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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推了推他,递给他一张纸条。‘对不起’字是郑直的字,与个性完全不符的清隽俊秀。谢鄂对着纸条咬笔想了会儿,写下几个字,塞给陆安。‘我接受’‘以后还是朋友?’‘是朋友’郑直对着纸条笑了会儿,轻轻骂了句:“烂好人。”不会拒绝的烂好人,生气也不长久。可是也是决绝的,冷静地抹掉了曾经有过的一切。只是朋友,朋友以外,什么都不是。连颗棒棒糖都不会有的朋友。郑直抿着嘴笑。————————进入第三学年,关于学生出路成了老师们最大的话题,挨个找人谈,找家长谈,讨论要继续求学还是另找出路。谢鄂成绩一向优良,所以老师只跟他谈了下确定他想投考的目标。而郑直虽然跷课跷得凶,成绩居然也在及格线以上,让老师很纠结到底要不要找他家长谈话。他们两人依然是同学,在教室碰到了会点头,会打招呼,会微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不再有山路飚车的激狂,不再有夜舞聚会的畅快,也不再有公寓里的温柔;所有的一切,都被谢鄂冷静地抹除掉,他下课后更多的时间是和成聂陆安他们在一起,去K歌,去烧烤,去野营。郑直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也有他该干的,想干的事——为夜舞创造新的辉煌,让迷路的人找到回来的路。可是有时,他觉得,真正迷路的人是自己。迷失在一片荆棘之间,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伤痕累累,失去了指引,找不到出路。太过挥霍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却不知宇宙间的等恒守则总会将他挥霍掉的从他拥有的一切里双倍扣除。车驶得越快,架打得越狠,心头就越寂寞。现在大家都知道,夜舞里最残的是赤羽,大家能不惹尽量不惹他。而曾经敢惹他,直视着他说过度暴力变成习惯时总有一天会伤害到你不想伤害的人那个人,再也不理他了。拧断别人臂骨时,郑直想,rou体上的暴力,反而没有精神上的暴力伤害人吧。直到谢鄂刻意避开自己时才发现,一向都是自己依赖他,而不是他依赖自己。没了自己,他还有很多认识的同学和朋友。而没了他,自己却仿佛失重的风筝,无可依归。天秤的比重始终不同。所以,他可以干脆放弃自己,而自己却无法做到。寂寞的眼看不穿彼此寂寞的背影。——————最后一个学期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更晚,也比往年更混乱,晴时热死人,下雨时又冻死人,做天难做四月天,可是这一年的四月天让所有人都怨声载道。谢鄂冒雨去便利店买了些啤酒准备回来看欧冠赛,撑伞回公寓时,隐隐看到一辆有点眼熟的机车停在拐角。心底咯噔了下,没有马上上楼。左右看了圈,却没看到想找的人。摇摇头,走到电梯前,两部电梯都在上升状态,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他抱着啤酒默默想了会儿,还是出了公寓大堂,绕到大楼后方。这边是对着阳台的方向。绵绵密雨中,有人双手抱胸倚靠在墙角,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浸湿,也不知在这站了多久。过长的刘海被打得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露出的下巴宛如未上釉的陶瓷,毫无生气的惨白,单薄的深色衣服紧紧贴住修长的身体,幽魂一般静谧。还是经常在学校见面,但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心头有点梗亘。谢鄂是好脾气的人,没有触到他的底线,他一向好说话。可是一旦越过这条线,他也会断得彻底。哪怕再寂寞。对于郑直,他始终无法明白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大概因为郑直太反复无常,所以自己对他的情绪,也只能是反复无常,难以厘清。踌躇片刻,到底不忍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淋在身上的雨丝突然消失,郑直并没有反应。过了会儿,听到唰唰的雨声还在下着,他终于缓缓抬起头。撑着伞的人站在他旁边,眉毛有点不太苛同地皱着。依然是非常喜欢的眉眼,看到时心跳会加快,以及熟悉的,因为求不得而带来的痛疼。有些贪婪地看着,他扯了个僵冷的微笑:“HI。”撑伞的人沉默了片刻,开口:“上来吧。”“走不动。”他慢吞吞地笑。撑伞的人犹豫了片刻,伸手扶住他的肩。温热的体温从肩膀传到他的rou体上,却怎么也无法温暖冰冷的心。果然是温度还不够么?他忍不住留恋地向那人身体靠去,象只向往着热源的黑猫。谢鄂身体僵了下,感觉郑直浑身的冰冷,到底没有推开他,半扶半抱着进入公寓。开了灯,让湿透的郑直留在玄关处,谢鄂进去找了会儿,拿出一套睡衣给郑直。是套灰色方格睡衣,不是之前那套深蓝色的睡衣。郑直没问之前那套深蓝色的睡衣怎么处理了。他拿着衣服进入浴室。觉得气氛有点太僵硬,谢鄂找了张CD放,同时拿出手机,找到修哥的号码想问下发生什么事——是的,他相信一定有大事发生,否则郑直不会突然跑来找他。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浴门室打开,他挂断电话。郑直开门出来,非常难得的,头发已经吹得半干,象只在小心讨好着主人的黑猫。只是依然垂着头,任过长的刘海遮住双眼。“要不要吃什么?”“不用了。”郑直回答得有气无力,蔫在谢鄂旁边坐下来,保持一定的私人距离。看着这么老实的郑直,谢鄂觉得有点别扭,又说不上哪里别扭。还好郑直很快又表现出他并没被外星人附体或换了灵魂的本质,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问也不问就直接打开一罐,一口气喝掉大半罐。“借酒浇愁?”“不对。”郑直斜睨着他,笑出洁白的牙齿:“也可能是借酒乱性。”气氛有一瞬间的僵凝,反应过来时,郑直已靠到他身边,刚刚洗过的皮肤依然一点热量都没有,冰冷得谢鄂有一瞬间认为对方不是活人。冰冷的胳膊勾上颈项,谢鄂想挣开,双唇也贴了过来。那是郑直身上唯一有热量的地方,带着绝望与痛苦的叹息,让谢鄂突然不忍心再拒绝。他知道不对劲在哪里。郑直一直象是风一样自由不羁的人,以快速的节奏肆意卷过,不管大家愿不愿意,强迫大家随着他的节奏起舞。而现在,风中传递的是无处栖身的痛苦和深黑如墨的阴郁。对于自己这么轻易地吻到谢鄂,郑直也觉得有点惊讶。稍稍退后,抬起潮湿的睫毛看向谢鄂。“发生什么事?”郑直没有回答,只是揽着谢鄂的脖子低低地笑。“小处男,我们来做吧。”他吻着他的唇说:“我抢了你的女人,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如半醉半醒时接触到的深吻,甚至因为现在神智清醒而更美好。滑溜的舌头熟练地挑带起情欲,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