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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的这段时间,天气时常不好,陆钟瑾一直养在屋子里没有抱出去过。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被抱出屋。前几日还下着秋雨,今儿个全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方瑾枝亲自抱着陆钟瑾下楼,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暖暖的阳光洒在陆钟瑾白白的小脸蛋上,将他白若羊脂白玉的脸颊映照出一层柔和的光。“我的钟瑾比刚出生的时候更好看了!”方瑾枝欢喜地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走在方瑾枝身边的陆无砚蹙了下眉,道:“马车上太挤了,交给奶娘带着乘坐后面的马车吧。”两个人眼神短暂的交流之后,方瑾枝还是将陆钟瑾交给了身后的两个奶娘,跟着陆无砚上了马车。方瑾枝刚登上马车,陆无砚就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来,看我。”方瑾枝凑过去,很认真地说:“陆无砚,你给我等着!等钟瑾长大了,一定会为我做主,看你还敢不敢再这么随意欺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方瑾枝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了,陆无砚怔怔松开了手。原本按照陆无砚的意思,陆钟瑾的满月酒一切从简。可是由于他母亲如今可是大辽的皇帝,就算陆无砚不送请柬,朝中臣子和皇城显贵也会不请自来。并不需要陆无砚亲自cao劳,温国公府里如今当家的二房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了,虽然老温国公府上表把爵位给了府里的二老爷。可是二老爷哪里敢得罪如今的大房?不管大房的陆申机有没有和长公主和离,陆无砚可都是长公主唯一的子嗣,也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帝王。可以说,温国公府里的二老爷自从陆钟瑾出生,就开始筹备这场满月宴了。他更是带着几个儿子亲自等在大门外迎着陆无砚。一看见陆无砚的马车停下来,他立刻迎了上去。陆无砚看出来他的紧张。倘若是前世,就算陆无砚不在意钱财,也会计较。可是经历了两世,他更是见证了温国公府里的人一个个辞世,他如今倒是颇为释然。“都已经入冬了,二叔公何必亲自出来。”陆无砚在心里轻声叹了口气。二老爷颇为惊喜,忙说:“今天天气好,不冷,不冷。”陆无砚略一点头,回身,将方瑾枝从马车上扶下来。奶娘也抱着陆钟瑾从后面的那一辆马车里下来。二老爷望了一眼奶娘怀里的陆钟瑾连声夸了几句,陆无砚没有多说其他,和方瑾枝一并往府里走去。府里的女眷早就聚在了一起等着看陆钟瑾,陆无砚刚将方瑾枝送到后院主屋,守在那里的丫鬟就告诉陆无砚,老温国公找他。陆无砚嘱咐方瑾枝:“若累了就回垂鞘院歇着,别被应酬拖累。”方瑾枝笑着答应下来,又在陆无砚身边小声说:“曾祖父年纪大了,有话好好说,别轻易发火。”“不用你担心这些。”陆无砚看了一眼奶娘怀里的陆钟瑾,才往老温国公的住处去。他还没跨进门槛,就听见老温国公不停的咳嗦声。“啊,无砚过来了。”老温国公府有些动作僵硬地缓缓抬手,将陆无砚招到身边坐下。未语,他先叹了口气。陆无砚抬眼打量起老温国公。温国公今年已经七十九高龄了,如今消瘦得颧骨显露,脊背佝偻。曾经精光烁烁的眸子也慢慢染上了浑浊。温国公前世就是在这个月月末去的,而今天已经是初十了。当知晓自己的曾祖父即将辞世会是怎么滋味?陆无砚情绪没有太大波动,但也不会今天再顶撞他。温国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把这爵位交给二房不是一天两天的念头了,在你小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长长的一句话说完,温国公又咳嗦了两声。陆无砚神色不变:“家业和爵位都是您的东西,您想给谁就给谁。”见温国公还是一直咳嗦,陆无砚忍不住将桌子上的茶碗将他推了推。温国公喝了一口茶水,略微舒服了些,才看向陆无砚,说:“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分家吧。”许是之前说话太快才咳个不停,温国公再说话的时候就放慢了语速。“分家是父亲的意思。”陆无砚把陆申机给抬了出来。不过按照他的性子,就算陆申机没有寄那封信,他也是打算分家的。温国公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才又开口:“陆家人口众多,当家的人得对一大家子的老老小小负责。无论是与别的世家相交,还是管理府里的事情,都不容易。”“现在才说这话好像有点虚情假意。可是无砚啊,你并不想做这些事情。”温国公说得很确定,“你不想,我又不放心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所以才出此下策。”温国公的浑浊的眼中又流露出几分歉意来,只是这歉意却并不完全是因为陆无砚。“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一想到九泉之下遇见你年少时战死沙场的祖父,就心里愧疚。”他握着拳敲了敲胸膛。“无砚,如果你要怪,就怪我这个老人家。不要记恨你二叔公。你二叔公这个人没什么大的野心,也没什么大的建树。可是他这个人啊,胆子小,又念旧,还总心软,是你几个长辈里最在乎家人的。把陆家交到他手里,也是图个安稳。”温国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慢慢涨红了脸,又是一阵咳嗦。陆无砚见温国公还想说下去,陆无砚忙止了他言语,道:“您多虑了,无砚并没有打算报复陆家,更不会找二叔公的麻烦。而且今日就要分家,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便可。”陆无砚这话的意思是分家以后和这边断了联系。听他这么说,温国公心里难免有点难受。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缓缓点了点头,说:“曾祖父对不住你们这一房,不过在分家这事上却不会亏待了大房。这处温国公府是当年我被封为温国公时,先帝赏赐下来的。我带着陆家的人搬到这里来,咱们陆家的祖宅就空了。”一连说了这么多,温国公歇了歇,才继续说:“从五年前开始,我让人重新修葺了祖宅。曾祖父知道你习惯了垂鞘院的布置,祖宅的重建都仿了垂鞘院的风格。”陆无砚挑眉,颇为惊讶地看向温国公。温国公的眉头却仍然紧蹙着,他又说:“至于家财,曾祖父自然不会亏待你,你们是大房,多分一些也是应当的。”他又加了一句:“你二叔公和三叔公都是愿意的。”陆无砚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并非因为温国公多替他考虑了这些就心生感动,而是有一种怅然的感觉。陆无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都是一家人,分家这种事不必太过计较。”等陆无砚离开以后,温国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陆无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