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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像一封信……”这之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信的开头。连川,你好。冒昧给你写信……这些字给陆连川的冲击,既奇妙又激烈。他体会了一次心脏骤停的滋味。陆连川合上信,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Dr.陆?你怎么了?”陆连川又展开信,一目十行看到中间,忽然又合上。他把信捂在胸口,紧紧地闭着眼,下一瞬间,他跪在地上,双手按住信,隔着信纸感受着自己的的心跳,低低嘶吼了一声,泪滴凝在了睫毛上。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神情恢复如常,问伊莎贝尔:“Bel,告诉我,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封信?”伊莎贝尔说:“马沙给我的……我用七颗玻璃珠换的。Dr.陆,你认识写这封信的主人吗?它写的什么?”“带我去见马沙……”陆连川站了起来,他仍旧在心口暖着这封信,闭了闭眼,他说,“Bel,这封信……是我妻子写给我的情书。”他又匆忙展开信,指着最上面的那两个潇洒苍劲的连川两个字,差点落下泪来,他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对伊莎贝尔说:“你看……这是我的名字,连川……是我的名字。”他像是要证明信的归属一样,摘掉胸牌,指着上面的中文名陆连川,给伊莎贝尔看:“你看,孩子你看……这是我的名字,千真万确。”伊莎贝尔双手捂住嘴巴:“哇哦。”陆连川握着拳,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这是我妻子写给我的情书,可我没有收到……我一直以为它丢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陆连川鼻头发酸,他看着伊莎贝尔,眼里含着泪,笑着说:“谢谢你Bel,谢谢你保护了它……我妻子爱我……可我却很晚才知道。这是她要寄给我的心,谢谢你……谢谢你。”伊莎贝尔开心地拍手:“真的吗?Dr.陆,我太开心了!像童话一样。”“你一定是天使。”陆连川笑着说,“谢谢你孩子,你保护了它,把它送到了我面前……”“像赫尔墨斯一样吗?”“是。”伊莎贝尔说:“你等我,Dr.陆,我去把马沙找来,他就在附近。”伊莎贝尔跑走。陆连川颤抖着手,再次把信展开。连川,你好。冒昧给你写这信。我是温槿,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陆大哥寄给你的信中,应该提到过我,我记得,还寄过我的照片。我本意并不想把这封信写得太无趣,可仔细想来,自己确实是个无趣的人。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写,拿起笔,满满的心事,却又无言。希望你不会因为这封信的乏味而误解我是个乏味的人。今天去看了校场上种的白杨,是我种的,两棵,还很顽强地活着,我很高兴。年轻的时候,曾想过未来某天,能与你比肩,可现在,却又没了信心。年少时,都会对自己抱有过高的期望,认为自己能为了心爱的人,变成光芒万丈的美好模样。然而,长大后,却发现,自己仍然很平凡,就像长在黄沙中的白杨,如果没有人命名,它们就只是白杨林中的普通一棵,阳光并不会因为它们长得高,有名字,就会过多照耀它。但欣慰的是,我虽没能长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你却越来越温暖、优秀,像白天的太阳,像夜晚的明月。我原本忐忑不安地想通过这封信,询问你心中理想爱人的模样,可终究害怕自己会因为不达标,失去向你表白爱意的机会。我不知道该如何推销自己。我写风,写景,写树,写今天的天气,今天我的心情,到头来,写的都是你。我这样直白的表达,或许会让你感到困惑和困扰。我是因为什么爱上你的呢?我也在问自己。每一天,当我发现自己用一切空闲时间来想你,想象在远方的你,想到记忆中的小哥哥和现在的你渐渐重合,一遍又一遍的想你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已无法忽视自己想你的心。我不知道原因,但或许这就是原因。就像这封失去理智,让你吓了一跳的信。当我不顾一切,抛开面子,急切地想要把这份奇妙又不知来源的爱慕表白给你时,我可能就已经坠入了名为爱和相思的苦海。连川。陆连川。包括你的名字,简单的三个字,都能让我心动。无论何时,在心中轻轻念你的名字,我的心,都会被心弦紧裹,无法透气,像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难受又美妙,我渐渐成瘾,再也戒不掉。我请求陆大哥多讲一些关于你的事,从他的话语中,拼接出一个你。或许这很疯狂,很不理智。这是我做过最不理智的事,但爱情的事,若是理智,就不再是爱情。或许这只是思慕,只是好感。但它们已经真实存在于我的内心,一遍遍被我品尝它们带来的苦涩和甜蜜。写完这些后,我又觉得,这些矫情的文字,无法真实表述我的心。我很难过。同时又很忐忑。我想得到你的答复,祈求又自信,小心翼翼也饱含希望。陆连川,如果你想要了解写下这封信的我,或者想要与我交朋友,想要试着点头接受这样一个女人的表白,那么,请无论如何,让我知道,可以吗?这样的我,这样的勇气,或许此生,只有这一次。我不想留下遗憾,但也不愿你被它困扰……所以,如果你无法接受这样热烈的表达,请你埋掉它,让它融化在泥土里。埋了它,我不会怪你,它只会默默地生根发芽,无论它成为大树还是木槿,它都不会去打扰你。温槿。陆连川看完,慢慢把信暖在心口。他弓着背,轻轻念着:“温槿……温槿……哥……”哥,谢谢你。我知道你没有丢掉它,我知道,谢谢你让我再看到它,没让她的心随风飞走,从此无影无踪。马沙说,他是从强尼手中用三颗水果糖换来的信,他原本想拿着这封信,让志愿者们教他中文,读懂这封信,然后做个邮递员,有朝一日,把信送给它的主人。“强尼从哪拿的这封信?”“他说他在卡萨拉偷的,偷一位商人的。所以我想把它买下来,将来到卡萨拉去找到它的主人,给强尼赎罪。”马沙说,“陆,我不知道他说谎了,他骗了我!”“是……他偷了我哥哥的东西。”陆连川大概明白了,陆林峰当时,应该正在营地和当地人一起办友好活动,这些孩子可以在营区活动,所以陆林峰的东西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