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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事,同样不存在什么慈悲之心,然而沧玉并不是这么想的,这个男人不光困住他自己,还同样困住了心魔的本性。他即是沧玉。“你不该激怒我。”心魔皱了皱眉头,他身上绿裙女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散了,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沧玉轻轻道:“如果你是我了,那你就什么都不会做。”他说中了。心魔只是沉着脸,世间一切皆有法则,他无形无影,无父无母,诞生于混沌之中,永生不死,能够取代世间万物,同样他会被那些皮囊所束缚住,记忆与过往,性格与习惯在他穿上皮囊那一刻自动赋予他。除非他立刻就脱去这身皮囊,那么原本残暴的习性就会回归,可同理沧玉立刻会掌控这具身体,等于向这脆弱的大妖低头认输。他不甘心。可他的确什么都不能做。沧玉慢慢站了起来,他踩在宛如尸骨的树根上,此刻天幕低垂,阴云密布,压抑地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端立于废墟之上,面容在一瞬间忽然消失,又很快恢复了寻常的模样。“我已经死而复生一次。”他看向了心魔。“不在乎第二次。”…………玄解正在梳自己的马尾。他不再像前几日那么百般试探沧玉了,更不会再幼稚地从语言之中设下陷阱,对方接得滴水不漏,毫无半点差错,言谈举止都是沧玉本身,没有任何理由更没有任何证据能怀疑天狐被掉了包。更何况,什么意外都不曾发生,没道理月老节一过就变了个人。根本不合理。然而玄解从来不在乎合不合理,对方正坐在另一头看着他,用沧玉的眼睛、沧玉的情感——包括沧玉的一切,与往常并无任何区别。沧玉身上有一种看不见的隔阂,他将自己与其他人阻隔开来,偶尔会卸下这种防备,极少的时候,他会因为某些话无来由得动怒,会因为某些理所应当的行为会放下警惕。这些几乎接近本能的东西,在这个沧玉的身上也有,他没有任何异常,同样没有任何变化。有变化的是玄解。他不再喜欢沧玉了。分明是同样的脸,同样的性格,同样的感情,同样会说出的话,可是玄解的心再没有跳得那么剧烈过,他看着沧玉与千千万万的人别无不同,好似那些躁动的情绪与心动的声响在那一刻瞬间消弭无踪。他想到沧玉仍觉得快活,可见到的时候却丧失了任何兴致。这并不奇怪,变心对任何生灵来讲是很常见的事,它是无可奈何的事,朝令夕改,朝秦暮楚,撇开花花公子另谈,心要去爱某个人,是谁都做不了主的。算是心魔不走运,玄解恰好就是生灵之中的异类。对于玄解这一族而言,变心反倒是最为反常的事,他虽不曾在烛照之中生活成长,可本能注定他此生桀骜。因此脑回路与常人并不相同,倘要是换成任何一个凡人甚至是大妖遇到这样的状况,定然认为自己已变了心,想起过往仍旧觉得美好,只是不再在乎这个人了。玄解不用,他足够自信自傲,不曾质疑自己是否对沧玉的情意减少了半分,而是认定这个令他丧失了情意的沧玉有问题。哪怕对方毫无破绽。想通这一点后,其他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起来,玄解不过是放下了梳子,而后站了起来,沧玉甚至连防备都没有,由着异兽径直走了过去,手就轻而易举地扼住了他的咽喉。沧玉只是看着玄解,信任而困惑的神态与沧玉一模一样,毫无半点改变。玄解将他提了起来。“怎么了,玄解?”沧玉的呼吸有点困难,他仍是先在意玄解的想法,“快放我下来,别闹了,我不想伤你。”玄解静静看着他,仍是看不出任何差别跟异样。“赤水水教了我很多捕猎的方法,有一门课,是教导我如何折磨猎物。”玄解的声音轻而清晰,“我在那堂课上学到了如何让它们痛苦却无法彻底死去,赤水水只教了我,因为只有你,沧玉,只有你告诉赤水水,只要我想学,就教给我。我将猎物的骨头一一打断,挖出它们的眼睛,撕扯四肢,试探什么地方令它们发狂,那些地方令它们立刻衰弱。”“你知道天狐的九条尾巴到底有多么脆弱吗?我不知道。”“所以现在我想试试。”玄解加重了力气,灼热的火焰瞬间烧上了沧玉的脖子,大妖根本维持不住原型,瞬间化身成了天狐,他惊恐地看向突然性情大变的异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九条雪白的尾巴垂落着,在地板上拖曳。“你疯了吗?”沧玉艰难地吐出嘶哑的声音,“快放开。”沧玉永远都不会伤害他,哪怕此刻,天狐仍旧没有出手。玄解的目光暗沉了下来。“把他还给我。”异兽一字一顿地说道,听见骨头在他的掌心里发出错位的声音,天狐的声音已经接近呜咽了。把我的心,我的沧玉,我所拥有的东西尽数归还于我。第113章第一百一十三章他是真的想杀了我!沧玉感觉到了异兽身上传来的杀气,毫无任何掩饰,对方不断加重的力道都在表明这一点,比起恐惧,无穷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早在那瞬间淹没了他。天狐眼眶附近的绒毛被泪水打湿了,他的颈骨大概已经断裂开来了,法力不断上涌,修复着传来痛楚的伤势,窒息感令他眼前发黑。就如玄解所说的,他的确明白如何让猎物痛苦。“不反抗我吗?”玄解的声音很平静,此刻落在沧玉耳中却如同炼狱的钟声,后腰忽然传来剧痛,他近乎凄厉地喊出声来,冷汗潺潺。一条雪白的尾巴倒在了血泊之中,沧玉痛得两眼发花,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努力呼吸来平复自我,那痛楚仿佛热铁烙印在伤口上,好似剜去的皮rou被浇上热水——玄解没有用任何工具,他硬生生将尾巴从沧玉的原身上扯了下来。沧玉奄奄一息地倒在鲜血当中,第二条尾巴被撕裂开来时,他的脸色发白,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俯身于地,半晌竟痴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