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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学什么?”方瑾枝小手里还捏着颗棋子呢,听陆无砚这么说,她手里的棋子“啪嗒”一声掉下来。她抬着头,惊喜地说:“我要学好多东西!写字!画画!弹琴!吹埙!插花!点茶!还有……还有管账!我要学打算盘!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把每一笔帐都算得明明白白!唔……是不是多了点?”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是欣喜、期盼,还有小心翼翼地试探。陆无砚放下一黑子,说:“好。”早就打算教她东西,只是每次见了她都忍不住望着她陪着她,听她叽里呱啦故意讲些讨好他的话,以至于就把教她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为了让陆无砚真的能教自己东西,方瑾枝今日难得倾尽全力来下棋。争取给陆无砚留下一个自己并不笨的印象!她每走一步棋都考虑很久,恨不得将脑仁烧光了。可她毕竟年纪小,更别说下棋还是陆无砚教的。每次抗不了多久就输得片甲不留。“再来!”她挽起袖子,好想赢一回!就这么一局一局接着来,不由就到了深夜。还别说,虽然怎么都是个输,可是方瑾枝一局比一局输得迟。陆申机站在外面,望着阁楼里暖融融的光。三楼的窗口映出长公主埋首案边的消瘦身影,一楼的窗口映出陆无砚和一个小孩子下棋的身影。他抱着胳膊看了很久,才有些犹豫地走进去。他一进去就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坐在地上的兔绒毯上,十分专注地下棋。在屋子里伺候着的入烹刚想行礼,陆申机摆了摆手阻止了入烹的动作。他也没走近,只是站在门口的地方望着陆无砚。“又输了,真笨!”方瑾枝有些懊恼地握起小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别敲。”陆无砚目光中有一丝责备地将她的小拳头拉下来。陆无砚望着方瑾枝的目光,却让站在门口的陆申机微微愣了一下。陆无砚抬头,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陆申机。他微微蹙眉,轻飘飘地看了入烹一眼。入烹心中轻轻一颤,急忙低下头。“来,父亲陪你下一局。”陆申机走过去。陆无砚抬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无砚的荣幸。”方瑾枝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陆申机,又将乱了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分开收拾好,她小小的手指头捡得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黑白二色的棋子分开放在棋碗里,又忙不迭分别递给陆家父子俩。她乖巧地坐在陆无砚身边,眼巴巴等着看一场高手过招的棋局!然而……让方瑾枝惊愕的是,才没多久呢,陆申机已经显出败势。难道是佯装?方瑾枝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加专注地盯着两个人手里的棋。他们两个人每走一步,方瑾枝比他们还要紧张,仔细思索着他们的用意。可是方瑾枝根本看不出来陆申机下棋的章法,好像每一步都是胡乱走棋。难道大舅舅是高手中的高手,棋技已经高超到她完全看不懂的地步了?方瑾枝更加紧张了!“我输了?”陆申机皱着眉。陆无砚倒是一脸平静,问:“还来吗?”陆申机放下手里的棋子,不耐烦地说了句:“没意思,不下了!”方瑾枝这才明白她的这个大舅舅根本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所谓的毫无章法是真的毫无章法。方瑾枝暗想:这么大个人,棋技还不如我呢!陆无砚含笑捡起棋盘上一颗颗的黑白棋子,道:“这次让父亲五子。”“八子!”“成。”方瑾枝悄悄撇撇嘴,大舅舅这个棋技,就算三哥哥让他八十子也赢不了,哼。她没了观棋的兴趣,却仍旧乖巧地坐在陆无砚身边。毕竟五六岁好动的年纪,没多一会儿,她就有些闷了。尤其是这一边倒的棋局也忒没意思。她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直、下巴微抬。头不能乱动,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陆无砚腰间系带垂着的青碧色穗子上。方瑾枝眨眨眼,小手悄悄探过去,把玩着那手感不错的穗子。她灵机一动,竟是不由用那滑顺的穗子编起了麻花辫。她编到一半发现分成的三股穗子分量不一,编起来并不好看。她又把它拆了,仔细平均分了三股,重新编。陆无砚垂眸看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下棋。倒是坐在对面的陆申机多看了方瑾枝两眼。可方瑾枝玩得专注完全没注意。“父亲,下棋可要专心。”陆申机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随便一放。陆无砚默了默,说:“允父亲悔棋一次。”陆申机这才仔细观察棋局,他将落下的棋子捡起来,寻思了好一会儿,重新选了个位置置棋。“要不然……父亲再悔棋一次。”“不用!”陆无砚无法,只好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又输了?”陆申机盯着棋盘一脸莫名其妙。陆无砚感觉到腿上一沉,他低头,发现腰间的穗子被方瑾枝编成了两条麻花辫。而方瑾枝的手已经拿开了,正蜷缩着放在他的腿上,似想要抓什么却没有抓住的样子。陆无砚视线上移,就看见她的小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竟是困极了。陆无砚顺手解下腰间的穗子塞进她的手里。方瑾枝茫然地睁开眼睛,慢吞吞地看了一眼陆无砚,又低下头玩起手里的穗子。“下棋太没意思了,实在难以想象你总自己跟自己下棋,真是无聊透顶。”陆申机摇摇头。“云先生说过,下棋最是磨练一个人的定力。”陆申机皱了下眉,“好久没见那个老家伙了。”陆无砚虽然和父亲说着话,也没有看一旁的方瑾枝,却忽然抬起右手,准确无误地将身边马上要栽向一旁的方瑾枝轻轻一揽,让她侧躺下来,小脑袋搭在他的腿上。他垂眸看了一眼困倦的方瑾枝,“眯一会儿吧。”方瑾枝眯成一条缝的大眼睛就慢慢合上了。甚至小身子扭了扭,摆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陆无砚便将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背上。他抬眼,望着坐在对面的父亲,道:“父亲,我前几天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哦?”“我梦见母亲被围困在安北城,最终从城墙上跳下来,她的尸身被荆军践踏,血rou融入土地。”陆无砚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即将要发生的事实。陆申机随意道:“这梦倒古怪。”陆无砚垂了眸,又道:“还梦到父亲伤心不已,不久后也随母亲去了。”“切!”陆申机嗤笑,“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儿,为她伤心?怎么可能。”可是陆申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他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