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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夙丹宸无意中瞧见走来的罗明宣,兴奋地喊了他一声。醉得厉害的殷庭突然听见这一声,浑身一僵,抬起头来,果然见到不远处的梨枝下,白袍墨发的人。“阿宣……你来了……”目光闪躲,不敢迎视那道冰冷蜇人的目光。罗明宣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紧紧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将军不日便要成婚,属下岂能不来恭贺。”殷庭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艰难地避开那道冷漠的视线。罗明宣见此,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夙丹宸瞧了瞧殷庭,瞧了瞧罗明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军师说是来恭贺,可脸上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反而阴沉的可怕。像极子卿生他气的时候。夙丹宸看着一旁脸色极不自然的殷庭,心里奇怪起来。他们这是怎么了?“三殿下,在下有些话想同殷庭将军说,不知殿下可否行个方便。”罗明宣冷淡道。夙丹宸忙不迭点头,说:“我正想去找子卿。”看了他二人一眼,疑惑地眨了眨桃花眼,转身离开梨苑。夙丹宸走后,罗明宣在殷庭面前落座,取过他的杯子,沉默地倒了一杯酒。“阿宣……想说什么便说吧……”殷庭哑声道。罗明宣缓缓饮尽一杯酒,放下酒杯,抬起头来瞧他。直到对面的人极不自然地避开视线,方动了动薄唇,不悲不喜地问:“难道将军就没有话想同我说吗?”殷庭被他眸底希翼的光刺痛,狠下心来避过那道期待的目光。“我自然是有话要说的……后日我便要成亲了……阿宣你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罗明宣眸底最后一丝希翼冻住。“将军”声音已经冷下。对面的人犹自言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如今大哥先你一步成亲,你这杯喜酒可不要叫大哥久等……”干干地扯了扯嘴角,试图做出一副轻松模样。罗明宣终于忍无可忍,目光阴沉下来,冷冷开口:“将军,昨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喜欢的人便是将军你。”“啊不”殷庭失声否认。“阿宣你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罗明宣咬牙切齿地将这四个字一字一句重复一遍,极大的怒意使得那张清秀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喉间更有血腥味弥漫。当年他放弃及第仕途,背井离乡随他远赴边疆十年。整整十年的喜欢,十年的守护。原是一时糊涂?罗明宣闭上眼睛,“嗤”地笑出声。他哪里是一时糊涂,分明是糊涂的太久了些。整整糊涂了十年。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殷庭见他唇边溢出鲜血,吓得酒意全无,惊道:“阿宣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搀扶的手被罗明宣毫不留情地挥开。慢慢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眼前一脸担忧的人,墨眸里光影明灭变化,最终归于一片沉寂。极冷漠地问:“如此说来,将军是执意要娶似水为妻。”殷庭面容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望着眼前脸色苍白消瘦的人,沉默半响,最终哑了嗓子,愧道:“对不起……”罗明宣原本苍白的面容越发白了几分。僵在夜风中,一动不动。他脸色越加苍白,唇色却被鲜血染得越加殷红。瞧来,当真有一种诡谲的美。僵了半响后,曲了曲冰冷的手指,抬眼瞧四周光秃秃的梨树枝。此时天色已经降下,华灯初上,苑中连绵不绝的梨树隐在夜幕中,一眼望去,黑影重重叠叠。恰有一阵夜风袭来,带来梨苑中似有似无的梨花香。罗明宣嗅到这股清香,眸光闪了闪,轻轻道:“寒冬腊月虽是梅花初绽之季,到底比不得将军心里的梨花。”墨眸底倒映出院中斑驳的枝桠,转过头望眼前英俊的人,目光中透出一种陌生的情愫。不是怨恨,不是痛苦,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悯。轻轻开口,声音不再冷漠至极,甚至柔和了几分。“一错再错的人,岂止是将军。”说完这句莫名的话后,无声地转身离去。徒留下发怔的殷庭。苑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枯叶,在殷庭眼前缓缓飘落。罗明宣出将军府后,走了不到一里,在一条暗巷中停下脚步。“出来。”警惕地看向身后。从黑影中走出来的人一身青衣,眉目极是雅致,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罗明宣抿了抿薄唇,道:“不知兰相跟随在下至此,是何用意。”兰子卿悠然道:“军师是聪明人,不妨猜一猜。”罗明宣听他这样一说,立即明白过来,冷冷“哼”了一声。“兰相当真是执著。”“王命在身,勉力为之。”兰子卿淡淡一笑。罗明宣目光冷下,“在下依旧是那句话,要想我伤害殷庭将军,做梦!”“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冷冷说完这一句话后,便要离去。身后传来一道不紧不慢,悠然自若地声音。“心爱之人将要娶他人为妻,滋味不好受吧”罗明宣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月下淡雅出尘,眉目如画的人,手掌紧紧攥成拳。“兰相这是何意,难道你以为我会因此背叛殷庭将军?”语气变得嘲讽起来。“兰相可打错了算盘。”兰子卿挑了挑眉,丝毫不介意他的冷嘲热讽,唇边甚至勾出悠然的弧度,说:“将军府里的琴女似水并非是真正的似水,而是太子府上的细作。”“你说什么?!”罗明宣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我还要告诉你,殷庭将军之所以会娶似水,是因为温容在他酒里下了一种致幻的药,叫他误以为自己酒后乱性。”“卑鄙!”兰子卿挑了挑秀眉,不置可否,反而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眼前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罗明宣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压制住愤怒,目光阴冷地看着面前一脸愉悦的人,冷冷出声:“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兰子卿低低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讥嘲。“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殷庭将军,结果那?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下药,你却半点不曾察觉,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