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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了……谢无渊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再说了,“这些人情往来的事儿,你自个儿琢磨着办吧。”一个人在南淮住着,谢无渊用不着多少下人,到了这儿,也就没有再采买丫头小厮,所以,谢无渊来南淮一个月了,府里带上他,统共也就八个人。他从京城带了一个丫鬟茶韵,一个小厮茶钟,他爹怕他在赌场被人打死,给了他一个护卫茶盏,既能保护他,还能充当父子之间沟通的桥梁,说白了,就是他爹的眼线。他娘塞给他一个厨娘茶宴,再加上宅子里原本两个看门的茶七茶八,带上他这个主子,一共才八个人。茶韵是他带过来的,以前就是他屋里的大丫鬟,一直贴身伺候着。管着他屋里零零总总的各种事儿,这会儿被谢无渊带过来,自然就升级成府里的管家。谢无渊和何贺在正厅坐下,茶韵奉了茶,瞄着谢无渊的脸色,看着心情还不错,吞吞吐吐的来了句:“主子,其实吧,还有一件事儿。”谢无渊渴得要命,拿起杯子一口干了,还不过瘾,直接拿了茶壶,对着壶嘴一顿猛灌,这才一抹嘴,把茶壶往桌上一扔,“我不是说,以后喝茶直接用碗吗?”茶韵嘴角抽了抽,拿眼角瞥何贺,心道,这不是有客吗?“喝茶用碗,亏你也想的出来,”何贺慢悠悠的品了一口,叹了口气,“瞧见没,你们家丫鬟都比你会赏茶,这西山白露就应当用露水沏,香甜的很,这味道,可是恰到好处。”谢无渊哼了一声,何贺倒是奇了,他认识谢无渊这么多年,谢无渊一直是出谋划策,冷峻镇定的角色。私下相处的时候,谢无渊脸上多余的表情都不多见,这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识谢无渊撒娇的模样。傲娇也是娇嘛。这头何贺正打量着谢无渊呢,那头谢无渊权当没瞧见似的,转头看茶韵,“说吧,什么事儿?爷我做好心理准备了。”“老爷和夫人来信了,”茶韵一边说,一边偷瞄谢无渊的脸色,“我放书房了,来人还带了话,说——”“说什么?”谢无渊冷笑。“说让您收敛着点儿,这才刚来几天,整个南淮就都知道您好赌如命,十赌九输了。”“就这事儿啊?”谢无渊笑着捻了捻脖子上的玉色骰子,“我还以为,他说要断了我银子呢。”茶韵瞅着自家主子犯病这样儿,没敢说话。“谢伯父说的倒也是,你这才来几天啊,全南淮就都知道你那点儿子事儿了,”何贺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色道,“你就没查查这怎么回事儿?”谢无渊笑道:“还查什么啊?我今儿一诈就诈出来了。”“这事儿背后是哪个?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何贺露出担忧的神色,茶韵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有些奇怪。“用不着,我起初以为是针对谢家,拿我开刀呢,毕竟御史这个位置,对德行还是要求挺高的,没想到——”谢无渊捻了捻脖子上的玉骰子,笑道,“算了,不说了,真是糟蹋了我那颗想着谢家的心。”“得了,你糟蹋的东西也不少。”何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明镜儿似的,立马想到谢家人身上,不过见他不想提,也顺势转移了话题。谢云渊笑着指责他:“你瞧瞧你,我今儿早糟蹋石海岩的东西,你埋汰我;我今儿晚上糟蹋我自家的东西,你又埋汰我。得亏这不是糟蹋你家的东西,不然你还不得活埋了我?”“茶,本来就是用来赏的,”何贺又抿了一口,“我说你糟蹋还说错了?”“茶这种东西啊,你拿它当东西,那别说用来泡牛rou,就是用来解渴,都是糟蹋它;可你要是不拿它当东西,”谢无渊笑着转了一下茶盏,“它就什么都不是。”“便是牛rou的腥臭污了它的香甜,降低了它的格调,又有什么呢?”谢无渊放下茶盏,语气低沉,“合该它与这些混在一起罢了。”“无渊你——”何贺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大厅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沉默却并不尴尬。一个合格的下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现。茶韵作为谢无渊身边的大丫鬟,这点儿眼色还是有的。她迈着小碎步上前一步,对着谢无渊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主子,饭做好了,现在用吗?”“嗯,”谢无渊和何贺起身净了手,走到桌前。推盏换灯,酒到半酣,谢无渊忽然开口:“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把你大哥拉下来,你——”何贺愣了半晌,瞪大眼睛看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绝对安全,没有任何后患,”谢无渊补充道,“用不着你出面,也用不着我出手,日后就算查起来,也不会有问题。”谢无渊说完,抬眼看他。谢无渊两辈子加起来活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主动为旁人出谋划策。谢无渊的态度很认真,与以往玩世不恭的纨绔,简直判若两人。可惜,何贺没瞧见。何贺低头想了一会儿,而后笑了:“用不着的,我这样挺好,我也不是袭爵的料。”“我倒是忘了,”谢无渊也跟着笑道,“你回原籍来,本就是为了准备科举考试的。”终归不是一路人啊,谢无渊在心里叹气,说不失落是假的。不过,既然何贺没有这个心思,那也就没必要做这件事儿了。可惜了,原本可以一石三鸟的。罢了,既然何贺不要,那就当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何贤了。总归都是何家。“是啊,我准备走科举的路子,袭爵的话,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何贺听谢无渊说起科举考试,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声,他回南淮,哪里是为了准备科举考试,根本就是为了回来陪谢无渊的。他当时听说谢无渊差点被谢家除名,心里吓了一跳,后来谢无渊被谢家老头子发配回原籍,何贺实在没忍住,就找了个“回原籍准备科举考试”的由头,跟着回来了。“也是,袭爵的话,应该是从二品辅国将军吧,”谢无渊接道,“最近边关吃紧,你大哥袭爵后,大概就要上战场了。”“你呢?”何贺反问他。谢无渊叹了口气,他也愁的慌啊,现在的情况——何贺趁机劝道,“和我一起准备科举吧,上京的时候也好做个伴。”何家和谢家,家都在京城,南淮不过是祖籍,有几座空宅子,两家的人并不住在这儿,说什么“上京的时候做个伴”,不过是何贺为了不让谢无渊整天泡在赌坊里,想出来的借口罢了。“我再想想,”谢无渊没有答应,可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何贺走后,谢无渊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茶烟和茶韵上来替他除了外衣,脱了靴子,打了洗脚水,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