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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看了看头顶的孩子:“孩子吵着要来,没办法,年轻人都爱个热闹,喜欢排场。”两个人猫着腰,抻着脖子,在人群中相视而笑。那位仁兄又说:“由不得大家不兴奋,唐将军亲自送嫁,谢小侯爷亲自迎亲,平日街坊里的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场面,不都想亲自见一面儿,今日之后,日子照旧过,但总归多了点儿说头不是?”银叶啧啧叹到:“没想到谢家和唐家这么有钱,一掷千金,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哎嗨,要说有钱,这银子铺出来的排场也不全是谢家的,你看着高陵城中的主干街道铺满了上好的红绸子,那可都是殷家的本事。”银叶不由自主地长大了嘴巴:“殷家?”“是呀,天子脚下的高陵城中,谢殷两家,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当年被圣上封过侯的,那可都是贵人中的尖儿,这两家在越朝之前就是世交,圣眷优渥,如今谢小侯爷娶亲,殷家的赠礼,我的乖乖,说是金山银山也不过分。”银叶听得目瞪口呆,那这么说来,合着殷秋山给他的报酬,对殷家来说,少得跟打发叫花子似的。“原来如此,这可算受教了。”哪知那位仁兄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据说殷家的二少爷还专门从北都柴郡赶回来,千里迢迢地,就为了给谢小侯爷送一份礼。”银叶心中一动,追问道:“二少爷?他们关系很好?要说送礼,殷家的大少爷,不就在高陵吗?”“这我就不知道了,人家大户人家里面的事情,咱们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银叶忙不迭地点头:“那是那是,大户人家的事情,咱们也管不着。”.这时,街道上突然生了变故,唢呐声还没停,“兮律律”的马嘶声响起,好像是小侯爷的马在街道中间崴了一下蹄子,吓得后边的马直往街边上撞,围观的百姓吓得四散惊逃。银叶的头顶也传来一声惊呼,但是银叶反应得慢一点儿,没跑成,那匹马就径直冲着银叶过来了。钟之遇没什么拳脚,银叶当然也没什么拳脚,撒腿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转过身去闭上眼睛,把小鬼护在怀里。就在这时,小侯爷从第一匹栽倒的马上飞身而起,一个箭步窜到了银叶身前,对着失控的马拳打脚踢了一通,等银叶反应过来再回头,只看见小侯爷绣着精美金线图案的衣摆漂亮地一旋转,轻轻垂到那双纤尘不染的黑金绣线云靴上方。小侯爷手里牵着缰绳,将一叠银票塞在小鬼的手中,一双桃花眼优雅地弯了起来:“给,受惊了。”银叶瞟了那银票一眼,心中对于谢秉言的形容词又多了一个:飞扬跋扈。谢秉言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把缰绳交到慌忙赶来的侍从手中,丝毫不理会手下人的叠声赔罪,淡淡地说了一句:“马杀了。”银叶赶紧低眉哈腰地装怂,结巴着说:“谢……谢……谢谢——谢小侯爷了。”与此同时,心里又冒出来一个词:目中无人。谢秉言没理他,径直走到了唐将军的马前,抱拳笑道:“哥哥见笑了。”没有礼数。他径直走到轿子前面,隔着帘子对新娘子说:“蕴维meimei受惊了,只是这马还没见到你,就失了前蹄子,我可得担心,一会儿抬轿子的那几个,能不能站稳当了。”油嘴滑舌。唐将军冲他笑了笑,从马上下来,撩起轿帘握住meimei的手,预备把她送到谢家的轿子中去。唐蕴维出来的时候,谢秉言虚扶了她一把,趁机往盖头下面看了一眼,然后摇着扇子抛出一个媚眼:“今日可是漂亮极了。”举止轻浮。.就这样,谢秉言把新娘子娶回家了,在场的人都抢到了不少的银子,小鬼捧着一叠银票称赞着小侯爷的天人之姿。可是银叶对于这个谢秉言,可是没有一丝丝的好印象。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没有礼数,油嘴滑舌,举止轻浮。兴趣倒是有了一些,却完全是因为——殷家。☆、百战不殆迎亲的队伍走了之后,一群人将地上的瓜果和碎银子抢了个干净,路上铺的红绸子也被人一块儿块儿地扯没了。到了中午,人群散了,银叶拉着小鬼的手回家。进门的时候药堂里还零散地坐着几个人,阿萝正在摆弄着一个瘦弱汉子软塌塌的胳膊。看来今天的病号,大部分都是断胳膊断腿儿的。阿萝的手一向麻利,“喀嚓”一声,那男子惨叫一下,胳膊接上了。瘦弱的汉子喘一口气,准备继续嚎下去,却突然发现胳膊不疼了,他惊喜地看着阿萝。阿萝眼角瞥了见银叶进来,病人也不管了,冷冷地指挥银叶:“你去给我找一块木板来。”银叶“嗳”了一声,拉着小鬼的胳膊就往外走。小鬼不明所以,挣扎着说:“你拉我做什么,阿萝姐又不是让我去找木板。”银叶沉默着,在小鬼身上摸了两下,从他的怀里翻出银票,仔细地数了一遍。小鬼看自己的钱被抢走,一下子急了,蹦起来伸手去够:“那是我的,你还给我!”银叶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手背一下:“你叫唤什么!是是,都是你的。”小鬼噘着嘴,紧盯着自己的银票。银叶将银票分成两份,其中一份在柴房墙角的木头缝里藏好。然后从另外一份中抽出两张,卷成小卷,塞在小鬼的靴子里。小鬼一脸懵逼地看着银叶蹲地上摆弄靴子。银叶想了想,又抽出两张银票,藏在自己的靴子里,剩下的重新叠起来,放回小鬼怀中。小鬼狐疑地看着他:“你做什么?”银叶满意地拍拍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我这么多年和你阿萝姐在一起,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什么?”“得学会藏钱。”.两个人拿着木头回到药堂里。阿萝接过银叶送来的木头,三下两下把瘦弱汉子的胳膊绑好,随后关了店门。银叶很有先见之明地缩紧了脖子。果然,阿萝转头对着银叶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你干什么去了!每天早上起来都不见人!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要是哪天晚上你死了,我还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吃早饭呢!”银叶嬉皮笑脸地求饶:“我这不忘了和你说吗?我以后一定……”阿萝打断他:“现在用不着你假惺惺。”“哎呀,这不是今日谢小侯爷办喜事,我出去凑凑热闹。”阿萝一脸怒气:“我倒是知道他办的那劳什子的喜事,就因为他这喜事,今早上就送来一个踩死的,一上午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