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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接话。苏一把胳膊横摆在桌沿儿上,坐正了身子,“就是小白的全名,好几日前我问过他,他立马撒腿跑了,没告诉我。我回去寻思,这得是什么样的名字,才能那么避讳。你们府上也全叫他小白,从来没听谁叫过他全名,莫不是,就是姓小的?”王爷突然笑了一下,“自然是不姓小的。”“那姓什么?”苏一歪着头看王爷,瞧他这副模样,应是知道他叫什么了。许还知道得更多些,这会儿全扒拉出来,等明儿见了小白,可就有的拿去打趣他了。王爷仍是笑,“这会儿说起来可就有些长了,问我也算问对了人。换了旁人,不定说得清楚明白。他那名字有些波折,换了好些个,最后定了现在的这个。”苏一专足了神,瞧王爷慢慢说话的样子也不着急。她喜欢瞧他说话,便是这么坐着听上个三五日也不会觉得烦腻。与说书的老先生比起来,她更愿意听王爷说话了。满眼里期待地瞧他,听着他说:“小白与我府上其他侍卫有些不同,关系上近了那么几层。我的母妃与他的母亲,是亲姐妹,是以他比别个更放肆些。”苏一一脸恍然的样子,怪道小白平日里与韩肃也是说话没个上下的样子。要不是正儿八经碰上事,他哪里是听话的。背地里又常说王爷的坏话,也不怕她走漏了嘴叫王爷知道锤他个皮开rou绽。根儿在这里,这会儿就说得通了。王爷继续说:“我母妃没入宫之前,姨妈就嫁了人,也是地方上的稍有些家底的,普通良民罢了。小白出生在正月十五元宵夜,生下来就是白白胖胖的一团。小白的祖母老安人,甚是欢喜得了他这个大胖孙子,非要亲自给小白取名字。小白父亲是个极孝顺的人,也便依了。老安人不识什么字,瞧着小白又白又胖又圆,与那日的汤圆一个样儿。”苏一嘴角抿出笑意,“所以叫白汤圆?”王爷摇头,“老安人也想,不能就这么叫白汤圆,想了想,那便叫白团团吧,也甚是应景。小白母亲却有些微词,说团团算什么,将来长大了,还能团团地叫么?倘若考了状元做了官,人一听这大人叫团团,还有威严没有?老安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团团是不能叫了,那叫什么呢?”苏一脸上笑意更显明了些,十分好奇,追着问:“那叫什么呢?”王爷提起茶壶倒茶,继续说:“老安人又在那想,汤圆还能叫什么,乡话里还能叫元宝呢。那便这么着吧,叫元宝,白元宝。这个听着甚好,也是喜气招财又应景的。这厢正要决定下来,小白父亲打趣儿,忽来了那么一句,招财不如白宝箱,金银铜玉什么都有了。原他是玩笑话,老安人一听,白宝箱、百宝箱,觉得甚好,当即就定下了,那就叫白宝箱。箱字不大好,便换个字儿,湘江的湘。”苏一笑得直不起腰,俯身抱着肚子,嘴里念叨:“白宝箱……”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一盏茶的功夫打了一百八十个喷嚏233333---下周六考试,接下来几天要抓紧突击一下了,虽然根本没啥希望不过会坚持每天双更哒,都是老时间----感谢游手好闲妞和暮色北流的地雷爱你们(≧▽≦)☆、泼皮原许砚也没觉得这是个那么好笑的事情,但瞧见苏一笑成这样,几乎不能自已,自己也便跟着不禁笑出声儿来,又问她:“这么好笑?”“嗯。”苏一勉强直起身子来,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板住脸。可也就板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笑起来。她抬手盖住脸蛋儿,吸了吸气再度忍住了,然后搁下手来,一面压着想笑的欲望一面说:“王爷您想想,赶明儿我见了小白,远远地朝他叫一声白宝箱,他脸都该绿了。”说罢又捂着自己的脸笑起来,那画面想想就有趣得紧,够她笑上三五日的。王爷也被她逗得乐不停,说:“小白兴许上来掐死你也未可知。”“那不能够,他对我好着呢。”苏一笑着道。这会儿再瞧她,哪里还有半点拘谨的样子。而后她一面说着“我不笑了”“再也不笑了”,一面又偷乐不停。王爷也是拿她没法儿,被她逗得忽而乐一阵,忽而又停下。余下的时间,多半是在回想小白这名字,不时笑上一阵中度过的。苏一忘了时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是擦黑,蒙蒙的夜色笼了上来。林立的店铺间有挑起灯笼的,也有打烊关了门的。她这会儿想起来了,还约着地主家的小儿子在碧波桥。眼瞧着是差不多的时辰,再不去可能要误了约,因匆忙站起来与王爷辞过,说:“这会儿才想起来,我还有要紧的事儿呢,不能陪王爷了。等明儿您府上的戏班子成了,我定每日间抽出一个时辰到您府上陪您吃茶听戏。”王爷瞧着她神色匆忙,不知为的什么,与她一道儿站起身子,“这么着急,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苏一理了理腕上披帛,“媒婆帮我约了人,在碧波桥下的湖心亭。正是这个时候要去相见的,耽误了回去招我爷爷训斥。这会儿得走了,不能叫人白等一晚上。好不好,得去看了回头告诉媒婆知道。”王爷会意过来,原她今日打扮成这副模样,是要去相亲的。这事儿确实也要紧,关系着一辈的幸福呢。留也留不得了,与她一道儿下楼出茶馆。苏一停步子回身与他道别,又说:“好些个事,在我心里压了好几天儿了,谢王爷您都不追究。您是这渭州城里头,最大的大善人了。您的恩情,我一定搁心里揣一辈子,一刻也不敢忘记了。”“嗯,你记着就好。”王爷这么说,却不知自己“斤斤计较”起来是这副模样的。他不再留她,自让她去了,自己便在片子坊门口稍站一会儿,瞧着她粉白的身影慢慢隐没在街道尽头。身后的掌柜出了铺子,挑了一盏西瓜红灯往门楣上挂。挂稳了,照亮黑木黄漆字儿匾额,上书简单的“片子坊”三个大字。他想了想,是回府么?却总有种惦念放不下的意思。对这姑娘是什么情感呢,到底自个儿也说不清。只觉得每回接触下来,越发想多与她见见面儿。说说话也好,傻呆着也罢,都算不得一件无趣的事儿。他又想,倘或她这会儿相上人家了,那上他府上陪他吃茶听戏的事儿还作数不作数了?苏一沿街一路去到碧波桥,在桥头折了两只柳条儿拿在手里。绕了桥头石墩,借着蜷曲在水面上的浮桥往湖心亭上去。这是与冯嬷嬷说好的,两边都拿两支柳条儿,在湖心亭上的浮桥上等着。来往的人俱瞧瞧,但瞧见了,心里有个数。好与不好,先按下不表,回头再说。苏一想着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