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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将杯子捧住,小声的道谢。谢祈也端着一杯奶茶在他身边坐下,说话的声音透着温和,“还在难过?”曲宴宁抿了一口温热的奶茶,温暖泛甜的液体顺着食道落到肚子里,暖洋洋的缓解了心底的不适,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就是觉得……实在是太无力了。”谢祈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在看一个陷入迷惘的小辈,手指在温暖的杯壁上轻轻摩挲,谢祈缓缓开口道:“这样的事情不会少,你接触的越多,会发现无奈越多。”曲宴宁疑惑的看着他。谢祈抿抿唇,继续说道:“我从出生,就继承了白虎一族的血脉,也继承了白虎一族的职责。我的祖父是上一任族长,我从会说话开始,就被他带着游历四方。”“走过的地方多,遇见的人和事也多。”谢祈眼神有些悠远,“并不是所有作恶的厉鬼都是坏人,他们或许生前受尽冤屈,或许只是被人利用,但他们既然害了人,就要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你要明白。”谢祈肃容道。曲宴宁迟疑着说道:“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免不了受到影响。谢祈伸手揉揉他的头,缓声道:“你经历的还少,等见识的多了,就会发现,同情是最无用的。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曲宴宁愣愣的点头,说知道了。“等判决出来了,我再陪你去看看他。”谢祈说:“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后,他最大的可能是被强制送去治疗,虽然未必是个好去处,但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好。”曲宴宁愣住,“你不是说……”谢祈笑着摸摸他的头,“你经历的还少,保留些同情心,也未必是坏事。”曲宴宁呆愣愣的看着他,半晌释然的笑起来,说那就等判决结果出来,如果可以,以后就经常抽空去看看他。谢祈变回猫,耳朵抖了抖,摇晃着尾巴率先进了卧室。曲宴宁跟在他后面,一直压在心头的沉重乌云终于散开,他轻松的想,等判决出来了,他可以多去看看那个孩子,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清湖区公安局,深夜里,犯人都已经陷入沉睡,只有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始终警惕的蹬着。怪物缩在最里面的角落,背部靠着墙壁,眼里满是警惕。身处陌生的地方,又被限制住了行动,他情绪暴躁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发现挣扎反抗并不能逃出去后,才终于安静下来,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始终充满了戒备。牢房里黑漆漆的,只有过道里微弱的感应灯还亮着。一个白色的人影由远及近,缓缓走来,重重的栅栏障碍对他而言毫无作用,白色的人影一路同行,最后在怪物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怪物动了动身体,朝他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白衣人面无表情,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牙齿倒是挺利。”怪物发出沙哑的嗬嗬声,张着嘴来咬他。“真是不听话。”白衣人语气有些冷,手上用了力道,怪物发出吃痛的声音。“你动了不改动的人,总要受点教训。”白衣人轻声道。他伸出手。苍白的手背上浮出青色经络,五指张开轻轻的放在怪物头顶上方。怪物蓦然瞪大了眼睛,他挣扎着扭动了几下,然后便无力的垂下了头。白衣人收回手,手上虚虚浮着一团黑白驳杂的光团,他轻嗤一声,将那团黑色轻易地分离出来,“倒是还有点用处。”将白色的光团随意扔在一边,白衣人将分离出来的黑气放进瓷瓶里,跟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怪物的身体僵硬的瘫在墙角,那团白色的光团闪了闪,缓缓的如光点般消散。……第二天中午,曲宴宁忽然接到了王利的电话。“人死了?”曲宴宁不可置信道:“昨天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王利说尸体已经送去尸检了,是半夜忽然就没了气息,监控也没有查到东西,不像是人为的。死因还在调查中,最大的可能是病发猝死,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造成,但总之,怪物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死在了黑暗的牢房之内。曲宴宁愣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走了也好,可以少受些苦。”“尸体怎么处理?”王利说,如果确定是意外死亡,会通知金花,她如果无法处理,就只能由警方送去火化。曲宴宁让王利到时候叫上他,“我去送他最后一程吧。”挂断电话,曲宴宁抱着猫蹭了蹭,心情复杂,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人没了,我也不用想那么多了。”谢祈伸爪按按他的脸,轻喵一声,跳下沙发跑回房间里。再出来时已经变回了人形,谢祈拿着一张写满经文的纸递给他,“去祭拜的时候在墓前念一遍,再烧掉,可以平息怨气,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曲宴宁接过来,纸上写的是往生咒,用金色墨汁写就,字迹间还泛着淡淡的微光。他仔细的收好,认真跟谢祈道谢。谢祈目光温和的看着他,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等回来了,这事就过去了。”曲宴宁抿唇,认真的点头。一个星期后,所有流程都走完,尸体被送去火化,王利给曲宴宁发了消息,曲宴宁赶过去送了最后一程。人送进去,出来之后只有一个小小的盒子。骨灰盒被存放在殡仪馆,王利跟曲宴宁一起凑的钱,算是最后尽的一点心意。曲宴宁按照谢祈教的,先把往生咒念了一遍,又吧那张写满经文的纸烧了,最后拜了三拜,在心里祝他一路走好。骨灰盒两边的香静静燃烧,袅袅的青烟飘散在空气中。第77章从殡仪馆出来,王利点了根烟,“去喝一杯?”曲宴宁迟疑了一下点头,“好。”王利带他去了最近的酒吧,今天猫没有过来,曲宴宁一个人随意许多,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王利叫了两扎啤酒,服务员把酒送上来,王利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干。”黄色的酒液泛着白色的泡沫,曲宴宁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将酒喝下肚。冰凉的酒液落入肚子里,曲宴宁眯起眼,打了个机灵。王利不是话多的人,两人一杯接一杯喝着酒,没一会儿就喝完了两扎啤酒。王利酒量好,喝了这么一会儿脸都没红一下,曲宴宁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但是他喝酒不上脸,喝多了也不说话,就这么乖乖的坐着。王利敬他,他就举起杯子跟他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