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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带之物甚多且有兵刃傍身,行进速度较慢。后者轻装简行,速度快,与之相对的是安全性较低。王成这般考虑,说到底还是为了小姐的安全。刘桂遂不再争辩。藏民们三两成群地聚在帐篷前,喝着酒大口吃rou。不时发出爽朗大笑。王成和刘桂带着玲珑上前,礼貌地提出借宿请求。无奈他问的那些人并不理会,只略扫了三人一眼,就自顾自地继续喝酒吃rou,时不时还放声高歌两句。不过,距离约莫一丈远的一个中年戴帽藏族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看了看玲珑,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目光慈爱地指着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王成略懂点藏语,和他笑说:“这是我们娃儿。镇上没地方住了,想借宿一晚。”男人抬手摸了摸玲珑的小脑袋。对藏民来说,这举动没什么,是表达对孩子们的喜爱。可在刘桂眼中,便觉自家小姐被冒犯了。刘桂下意识就想过去阻止,被王成暗地里拉了一把,只能作罢。男人的手很宽大,带着粗粗的老茧,温暖而又厚实。玲珑想到了自家爹爹,鼻子发酸。等他动作停下后,工整地对他福了福身,“伯伯,求您帮帮忙,麻烦您了。”像是听懂了般,男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拍拍玲珑的肩膀,牵起她的小手,对王成和刘桂又是一通说。王成喊了刘桂一起走,小声道:“他是好人。”刘桂点点头。路还有些泥泞,踏在上面,脚底黏糊糊的迈不开腿。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那戴帽大汉就会拉玲珑一把,免得她陷进去。刘桂一直谨慎地盯着玲珑的腰间,生怕那挂着的两袋茶叶掉落。小姐生来身有异香。夫人怕这特殊体质引了旁人留意,从小姐很小的时候就给她挂着茶叶包,遮掩体香。此事原本只有夫人和老爷知道。当夫人把小姐交给她的时候,也把这事儿告诉了她。旁人就罢了,刘桂不用担心小姐的事情被发现。可这些运茶的藏人深知茶的特性,莫要从中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才好。刘桂提心吊胆了一路,直到进了帐篷里。男人拿了个矮小的凳子给玲珑坐,又去取水,给他们每人端了一碗。水是凉的,从囊里倾倒而出。想来是早晨出发前烧好,奔波了将近一天所以凉透。即便如此,玲珑依然喝得津津有味。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汉拿了rou干,王成从自己车上取出干粮,大家凑在一起吃着。大汉说起了自己的儿女,说起了远在家乡的妻子,又说运茶不易的种种艰辛。王成说着茶生意的难做,说着自家的小茶铺。双方都听得半懂不懂,气氛却和睦温馨。大汉显然很喜欢小孩子,不时地拿出自己行囊中的宝贝东西来给玲珑吃。甚至还捏了一小撮茶叶,亲自给她煮了酥油茶。玲珑早先听爹爹说起过,知道茶在他们那里的珍贵。待到酥油茶煮好,便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过。碗还烫着。热度一直蔓延,直达心底。玲珑把碗凑到唇边,正要品品这没有吃过的美味,谁知这时,异变陡生。一支羽箭从帐篷口呼啸而入射在碗上。粗瓷碗应声而碎。酥油茶流到手上,烫得她缓不过神来。王成拿起羽箭看了眼,目眦欲裂,猛推刘桂,嘶喊:“带她走!”刘桂一把抱起玲珑往外奔。王成抽出腰间藏着的短剑护在她身旁。戴帽男人愣了愣,取出藏刀跟上他们,护卫在旁。帐篷外,皎月下,十几人蒙面骑马飞奔而来,手持长剑目露凶光。最中央一人搭箭还欲再射。不远处三两成堆的藏帮人放声询问。戴帽男人朝他们高喊了几句。那些原本不愿收留异族的藏民,此刻却出奇一致地团结,掏出带着的家伙什,和男人与王成共同围成长长人墙,一起把玲珑和刘桂护在了身后。刘桂拼命往前奔。男人们暂时拦住了骏马和来袭的匪徒,却没能挡住马上射出的所有箭矢。刘桂腿上和背上都中了箭,痛极跌倒在地。戴帽男人看见,跑到她身边。刘桂把孩子护得太严实,从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玲珑。“救孩子!”男人用不熟的汉话急切地说。刘桂知道自己不行了,咬咬牙,松手。男人抱起玲珑,用身体挡着箭飞奔着把她放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动物身上。“坐。”他快速地说,抬手拍了拍玲珑的肩膀。咧嘴一笑,猛地大喊出声。动物拔足狂奔。它通体乌黑,和这夜色融为一体,有着像牛的角,毛很长近乎垂地。玲珑是头回见。它跑得飞快,用力吼着。剧烈的颠簸中,玲珑死死抓住它背后的长毛,恐惧弥漫全身,半点也不敢放松。她听到了成叔的惨叫声。听到了桂婶的惨叫声。还有藏民们的惨叫声。玲珑的泪直流,浑身颤抖,手却努力握得更紧。马蹄声阵阵逼近。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在她听来,除了后面紧追不舍的马蹄声外,好像,前面也有?寒意涌上心头,有什么从后朝她袭来。玲珑下意识地缩起脖子把身体趴到最低。一支羽箭擦着她的后背刺入了动物的身躯。疼痛难忍,它瞬间发了狂,晃动着庞大的身体要把背上异物甩出去。箭依然插着,玲珑却飞到了半空。她闭上了眼,紧张地快速想着,怎么掉在地上能伤得轻一些。谁知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腰间却猛地一紧,被人揽住。天旋地转后,下一瞬,她已经稳稳坐在了马背上,跌入带着冰寒凉意的怀抱。这怀抱太过陌生,带着淡淡的茶香和墨香。忆及那些目露凶光的恶人,想到那手持弓箭的凶徒,玲珑挣扎着想要逃离。“莫怕。”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不疾不徐,不骄不躁。被这般的平静淡然所感染,玲珑略微定神,恍然意识到他是刚刚救了她的。不是坏人。知道自己已经暂时安全,她下意识就想要四顾寻找。看看成叔,看看桂婶。看看帮助她的那些好心人们,究竟怎么样了。谁知刚要扭过头去,视线却忽地暗了下来,双眼已经被人轻柔按住。玲珑看不到其他。余光中,只能隐约瞧见锦衣之畔悬着的白色翎羽。……浓重的夜色中,逃离,惨叫,颠簸。种种情形轮番闪过。玲珑惊叫一声坐了起来,大汗淋漓。心疾速跳个不停。眼前的明亮驱散了她记忆中的黑暗。这儿没有厮杀没有屠戮,有的只是整洁的被褥和帐幔。此时阳光正好,透窗而入照到屋内,带来融融暖意。玲珑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