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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前你是穷光蛋,现在你有钱,又有了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国宝,有多少人在乌眼鸡一样的盯着呢,行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十太公拍拍他的手臂,“你是懂事的孩子,不用我多说,行啦,别送啦,回去吧。”“嗯,您慢走,”宋文渊目送老人家在保姆的搀扶下越走越远,摇了摇头,心想没钱的时候想有钱,现在有钱了,又终日惶恐不安,这可真是一个幸福的负担了。走回店里,还没喝一口水,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心头一沉,他猛地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进门内。“文渊!文渊!”男人连声叫着,“爸爸来看你了!”宋文渊沉下脸色,“你来干什么?”“爸爸来看你啊,”宋强笑着靠近,带来一股劣质烈酒和烟草掺杂的恶臭。洪阳正伏案修补一幅字画,见状抬起头来,眼睛在二人之间一扫,顿时对情况已经大致了解,连忙笑着招呼,“是宋叔来了啊,您快坐,文渊还不快给你爸沏茶去?”说着给了宋文渊一个眼色。“喝什么茶,”宋文渊面无表情地说。“啧,”洪阳对他无语,长臂一伸,勾住他的肩膀将人拉过来,压低声音,“叔叔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你想在店里把事情闹大吗?”说完,一拍脑门,提高声音懊恼地说,“看我这记性,昨天把茶叶喝光了忘记买新的,文渊,你去古今阁要点茶叶吧。”知道这是找借口让自己逃出去,宋文渊二话没说,点点头,抬腿往外走。“不不不,”宋强连连挥手,“不用沏茶了,文渊啊,爸爸就是来看看你,不用招待,显得像外人一样。”宋文渊在门口停住脚,缓缓转身,冷冷地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做什么,我劝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宋强恬不知耻地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叛逆呢,跟小时候一个脾气,那时候你才十几岁,性格就倔得不像话……”宋文渊嘴唇紧抿,显然是不想再和他说任何话,宋强絮絮叨叨地说半天,发现洪阳在埋头修补字画,宋文渊面无表情,两个晚辈都没有理会自己,遂尴尬地住了嘴,等了两分钟,清了清嗓子,“文渊啊,我听说你把咱家的藏书找回来了。”宋文渊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你现在也大了,按理说也能保存好这些藏书了,”宋强道,“但我也还年富力强,藏书没有传给你的道理。”宋文渊皱眉,“你说什么?”“我说,这一批藏书是我们宋家的传家宝,老子还没死呢,怎么就传到你的手里了?”宋强胸有成竹地说,“你该把它们全都交给我。”宋文渊被气得心肝脾胃肺都快炸裂,“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那个……宋叔,”洪阳从角落里抬起头来,“那些藏书虽然以前是宋家旧藏,但那是以前了,现在是我和文渊的共同财产,哪能都给您啊?”宋强不屑地嗤笑起来,指着店铺的牌匾,“小阳,你认识字不?这是我老宋家的怀信楼,跟你有个卵关系?”“现在这关系比卵可大多了,”洪阳好脾气地笑道,“我和文渊签了合同的,现在店里任何一件古董都有我的一半呢。”“放你娘的屁!”宋强指着洪阳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看我们文渊有钱有势就傍上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妈了个逼的,你一个劳改犯生出的小龟儿……”“闭嘴!”宋文渊暴怒,“发疯就给我滚出去,怀信楼是我和洪阳两个人的产业,你没有资格质疑他的所有权!”被儿子骂在了脸上,宋强恼羞成怒,“你怎么说话的?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宋文渊冷冷地说,“我没有父亲。”“妈了个逼的!”宋强咆哮着扑上来揪住他的衣领,“你现在翅膀硬了,不认老子了,没有老子顾艳那个贱逼再牛也生不出你来!”劣质烟酒的恶臭扑在脸上,宋文渊一把推开他,嫌恶地说,“你没有资格提我妈,滚吧,这批藏书你一张纸都拿不到。”宋强喝了太多酒,一个没站稳,踉跄地退了两步,腿一软,跌倒在地上,震惊地和宋文渊对视片刻,突然捶着地板大骂起来,“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老子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都忘了,翅膀硬了你和老子抢家产!小逼养的!狼心狗肺!”店里的吵闹把左邻右舍都引了过来,古玩街上大多认识宋强这个出了名要钱不要脸的混子,纷纷围过来。一个邻居低声道,“小宋,快把你爸弄起来,他这样,丢的可是你的人啊,以后怀信楼还怎么做生意?”宋文渊叹气,“多谢老叔提醒,我爸他……实在是……”“嗨,我说老宋,”一个人提高声音道,“你哪来的脸来找小宋分家产?小宋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你哪有一天尽到父亲的责任了?”“放你娘的屁!”宋强对着那人凶狠地骂过去,“我们父子怎么样关你叼事?你跑来哔哔什么,不就是看我们文渊有钱,就靠过来想捡一点儿吗?”那人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怎么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算了算了,你家的事情,我们是不敢管的。”宋文渊连忙赔笑脸,低声道,“实在是对不起,他说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不会的,”那人拍拍宋文渊的肩膀,“有这样的亲爹,你也够倒霉的。”宋文渊苦笑。宋强足足在店里闹了半个多小时,宋文渊好几次冲动得要直接报警,都被洪阳按捺下来,毕竟这样的父亲再丢脸也是家丑,真要闹得进派出所,丢人可就丢大了。大概是看宋文渊铁了心一毛不拔,一直躺在地板上也太凉了,半个小时后,宋强爬起来,又指着两个人大骂了一顿,拍拍屁股走了。洪阳惊魂未甫地缩缩脑袋,“我现在无比庆幸我那劳改犯爹还在大牢里蹲着,兄弟,你辛苦了。”宋文渊分给他一根烟,打火点着,“他是个疯子,刚刚说的那些混话,你别放在心上。”“放心,”洪阳和他两人倚在门口抽烟,嬉笑道,“我早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了,从小到大,嘲笑我爹蹲牢的还少么,要是个个都在意,你大哥我八百年前就已经气死了。”宋文渊笑着摇头,回忆起往事,“想当年,咱们在学校可很是受到大家的歧视,你爹是劳改犯,我爹是酒鬼加无赖,那时候可真是半斤对八两。”“嗨,还想那些干嘛?”洪阳洒脱地笑笑,“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咱年纪轻轻,得干点儿朝气蓬勃的事儿,那个,晚上有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