,是顾家老大,顾家本来定下的接班人,本来顾家该是他的,我是他的长子。五叔,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安淳愣住了,情绪起伏,心情复杂,他现在还记得顾哲霖。这个他名义上的大哥,就是他带了他母亲和他回顾家,那么稳重而温文地劝说他的母亲,让她一定要回去,虽然他态度总是那么温文尔雅,但是安淳从来没有觉得他稍稍有一点亲近,他给人的感觉非常冷漠,看着他和他的母亲,就像是看着随便一只宠物一盆花一棵草或者一个什么玩意儿。安淳不喜欢他,甚至害怕他,对他的害怕,仅次于顾老爷子。他当时是怎么死的呢。安淳那时已经逃脱了顾家那个让他窒息的地方,他已经到了S城来读书,是大二上学期,他在新闻里看到消息,说飞机失事,M城顾家的长子和夫人以及一双儿女随着坠机而死。这个消息,并没有后续,就这么一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这方面的消息。他是先看到这个消息,然后才给家里打电话,是二嫂对他说,大哥一家人飞机失事死了。他回家去奔丧了,参加了追悼会,不过因为他在顾家见不得光,便也没有多待,只三天就回了学校。顾老大一家的死,他并不觉得轻松,他心情沉重也带着悲伤,毕竟是活生生的人没有了,虽然他一直很怕他。后来,就是顾策霖完全掌握了顾家。安淳并不怀疑尹寒所说的这个话,因为他没必要撒谎,而基因检验也很明确地说明,他是顾家的子孙。肖淼看气氛沉重,便没出来打搅两人,他待在厨房里,水烧开的声音,让安淳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他对着尹寒说道,“那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不怕我去告诉四哥吗?我在家里有地位,可全是因为四哥罩着我。”尹寒却依然自信,道,“因为我知道五叔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后,你一定愿意替我保守这些秘密。”☆、第四十八章安淳很迟疑,尹寒对他说的话,让他内心激流涌动,很是忐忑,不仅忐忑,甚至有些害怕,似乎是一种本能,保护自己的本能,不愿意去捅破什么,因为他知道一旦捅破,也许就会摧毁他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现在的安稳。虽然心思复杂,但安淳依然保持了面上的镇定和深沉,不让尹寒看出自己的心思。安淳沉默了一阵后,才说,“我不算是顾家人,我敢说,是顾家对不起我和我的母亲,但是,即使是这样,我毕竟在顾家长大,我对顾家,大约也并不只是恨,你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而让我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上,我想,你是打错主意了。不仅如此,我其实根本不想顾家内部总是这样闹来闹去,你之前刺杀四哥的事,无论从哪一方面说来,不仅是你不对,你这样做,四哥知道后,他不会放过你。不仅是你……我想,你应该明白。”肖淼已经泡好了茶,端过来放在房间里的书桌上,看两人之间气氛沉重,他便也没说话,就又默默地赶紧躲到厨房里去了。安淳其实不知道肖淼和尹寒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肖淼帮助尹寒去骗自己,以此来让顾策霖陷入险境,安淳是不会把这件事当成没有发生的。虽然如此,要是顾策霖得知了是尹寒下的手,而对尹寒下手,那么,他敢肯定,尹寒不可能继续稳稳当当地活下去。看尹寒死,这也并不是他所望。但是,他也不想顾策霖再受到威胁面临危险,所以,他很想劝一劝尹寒。尹寒端了肖淼放在桌子上的茶水慢慢地喝,水很烫,他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看向安淳,语气比刚才还要沉重,“我和四叔,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要是四叔知道我是顾哲霖的儿子,即使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的。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安淳道,“我不信,四哥不像大家想的那样无情。”尹寒这时候却笑了一笑,道,“五叔,他只是对你不无情吧。他心里有你,所以,对你好,你就以为他对任何人都好。你这样想的吧?”安淳知道尹寒也明白自己和顾策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兄弟关系,他对此有些羞赧,就没应尹寒的话。尹寒收起脸上那点笑,神色又沉了下来,“五叔,你不知道,四叔他很恨我父亲,所以,他甚至连我父亲的老婆和儿女也不放过。当年,是我父亲受命去枪杀了他的母亲,然后把他带回顾家的,你大约不知道他的身世,他也不会告诉你。他母亲当年是K城一个小帮派老大的情人,后来因为利益关系上了老爷子的床,还有了老爷子的孩子,又抱着孩子来找老爷子,但是老爷子没有理睬她,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老爷子觉得四叔是个可造之材,就让我父亲去带了他回顾家,是我父亲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母亲,然后将他在仓库里关了两个月,才把他关听话了,我父亲说他就是个野兽,根本训不服的,他在顾家,只是做办事的机器,不是做主子的。”安淳因他的话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他不知道顾策霖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死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被关在仓库里时到底受了什么苦,但是,他现在,想到那还是一个小小的可怜的孩子,就要遭受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就觉得顾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