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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信任他,他就爲了一种信任,背叛了另一种信任。他从来没有这麽後悔过,难受的不行,堵的慌,可是再来一次,他依然会手足无措,不懂选择。追吧,追上去能说些什麽?他愿意把那个可怜虫养在家里,他愿意不再吝啬的给予他所有温柔,他不在乎给那人相伴一生的承诺,纵然会有家室,纵然身边莺歌燕语走马观花的换了一批又一批,只要那个人不走,他就会一直留著他。虽然他又平凡又胆小,纵然他一无是处。苏陌不知道何授会不会满意这些——应该会吧,那个怯弱的人,给他点温柔就开心的不成样子,他应该要感恩戴德才是。苏陌边想边追。5B3D9ACB伫叶在:)授权转载惘然【ann77.xilubbs.】何授是第一次那样的奔跑,风从脸上呼啦啦的吹过去,双手用力的摆动,两只脚一步一步迈向前方,劈里啪啦劈里啪啦的在地上踏出一连串足音,脑子里渐渐的变成一片空白,一片澄明,他现在什麽都没有了,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家,没有爱——於是再无羁绊,似乎挺过了伤害,就可以赢得一些坚强。那些伤害过他的人,被他抛的远远的,再不想见,就没有再次伤害的可能。不知怎麽,他东弯西折就拐到自己宿舍附近的平民街附近了,他全力的跑著,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跑那麽快,从来没有跑过那麽快,他以爲自己只能安安静静的留守角落,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样的大步奔跑。骑著单车的小孩鼓足了腮帮子拼命的踩,从他身边一辆一辆鱼灌而过的时候,常常好奇的回过头看他一眼。眼泪都在风里面吹干了,只留下一点点痒,不知道是脸上痒,还是别的地方。阳光在他跑著的时候,温暖的照下来,晒著的衣服,有洗衣皂的香,那风呼啦啦和小孩一样鼓足了力气跑。弄得何授跑的筋疲力尽还是颤巍巍的想跟著,最後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跑什麽,於是傻笑的停下来。体力头支的感觉很不错,出了一身汗,却偏偏像一身轻松一般,被风呼啦啦一吹,觉得什麽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所有的东西都像被抛到了脑後。像是这样跑一下,自己也变成了灵动的东西。像是升级了的高手,这麽四下一看,发现一览衆山小。何授傻笑著倚著墙,不停的笑,似乎心里真的很开心,马路边,一个中年发福的妇女,一手拉著一只小猫,一只手拉著一只大狗,何授有些好奇的走过去,看那妇女不反对,於是蹲下去去那只狗。何授试著把手伸出去摸了一下狗的头,那狗傻傻的,似乎没什麽反映。反倒是小猫伸过头来,用粉红色的舌头舔了一下何授的手心。何授开心的不行,於是呵呵的笑,那妇女也跟著笑。都不知道笑什麽,也许只是因爲这一刻阳光很暖和。突然那边传来一声大吼:“何授!!”何授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看到苏陌剑拔弩张的站在路东头,头发被汗水濡湿了一些,眉毛高高的挑起来,跑的气喘吁吁的,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苏陌压根不知道何授居然能跑这麽快,简直跟兔子一样,一受惊就蹦出去老远,他远远跟著,几乎以爲那男人要飞出去了,跑啊跑啊就升到空中去,再一跃就到了月亮到了哪里他追不上的地方,於是越追越是气急,多少次想著追上他就把他按倒了打,谁能穿著法国软皮鞋去参加奥运会短跑?这不明摆著折腾人吗!苏陌是急,何授是怕。刚才的心情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苏陌的一瞬间,天空又整个倒了个儿,不单是乌云密布,而且大雨倾盆。刚才明明打算著忘了忘了的,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一切都荡然无存痴人说梦,他究竟做错了什麽,欠了他什麽!明明已经被风乾的眼泪狼狈的流了下来,何授大喊了一句:“不要过来!”苏陌心中狂怒,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几时敢和他这样说话,却依然按住了性子,放软了声音说:“乖,何授……过来……”何授像是被逼到绝境一般,整个人几乎快崩溃一般的四处环视,见背後是马路,苏陌一步一步走过来,像是要把人堵死了一般,眼看著要被苏陌抓著。想也不想,就往马路上拔腿冲去。路那头一辆出租在这时候横穿出来,正撞著何授,喇叭和著刹车的声音发出刺耳的噪音,近乎刺眼的阳光中,何授被撞飞了出去,抛到半空,再狠狠的掉到地上,滑出去几米,不动了。28何授其实没昏多久,晚上就在病床上醒过来了。他看著洁白的天花板,很有些找不到北的感觉,然後全身像被碾过一般的疼痛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他痛得微微皱了皱眉毛。静脉上扎著点滴,那一滴滴溶液硬生生灌进体内,让脆弱的血管有一种发狂的涨痛。巡房的护士发现何授醒了後,很快找来了他的主治医生,那个人很年轻,带著金丝眼镜,白大褂穿在身上也有一点潇洒的味道。他拿著病历本,一行行的念给何授听:“断了一根肋骨,多次皮下组织擦伤及软组织受损,这多亏那肇事司机开的并不快,而你又幸运的选择了胸腹著地。断裂的肋骨也没有错位,总的来说没有什麽大问题,可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修养。毕竟麻烦的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有轻微的贫血,身体底子差,就趁著这段时间好好补补,知道吧,啊?”何授安静的听著,却不发表任何评论,良久才说:“谁送我来的,那人现在在哪……?”那医生笑了笑,说:“是你哥吧,带你来的时候急的跟什麽似的,跑的差点断了气,检查出来後我还问他爲什麽当时不打车,他这才醒悟似的,原来那时候一急之下光顾著抱你跑了,脸色都是死白死白的,你要真出什麽事,你哥还不得哭死……”何授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然後用手在被子里狠狠的绞紧了一个床垫,等到胸口那股闷气散去了才说:“他……现在……人呢?”医生说:“刚才还在这呢,接了一个电话,好象说谁回来了,这不,出去了。”何授沈默了好一会,终究没再说什麽,只是躺著躺著,等医生出去了,把从小到大的事情,一幕一幕的过了一遍。刚来到这城市的时候,其实是存了一些很不切实际的心思。倒也没想太多什麽情啊爱的,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学本事。家里人都是乡里的,父亲去的早,母亲也是没文化的人,在地里山上找些车前草,矢车菊什麽的,在路边泡了凉茶,五毛钱就是一大碗的卖。活的很辛苦,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