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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松了松领口,回答道:“我和堂哥之间没那么多讲究,他名义上是下放,实则是盯着几个项目出成绩后再升迁,大家心里头都有数,少不得有人上杆子巴结过来。徐叔,倒杯茶给我。”徐青在燕家干了三十多年,燕宗要喝茶,怕是今天碰上了些让他不大高兴的事情。一边做事一边笑道:“其实还是燕老最疼宗少,路少这一动,多半是他老人家的意思,看来这次的项目您是十拿九稳了。”燕宗笑了声,道:“也是,堂哥要长资历,有更好的去处,没必要和我牵扯在一起,徒惹闲话。这么一来他办事更要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反倒不能予我方便,但别人也甭想打歪主意。公平竞争,这样也好。”徐青倒茶的手一顿,从燕宗嘴里说出公平两个字,反让他生出些惊奇来,不过这种情绪,不露声色最好。见燕宗拿起桌上的纸,立刻解释道:“是杨秘书传过来的游艇宴会名单,您要是觉得累,大可以不去。”燕宗扫了一眼,不少熟悉的名字,看到其中一个,嘴角微微翘起,问道:“怎么?”徐青沉吟片刻,回答道:“纯粹纵情玩乐的派对,您的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徐青苦笑一声:“宗少,瞧您说的,我只是觉得最近几个月为了项目的事情您已经工作过度,何必还要去跟这些竞争对手虚与委蛇一番呢?”燕宗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束手束脚的,是有点累,更该好好玩一下了。”徐青见劝不动他,只好带上门下楼去了。等他走后,燕宗揉了揉眉心,最后看了眼手中纸,无声笑了笑。......ACXMimosa在海上徐徐航行,天色方擦黑,不少人已尽兴起来,游艇朝黑天蓝海射出纸醉金迷的光线。特等客房内,一人正在穿衣镜前整理服装,镜中映出他白皙略显圆润的脸庞,眼睛稍大,唇色饱满,个子一般高,长的倒也可以说精致,只是实在称不上有男人味,更像是个纯真少年,然而他已二十有四。房门被敲响,他最后定了定发丝去才去开了门,外头站着位比他略高些的青年,见到他便熟络道:“洛新,你好墨迹。”洛新跟着笑笑,说:“行了,走吧。”一脚跨出门外,眼睛却早一步往斜对面瞄去。这一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青年的眼睛,笑意顿时散走:“十年了,你还没忘掉么?”洛新眼神一暗,勉强笑道:“什么?”青年语气冷淡,说出的话有如小刀刮在洛新心头:“就算没有当年的事,他跟我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你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洛新不爱听这个,打断道:“聂横,你一定要这样说吗?”两人堵在过道中,气氛忽然紧张起来,聂横直直瞧着洛新的脸,洛新却撇开眼干脆盯着之前偷看的门不放。最终还是聂横服软,叹了口气道:“好了,你真想见他,待会大家肯定是要碰面的,只是如今我们各有各的立场,比点头之交还不如,况且商不与官斗,倒不如保持距离算了。”两人并肩往外走,聂横原以为洛新不会再接话,却忽然听他说道:“其实父辈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到下一代呢。”聂横听出他这话里的未尽之意,心头一阵焦躁,忍不住提高声音:“燕留痕过河拆桥,当年把你爸害的那么惨,连你大哥都跟他势不两立,你是被灌了迷魂药还是怎么的?”“你小声一点!是不是想整个游艇的人都听到。”洛新皱眉抿嘴,可惜这个表情由他做来,非但没有震慑力,反倒更像小孩闹别扭般。聂横侧过脸望着他,眼里颇为复杂,最后说道:“不是我挑拨离间,只是栖溪公馆的项目正在关键当头,你哥哥辛苦准备了这么久,你也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吧?”还有几句更想说的话,却只能憋在肚中,说出来惊吓到洛新不好,要是点醒他就更不好了。一番争执后,两人默然无语,走上中庭第三层,脸色都有些差。洛新出来的确实有些晚,三层上有头有脸的人已经基本来齐,更有不少是长辈,按理说他算是失礼了,但是看在他父亲和大哥的面子上,别人也不会计较。燕宗身边已围了三四个人,以他的身份,连这片区域的人都要巴结三分,洛新远远看去,认出那三个中年男人分别是方式集团的副总姚文兵、耀威的总裁陆宇和阿力云商的老总,方式集团也是公馆项目的热门竞争对手,耀威倒是没有参与,至于最后一位么......蒋南与燕宗聊得不错,他今天特意带着女儿蒋柔,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以燕宗的样貌气度加上家世背景,只论条件的话,蒋柔算是高攀了。对于燕家来说,最合适的人得往政界军界看,不过燕老爷子几个儿女都大有出息,排在燕宗前面的几个小辈也都开枝散叶、成家立业,燕宗的婚事,也不是不能放宽条件。蒋柔气质温婉,虽不是绝顶的美人,但一颦一笑颇有韵味,在国内外研读文学艺术才回来不多久,这样的人当个大家太太还是足够称职的。洛新放慢脚步,想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走过去,他心里乱糟糟,也根本注意不到聂横在他身后松了口气。很快便也有人凑到洛新这边,渐渐也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圈子,和燕宗遥遥相对。一名年纪颇长的男子举着酒杯加入了燕宗那头,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伴,不知道说了什么,竟带头朝洛新这头走来。洛新余光瞥见,肩背的肌rou不自觉紧绷起来。男人还未走到跟前就朗声笑道:“小洛极少凑这样的热闹,怎么不见洛闻来?”洛新与他碰了个杯,也不喝,与人对视着一笑:“哥哥工作太忙,倒是劝我出来多交些朋友。”那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偏偏提道:“大家都在玩,他却埋头工作,看来对栖溪公馆的项目很用心呐!”洛新到底年轻,脸色一变,饶是很快调整妥当,但那股不自然早被有心人尽收眼底。聂横有意为他圆场,晃了晃酒杯:“我和洛新就是混进来讨点酒喝,工作上自有能者cao劳,我们只求多玩两年,对于什么项目、投资的,那是躲得越远越好,生怕多听了一个字就被抓了壮丁去!”他说的坦坦荡荡,有自贬之意却不会让人当真,不想燕宗忽然接过话匣,认真说道:“你专业学的是国画,确实不必理会生意上的事。”他这话说的没名没姓,洛新却心中一跳,忽地扭过脸朝他看去,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燕宗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