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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牙困难的撕下衣摆上的布料,一条又一条,把萧青行牢牢捆在他背上,手绑着手,腰绑着腰,那个少年踉跄的站起来,走了数步,似乎也嗅到了无处可逃的火焰的清香,却偏偏猛冲数步,撞破栏杆一越而下,十多丈的高度,萧青行以为他疯了,却只能看到那人张开的袖袍,像是鸟类舒展着翅膀,有些烧焦和卷曲的发尾,在他面前飞舞着,柔柔拍打在他的脸上。满天火星飞散开来。萧青行这才注意到身边呼啸而过的风,还有下面的水。凌霄楼,本来就建在无忧湖湖心,只是从这样的高度落下,又是两个人的重量,那无异于……一声巨响,百尺飞浪,身体仿佛撞在了钢板上,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碧色的湖水漫过头顶,一丝一丝的红色细线从头顶晕染开来。楚三站在虹桥下,紧紧盯着坠入水面的身影,脸色阴晴不定。身后侍卫惊叫起来:“凌霄楼怎么还有人在里面,刚才那是?”楚三猛地握紧左手,似乎决定了什么,从袖中掏出御赐令牌,一字一字的嘱咐道:“自然是刺客。传令下去,各部官兵封锁湖岸,放下入海口的闸门,抓到刺客后就地格杀,今日之内,提着他们的脑袋来见我。”————————擦汗,接下来……厚着老脸继续讨票….丹青劫43[3P]丹青劫43[3P]萧青行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当他有力气睁开双眼的时候。四周却是一片黑暗,角落里传来嘀嗒的水声,在这寒意渐重的冬日,简直如同索命的咒语。官兵拥攘呼喝的声音从上方隐隐约约传来,换了一拨又一拨人。身体中的毒,此刻看来,大概是十香软筋散之流,并不致命,过几个时辰便径自解了,否则楚三也不会这般急著找他。正在盘算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火光,他这才看见唐尘原来一直坐在他旁边,湿漉漉的长发紧贴著脸,发带上两颗圆润的明珠衬得他脸颊越发白皙消瘦,那个孩子手里点的火折子,大概是从他怀里找到的。幸好身上是水火不侵的冰蟾丝,不然照他此刻的伤势,如果穿著湿透的衣服待在这种寒窟,就是有九条命也活不了。萧青行这才发现自己浸湿的鞋袜已经除下了,被踩断的手脚,大概是找不到固定的原料,只是用冰蟾丝包扎止血,这样简陋的处理,根本称不上一个好字,可是对比起来那孩子一身湿透的衣服,他的处境简直能算高床软枕。借著那点火光,他看到唐尘满布黑红色的烙印的手,受伤的右臂还是照原来那样包扎著,裹伤的布条全湿了,伤口外翻著白rou,淌著淡红色的水迹,傻子也知道这样总容易化脓感染。可唐尘只是专注的看著火折子,紧接著,萧青行吃惊的看到唐尘傻乎乎的伸手去碰那簇火光,似乎想确认是不是真的点著了,只听少年哽咽了一声,飞快的把被火苗烫到的手指含在口里,呲啦一声,息了火,又静静坐在原处。过了好一会,他又伸手去碰萧青行的脸,掠过结痂的唇,挺直的鼻梁,落在男子微睁的眼睛上,唐尘轻声问:“萧哥哥,你醒了?”他的手异常冰冷的,甚至有水珠从湿透的袖子里滑出来,滴落在男子脸上。他似乎想起什麽,又重新燃起火折,搁在一旁,似乎是为了方便男子审视四周。可萧青行一时间只能盯著唐尘的眼睛,他眼睛有些红肿,泪水不停的流著,瞳仁是看不见光亮的黑灰色,唐尘表情很安静,只是不时的拿袖口去揉眼睛,萧青行一瞬间仿佛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想开口,却只能从干渴的喉咙里,发出些喑哑破碎的字句:“你……眼睛……”唐尘又揉了揉眼睛,轻声道:“哦,似乎被烟熏瞎了,不知道到了外面,能不能治的好。”他说著,亲昵地靠过来,似乎是怕压著萧青行的伤处,小心翼翼的贴著男子的脸颊,轻声道:“幸好萧哥哥还活著。”少年的发丝不停的滴著水,滴落在萧青行脸颊上,流进男子鬓发里,唐尘似乎觉察了什麽,连忙把自己的湿发挽在耳後,用冰冷的手心胡乱的擦拭著男子脸上的水迹,低声呢喃著:“我真对不住你。”他似乎想碰触男子轻微烧伤的喉咙,“我急急忙忙出门,身上没带药。”萧青行喉咙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摇头,断断续续地说:“你……自己的……伤。”唐尘的手感觉到他在摇头,很快又换上一副笑脸,一边擦著眼睛一边笑起来:“哪有功夫这种闲功夫啊,我身子骨硬著呢,”他想了想,摸索著把火折子熄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大伤。”他似乎不想再聊这个,於是又把冰冷的脸颊靠过去:“丹哥哥,你对我真好。”萧青行僵硬在那里,突然不想再听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凄清入骨,但可怖的是心头那点寒意,纵然一开始就隐隐约约明白,这又是一场阴错阳差,但还是禁不住这样轻易的被点破。他权倾天下,在生死之间却,却只有这样一个……狠狠轻贱过的少年,罔顾生死,罔顾生死的……萧青行突然觉得有些惘然,罔顾生死,却救的是这样一个仇人,等唐尘知道真相的那天,到底会是怎样的表情,自己又将情何以堪。他知道自己应该沈默,直到脱离险境,直到伤势痊愈之前,都该竭尽全力的扮演一个‘受伤的萧丹生’,否则依他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样子,他的下场,未必会强过落在楚三手里。可他偏偏不想这样做,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萧青行沈默良久,然後用他常用的冰冷腔调一字一字的开口:“你……错了,我对你……并不好。”唐尘静静的听著,轻轻笑了起来,低声道:“你终於对我说真话了,我还以为,你要瞒我一辈子。”萧青行不明所以,耳边是唐尘清澈而陌生的声音:“过去的事情,我早就记起来了,好多话都憋在心里,好难受。从月老庙回来,我自己拿刀挖那根长针,心里想著,以後能说话了,事事都会方便起来。可越到後面越糊涂,为什麽过去说不了话的时候,用手写,用眼睛看,什麽都不说,就能够互相明明白白的,你知道我,我懂得你;可後来能开口了,却用手写不出,眼睛看不懂,嘴里说的都是假的。”唐尘话说得多了,晦涩的语调也渐渐流畅起来,他依稀抚摸出萧青行吃惊的表情,低声笑道:“萧哥哥做得那麽过分的事情,我永远忘不了,可是当哥哥要死在里面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过来,人心都是rou做的。就算伤害哥哥能够报仇,可哥哥受了伤,尘儿又要杀谁去替你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