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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向自己施礼的时候,他又再看清楚白灵飞的右手同样报了废。“去召太医过来。”士兵领命而去,转身的时候却呆住了——皇太子的脸上,好像要比平时急躁啊。少年忍住穿了骨的痛,淡淡回绝了他:“在下并没大碍,殿下无须担忧。”他与景言已商量妥当,自己效命皇太子的立场绝不可张扬,这番说话拿捏得当,与景言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是皇太子与御剑门主应有的对应姿态。景言也不置可否,挑了一个御林军淡问:“刚才殿顶发生了什么事﹖”“回殿下,刚才刺客想用暗器伤及兄弟,多亏白门主替末将挡下。”御剑门的传奇家喻户晓,那御林军少尉方才更蒙白灵飞出手相救,言谈中自然用了敬称。他看向少年,也是焦急而担忧的说:“门主,卑职见您身上不少地方都被银丝穿中了,不如——”景言顿然明白他全身是怎么报废的。皇太子立刻打断了手下兵将,出口的话竟然近乎命令:“门主乃南楚贵宾,今夜之事有赖阁下出手,还请你留在宫内就医养伤才是。”欵﹖说好的脚本呢﹖这么任性改对白真的好吗﹖“殿下抬举了,在下一介平民,留在宫内恐怕于礼不合——”少年忽然顿住,与皇太子一起回望沁风殿。“禁军听令,抓住刺客﹗”安庆王大步走出宫殿,禁军甫受命令,便涌上将白灵飞重重困住﹗景言将禁军冷眼扫视一遍,兵士知他素来治军极严,又以军功震慑朝廷,对这位统领八军的皇太子一向极为敬服,只是安庆王之命不可忤逆,被景言一睨后,诸兵陆续垂首、却不敢妄自散开。景言扬袖回身,对安庆王淡道:“四皇叔,刺客刚才已被押下天牢,你恐怕是来晚了。”“是么﹖难道世事真能这么巧,白门主甫入平京、现身皇宴,陛下便立遭刺杀﹖”安庆王一挥手,禁卫军士立刻上前制住了少年﹗景言瞬即握紧了拳,那些士兵被他眼神所吓,当即不敢对白灵飞再下重手。“刺客能在皇宫内行刺,显然计划周详,必有党羽埋伏殿内。白门主身为御剑传人,为何竟能容刺客在手底下安然逸去﹖恐怕这些不是巧合,是门主有意纵虎归山吧﹖”白灵飞嘴角一抽:他师门是学剑的,不是学空手夺白刃好不好。景言纵是盛怒,偏是无法阻止——禁卫、御林两军,属皇城三卫的系统,连他手中虎符都无法调动,前者被安庆王牢牢控制、后者则只会听命于帝君。“皇叔此言,未免是过份揣测。刺客一事,待你我片刻后到天牢审问,真相自然大白。”“皇侄所言甚是,不日后真相自会大白。”安庆王冷冷一笑,“若白门主真与刺客无关,到时候自会得个公道,门主以为然否﹖”白灵飞神色淡然,言谈不卑不亢,“在下愿静待王爷与殿下查出内情,此前任凭处置,并无怨言。”安庆王朝景言摆手,示意禁军将人带走。“查明真相一事,就要依仗皇侄你了。”“皇叔何须言重,这是景言份内之事。”皇太子皮笑rou不笑的应答。沁风殿灰屑飞散、空中仍然有硫磺的刺鼻气味。染血的白衣渐行渐远,南楚皇太子、以致惊魂甫定的百官都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感觉——唤起平京血雨腥风的楔子,也许正是掌在少年手上。作者有话要说: 仪雅一曲,词其实出自余倅父子挽词二首其二(林亦之),由于某人实在不擅作词,所以就偷来用了~嗯,若是大家真的看到这里,请听某人一言——真的好想要评论啊有没有T_T﹗关于文风、关于剧情、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某人也很想听呢T_T☆、水花灯影(已修)平天祭当晚的廷宴,炸飞了半座沁风殿、波及到刚入京的御剑门主、更使帝君遇刺受伤,天明之后,这番巨变立即轰动了整个平京。帝君暂时退到深宫休养,为稳住朝野,其他亲王返回封地,安庆、赤川两王留在平京,所有政事军务皆由皇太子监国代理。那晚被擒的杀手尚未受审、已经服毒自尽,刺杀的线索完全断绝。于是乎,平京的百姓见证了一段极为神奇的时日:身佩家纹的贵族,从一只骄傲开屏的孔雀、变成乖巧温驯的绵羊,就连在天街的轿子碰到平民、轿夫也会破天荒把人扶起来,生怕神出鬼没的皇太子在天街晃一晃,自己便害全族大祸临头。而古越山的禁军天牢,也历史性地迎入了一位神级人物——这位住客,不但身份比皇公贵族更特殊,更刷新了进京后最快被打进天牢的纪录:别人混功名场、至少混个廿年才攒够经验去蹲天牢,他用一晚时间就完成壮举,所以说,御剑门主的确非同凡响啊。——一来白灵飞地位尊贵,二来士兵都深深记住皇太子在沁风殿的威吓眼神,十数天以来,天牢改变了把人屈打成招的传统,生怕把这尊行走的佛像擦花了,各种招呼之周到、简直像把廷宴搬到古越山一样。他就安静留在囚室中,整天凝神打坐,时候到了有专人送饭递水,日子比在晋阳城还要清闲。那晚明教的天界杀手、使他全身骨头被钉了洞,幸有景言暗地将太医院的奇药当饭来送,他身上的皮rou之伤才得以日渐愈合——可是心房的伤口,却是怎么缝也缝不好。离开道风山之后,他没有一晚能安稳入眠。闭上眼睛、他便能看见小不点沾血的脸容,两张虚弱的小脸睁大圆眸、嘴巴嗡动——他们在唤他的名字。而自己却眼睁睁看着他们断气。辞别了当日的满院梨花,他的心里,真正只剩死寂一样的空洞。“难得七夕,宫里其他兄弟都能去夜宴了……”“什么见鬼的夜宴﹖说不定和上次沁风殿一样呢。”两个禁军狱卒嘀咕着,就来到白灵飞的牢房前:“来,门主请慢走——”他们将牢门打开,无比恭敬的摆了个送客姿势,“实在不好意思,天牢今天大扫除了一番,门外湿滑,还待门主留神了。”少年坐在湿冷发霉的枯草堆里,对天牢热情的好客之道,他住了半个月也未能完全习惯:“……出去﹖”定神一看,两个士兵身后尚有一道人影,披着斗篷风帽、看不清面目。他勾唇苦笑:“是跟这位刽子手大哥出去刑场吗﹖”狱卒也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殿下已经查个水落石出,廷宴的事,是骁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