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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做饭打扫卫生换灯泡通厕所样样在行,堪称家政小能手。高寒很不解——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贤惠能干的都少之又少,更不要说男孩子,比如说他自己,那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啥都不会的。像叶飞这样的,那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说的太夸张了,我是生活所迫才变成了十项全能。我妈去世那会儿我才十岁,上四年级。后来我爸也没了,我得照顾自己还有我meimei,我meimei那会儿才七岁,更小。”“你还有个meimei?”“有。”叶飞神情变的有些感伤,让他原本温柔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悲哀,“叫叶薇,我亲meimei。”“我也有个meimei,但不是亲生的,我小舅舅的女儿,黄毛丫头就爱黏我,特别烦,你meimei大概不烦。”叶飞摇摇头:“不烦。”“她一定很漂亮吧。”“漂亮,漂亮的不得了。”叶飞说:“我以前最爱画我meimei,后来……”他欲言又止,他极少对人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此刻对着高寒,并非觉得对方能够分担,只是说出来心里要舒服些:“就我妈去世那年,她发高烧,我找不到我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烧退了的时候,她就傻了。”叶飞抿着嘴,语气淡然:“爸妈都不在,我必须什么都会。我读的高中是寄宿制,高一的学费是舅舅出的,生活费没人管。高二没人给交学费了,差点辍学,我一个人打几份工,我记得高一暑假那会儿我上午摆地摊儿给人画头像,一张二十;中午得赶到打工的饭馆刷盘子,饭馆不敢雇未成年人,我还办的假身份证。平时我回不了家,meimei养在大伯那。”高寒愣了愣,没想到叶飞家里是这么一副景象,想要开口安慰,又觉得语言都太苍白无力,只轻轻环住叶飞,叶飞摆摆手,笑着冲他道:“你别这样,我没事儿。”“你怪过你爸吗?”“怎么可能怪得了他,当时我妈去世他也难受。”说到这儿的时候,秦双来找叶飞要刷子,叶飞对自己家的描述也到此为止。高寒看着叶飞忙碌的背影,从心底勾勒出一个小可怜的形象来,单薄瘦小男孩带着一个更加单薄的小女孩从脏兮兮的背景里走出来,男孩安慰meimei:“爸爸会回来的。”两人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只有一双眼睛漂亮的异常。不过他才不敢把这脑补的场景说出来,叶飞听到肯定更会说:“啊呸,怎么可能那么夸张!”不对,啊呸不是叶飞的风格,叶飞只会说:“胡思乱想到了浮夸的地步。”美术学院的学院奖其实就是学院自己举办的画展,两年一次,展览优秀的学生作品,由学院专业老师评定一二三等奖,奖金设立的挺高,故而学生参加的热情比较高。叶飞的老师很看好叶飞,因为叶飞的写实功底确实是强,很有点列宾美院的风格。叶飞本来想着画点静物或风景参赛,画起来比较容易,但老师认为他画人物更能体现技法高明。于是叶飞把几个月前半途而废的系列找了出来,重新着手,东方题材的背景,用西方古典油画技法来表达。模特除了高寒,叶飞想不到别人。他翻着自己的速写本,一页页看过去,年轻英气的面容,刀刻般的轮廓,侧面看过去偶尔会让人觉得锋利。见了第一面确实印象很深,但还不至于不看也能画出来。没有人知道,他是从陶晓彬的空间里找到的高寒的照片,侧面的、正面的、沉思的、傻笑的。那时他被创作困扰的不得了,一直想不出合适的形象来描绘,然后他见到了高寒。他当场就愣住了,在他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形象突然清晰可见。他的全部的想象,不过是从那面绘满了火焰和莲花的墙前回过头来,看到的高寒。细腻的浅灰一层层覆盖上去,素描如此而来。一笔又一笔,何尝不是绘在了心里?其实他才是先动心的那个吧。叶飞不曾有过爱情,或许曾经懵懂的喜欢过某个人,也因生活的压力而早早放弃。他喜欢高寒,他拿什么来喜欢呢?他在三楼的书房,他和高寒目前的家里,拿眼上下打量了高寒,翻开八开的速写本,削好了碳条,话说的极为轻巧。“脱吧。”高寒猝不及防,用手指着自己:“我?现在?”他装模作样的往窗外瞅了瞅,忸怩道:“大白天呢。”叶飞看不得他那样子,动手扯他衣服:“少废话,答应了我的。”不料高寒按住他双手:“让我洗个澡先?”“你不是刚洗过吗?画你又不是上你,别磨蹭了,脱吧。”薄薄的T恤扯落,叶飞的手抚上高寒的胸口,在夏威夷晒成的小麦色正在往象牙白过度,颜色出奇的动人。叶飞的手颤抖,很有些难为情。在外行看来,画人体,特别是女人体最会联想到情色。其实要说它一点不情色,那是虚伪的,因为人体是一个很古老的题材。很多专业评论家极力描绘说明人体画是健康的、纯洁的,其实是愧对人性的。那些古典油画中描绘的光洁如玉的女人体,除了让人觉得高尚美好之外,真的圣洁的让人连一点绮念都不生?这不科学。不过对画画的人来说,人体实在是画惯了的物体,跟石膏静物本质是一样的。画的时候只会分析人体姿态是否优美,肌rou骨骼是否准确,他们只是光与色彩的媒介而已。要真出现画家画人体心潮澎湃,在途中把持不住猥亵模特的事,只能说那是假画家,完全没有专业水准。而此时叶飞觉得自己快要成为丧失职业道德,极其不专业的冒牌货了。不过他还没有动笔,就被引诱了,算不得不称职。他将手贴在高寒心脏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高寒的心跳。噗通、噗通。高寒低着头,瞄着叶飞水红色的嘴唇,心跳的很厉害,忍不住越凑越近,连自己说什么都含糊了:“我可不可以先拿报酬?”叶飞还要说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嘴,唇瓣像是要被吃掉一般吮吸着。拥吻着一路退到了卧室,一直到被推倒在床上。裸裎相对,短兵相接。高寒腾出一只手,拉开床头柜,看也不看,哗啦啦一通乱翻。先是摸出一只套子,叶飞躺在他身下,脸颊通红,看他急色,忍不住笑:“今天来真的?”往窗口瞅了瞅,卧室的窗帘是拉上的,遮光材料的窗帘布,幽暗而暧昧,他不忘揶揄:“大白天呢。”高寒的眼神要吃人,恶狠狠的咬开袋子的一角,气喘吁吁给自己套好,半抬起身伸手又在床头柜抽屉里一通划拉,摸出一管牙膏状的物事。拿在叶飞眼前晃悠:“本来我想选个好日子跟你洞房花烛,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