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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震撼﹗“凤凰,和朕一起回霜英去。”阿那环情深难抑,将白灵飞一手扯进怀里。“朕让你统领全北汉的兵马,盡情驰骋草原大漠、再次拥有我们的一切荣耀和辉煌。你想要的,朕都许给你,我会用尽一切,去补偿我曾经犯下的错……”拥着多年求而不得的人,君皇脸上渐渐有了满足。“你要我永陷情劫、不得超生,那么我就陷在你身上,世世代代,甘心为你放弃轮回。”白灵飞听着这段忏悔,双眸闪烁良久,这才凝起了焦距,一掌将阿那环推开。“凤凰……”“我不知陛下曾与昭国元帅有何恩怨,但我不是他,没必要接受你的任何补偿。”白灵飞低道:“我暗随你北行出关,只为了弄清楚我师父跟北汉的纠葛而已。”阿那环脸上悲怒交集,忽然又玩味的笑了。“你想要弄清楚什么﹖”“我师父是鲜卑人,他本姓拓跋,所冠为王族尊姓,为何会成了黑玄兵的统帅﹖”“为何﹖”阿那环语带讥讽:“种族之间的斗争,胜者自然为道。鲜卑百年前败于柔然之手,子孙世代为郁久闾家所用,有何不妥﹖”白灵飞以为是自己听错,不可置信的瞪着阿那环。若他所料不误,阿那环身上同样有四百年前怀阳帝的魂魄,何以能用这般不屑的语气、去谈论草原他族的存亡﹖“我曾经一统中原漠北,可是现在,南楚的时代早已过去,我是北汉的长明王。”这草原霸主竟似看透他的心思,淡淡的道:“我足以创造下一个时代——无论姓景、还是姓郁久闾。”那样的思维,白灵飞无论如何也难以理解——四百年的轮回,难道就可抹去对自己一手开创的国家的感情么﹖倘若在他眼里,南楚或北汉只是名称的区别,那么唯一可使他动容的,是否就只剩下昔年的昭国元帅﹖“三十年前,拓跋王族为向怀柔献功,参与了北塞统一战争,怎料最年轻的王子于战场被汉人俘获,辗转流落中原。”出乎意料的,阿那环竟然柔声解答了他:“那王子在中原的经历如何,无人可知,只知他成年后重回草原,剑技已臻宗师之境,于捕鱼儿海一战,竟可一手将当年的草原之雄乞伏胡奎斩在剑下。”“自此之后,他承继了‘敕那’之衔,成为北疆公认的最强武者。明教此代的两位教王,武艺均已独步天下,但仍不曾公开向他挑战过。”白灵飞一边细听,眸光开始有些湿润的雾气。这位“敕那”在中原的经历,在北疆无人知晓,但他知道。师父流落中原之后,想是被祖师爷机缘巧合的救走,带回忘忧谷照料教导,最终七式练成,艺满出师。一切的轨迹,恰似师父当初在戈壁收养他和师兄一样——师父一直不忘师门的恩情,于是才会选择从战场收养遗孤、继承他的衣钵。那么多的顿悟,骤然使他麻木的心有了痛感。以前他从没理解过师父的过去,也无从窥探他的内心,只知道在月下独酌的时候,师父偶尔会嗟叹一声,却不知那声嗟叹,竟是有意难平、志难酬的心思。当日为哄他开声说话而织的蟋蟀、因他弹琴弄食而和师兄闹的小脾气、多番缠着他们要饮酒下棋的蛮劲……一切一切,纷纷都成师父征讨的岁月中,只有他俩才知道的秘密。在他心里,忘忧谷的时日是如斯的不可替代,而在师父心里,他们的陪伴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他们追着天下的梦,将旧日的时光全留在栈道另一方,不知不觉就把师父离弃在原地。他跟师兄始终没察觉,戎马半生的师父,原来是将僅有的温情和关爱,全都给了他们师兄弟。蓦然之间,童年时与黑玄兵的仇怨渐渐被冲淡。他拾起美化得似乎虚幻的记忆,逐些朦胧了双眼。“师父……”皑白长雪,苍茫大漠,他们隔着北疆与江南的距离,隔着国家之间的阵营鸿沟。他想唤当年给他蟋蟀的人,却是再也唤不到了。北域乱风中,他就像昔日在戈壁被丢弃的小孩一样,跪在地上掩面忍泣。“你可以回到他身边的。”阿那环弯下身抱着他,轻轻的低道:“我带你回去,回去你真正的故乡。天苍苍、野茫茫,你会是北疆最耀眼的骑士,策着草原最神骏的马,和我一起直奔天地的尽头。”回去……﹖那么多的记忆,他的故乡在哪里﹖草原、北域、江南、平京、忘忧谷、晋阳城……他最牵挂的人又在哪里﹖悲哀在雪中纷飞,他带着泪,茫然在看自己多年走过的路。他最牵挂的人……现在到了哪里﹖“凤凰,我们回去吧。”十二月下旬,一直失去踪迹的皇太子终于再次上朝。这支南楚的定海神针甫一现身,便叫整个都城都平静下来。汉中数十万北伐军收到太子回朝的消息,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这才不枉青原再次冒死动用凤凰旗的苦心。皇太子与本来坐镇赤坂的青原少将联袂登殿,带来一道炸开全中原的消息——得明怀玉首肯,楚郑将于初春联军,由安若然发兵绕过秦岭,目标是在明年底前攻破长安﹗殿上洪达、叶鸣钦、徐汝等人都开怀笑了,安庆王微微回头,也对皇太子投以赞赏的眼神。景言俊容有些苍白,更兼有积累良久的疲惫。本来有事要议的众臣见状,都默默将奏折收回袖里——万一议事稍长、把皇太子当场累昏了,他们就是南楚的千古罪人啊﹗早朝完结,青原护在景言身边,将前来慰问的朝官都一一应付过去;皇太子走近安庆王,看着他空了一截的右袖,低声开口:“你的手——”“行了别说废话,免得让我汗毛掉一地。”景言微微笑了。“我是想说,你去太医院找墨大夫吧,如果不好好用药,将来刮风下雨会隐隐作痛。”“……别有的没的顾别人,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安庆王没好气的道:“你的贴身护卫呢﹖不是他把你救出外使馆么﹖”皇太子神情一僵。安庆王看出了端倪,立刻皱眉,“他怎么了﹖你们不是一起离开洛阳吗﹖”“他走了。”安庆王立时大吃一惊:“什么﹖﹗”殿上朝官已退,这话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楚郑联军在即,他是锋狼军的支柱,安若然还是他的师兄,怎能二话不说就走了﹖”忽然间,安庆王终于解释得了他刚才的心不在焉。看样子,若白灵飞在初春前还没回来,这皇侄的内伤也就治不好的了。“他这是去搞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