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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极度陌生的名字。其人是聂昕之亲娘舅家的小表弟,也即他认识的保安郎苏琅的弟弟。郁容这才模糊有些印象,当年跟兄长认识没多久,在白鹫镇治伤寒时,听到有人唤着“昕之哥哥”……就是那一位吧?可他与对方根本连照面都没打过,为什么那人会如此恨他?原因是……苏琦跟他那个枢密使渣爹一样,不知从哪知晓的当年秘闻,就觉得聂昕之是他亲哥哥。便一直对其极度仰慕。郁容也是搞不懂。苏琦跟自己真正的亲哥哥——当年甚至为了救他,没顾得上同时落水的聂暄——的苏重璧,关系不和到简直像仇人。怎的偏生对聂昕之这个非一母同胞的“哥哥”,如此另眼相待?莫非也是朵烂桃花?事实却是他想多了。苏琦根本不知晓他和聂昕之的真实关系,之所以仇恨自己,缘于误以为自己是兄长认下的弟弟——这么说也不算错,契弟也是弟弟嘛。对方逻辑清奇,觉得自己霸占了他的位置,抢走了他的哥哥。郁容:“……”那位苏琦,真的不想和兄长玩骨科吗?促使苏琦采取“报复”的直接因素,却跟聂昕之无关。其意中人是魏国府的百合郎,据调查,其向对方示爱不下于五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杜析看着再怎么“娘里娘气”的,人家是百分百直男,不过弱冠之龄,家中妻妾美眷已是俱全。苏琦不知从哪得到杜百合对郁容“不一般”的消息,便是“新仇”加“旧恨”,一个冲动带上提前备好的一瓶阴阳之水,跑去名花大会,想趁机泼郁容的毒水。谁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的……愚蠢!人杜离打击情敌,还知道拐弯抹角,耍诡计阴谋。苏琦是为苏枢密使幼子,又不像苏琅一样“桀骜不驯”,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他想当然地认为,泼了毒水,毁了郁容,他“哥哥”和“心上人”就会回心转意。至于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刑律……他是苏家嫡子,律法算什么!王府一众人早知苏琦对聂昕之的特殊,所以在名花大会上,护卫虽察觉到其远远缀在二人之后,但也没多想。尽管几名护卫,自请失职受罚了,郁容却不觉得他们真有错。正常人谁会想到这样的事,何况不管怎么说,苏琦的身份在哪,护卫们顶多监视着,防止他靠得太近,打扰了主子的雅兴。关键是,做坏事也起码得放暗地里,以苏琦的身份,想找个替死鬼还不简单?事实证明,有的人就是蠢笨又恶毒。郁容默默调整着心态,好容易才忍着爆粗口的冲动。真真是无妄之灾好吗!“容儿受我之累。”聂昕之这时出声了,“是我之过。”郁容回过神,当即道:“跟兄长有什么关系,那苏家人就是神经病……”一时顾不得什么枢密使的,沧平苏氏的。他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下去:“那家人怎么这么烦,兄长你都不跟他们来往了,怎么老是自以为是管你的事。”聂昕之赶紧安抚要暴走的某人,将人抱在怀里亲亲。郁容深呼吸着,让自己淡定,但是淡定不了啊。“想想我也是跟苏家犯冲。来这第一次遭罪坐大牢,真是莫名其妙,牵涉到他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还有当初英王殿下的事,我听说跟苏家也掰扯不清?那个杜离,姓苏的不敢正面怼兄长,就暗搓搓地捣鬼。”他气急:“这家人简直是毒瘤,兄长你怎么抄这个乱党、抄那个贪官的,就漏了他们家?”人都是有脾气的好罢。郁容细数自个儿遭遇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尽管不是苏家正面做了什么,但千丝万缕,总是跟他家扯上关系。比如遇到的人贩子,地方那些不作为、更甚者狼狈为jian的胥吏,所依靠的势力,投靠的也是苏家。真真毒瘤!聂昕之静静地等待郁容说完了,遂淡淡出声:“明天就去抄了。”说罢还想继续吐槽的郁容,惊讶地瞪大眼:“诶?”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在沉迷双十一吗?多谢散步的蜗牛sissi的雷1.9这叫什么来着,“天凉苏破”麽?!前一刻的愤慨瞬时变成了囧然,郁容默了默,盯着男人严肃的面容,端详了半晌,眼神微妙。一时之气过去了,心情渐渐平复,其语气便弱了:“抄家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事儿。兄长要不考虑清楚?苏氏的势力……”话语微顿,他没好直言,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到底天下人皆知,不光苏枢密使是你的亲大舅,苏家更是太皇太后娘娘的娘家。”问题是人太皇太后老人家还健在,虽然已经神志不清了。要不是有这般大靠山,苏家能蹦跶的这么欢吗?故此,郁容并非帮着苏家说好话,是怕兄长别真是一个冲动……霸总的人设太傻叉了。聂昕之当然不是傻叉,耐心地听着对方说完,简短作了解释:“布局多年,已至收官,此次行刺,正适合作个引子。”郁容愣了愣,遂轻咳了咳。好罢,当兄长跟他一样不懂谋术呢?转而他惊奇道:“原来兄长早就盯上了苏家了?”聂昕之没否认,道:“苏家交游广泛,三公六曹皆有济援,汲引者众,已成朋党,其势之大,有裂土分茅之态,先皇在世时,便已容他不下。”郁容恍悟,不自觉地追问:“那苏家怎么到现在还……”聂昕之语气淡淡,只说了一句:“先皇是孝子。”顾忌到年事渐高的太皇太后,辅政的英王又与苏家牵连颇深,先皇最终没有大动苏家。郁容理了理思路,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先皇驾崩,当今圣人还是个半大的毛孩子,加之外有北戎之危,不暂时借靠苏家——其实主要是英王的势力——怕是皇位更不容易坐稳了。官家只能隐忍不发,待亲政揽权,驱逐外患,再慢慢布局,一点点斩去苏家盘根错节的势力。若不是英王倒了,苏家的好日子怕也不会就此到头。想通了,郁容不由轻叹了声:“官家也是难做。”遂是疑问,“英王殿下为何对苏家这般的另眼相待?”聂昕之漫声道:“许是愧疚罢。”有八卦!郁容一时抛开复杂绕脑的朝堂纷争,好奇得心里痒痒,便心虚地压低嗓门,忍不住问:“为甚愧疚?”聂昕之但有所知的,绝不对他家容儿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