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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软骨素和硅胶合成的,手感很恶心。”她指了指玻璃窗后的那台仪器:“如今我们正在尝试做超疏水的面部皮肤材料。当然了,只有那些高定机器人才能享受这种待遇。”有一个学生高高地举起了手:“那我们在天堂俱乐部里见到的那些……她们的皮肤是用什么做的?”罗小钟示意他们继续向前走。她停在样品室的门口,取出了一个婴儿模型。由于没有内装置,它看上去就像陷入了熟睡,双眼紧闭,感受不到一丝呼吸。“看这个模型,”她把婴儿的手拉起又放下,然后活动着它的小腿:“目前基本用的是单晶硅纳米材料还有超薄膜聚酰亚胺,这样关节可以自如拉伸。如果有需要,我们还可以放置皮下感知装置。”十几只手不约而同地在墨水屏上飞快地记录起来。他们穿过那条走廊,尽头的大房间内,荧白色的光线略有些刺眼。那扇门上开着一小扇圆形的观察窗,学生们踮起脚尖凑过去,从里面可以看到又有一道玻璃隔着坐在控制台前的观察员和二十个裸着身体的机器人。他们颈后接着的数条线路限制了活动范围,只有手臂和躯干混乱地扭动着。“这就是\'幼儿园\'。”她的音调无意中透露着骄傲。每次经过这里都让他想起八年前的时候,那会儿自己也是一名观察员,在两周之内反复对机器人的学习视频材料进行调整和反馈,两周之后又进入下一轮循环,嵌入新的空气投影,换下无助于学习效益的那部分。如今这项工作只需要一周,在空中随意挥舞手臂的婴儿就能通晓人类肢体活动的规律。“他们像婴儿一样,”她继续向前走去,“怎么运动才会引起人的注意?在什么场合应该做什么事情?十八万个动作指令在短时间内就能够全部习得。”一只手臂上下大幅度挥动了四五次,最终确定挥至身前45度左右的位置就停下。对面的人形空气投影也相应地握了握手。“每隔两小时,实验员会进行检测——在他们发出正确指令的时候与之进行真人互动。眼部的感应器会接收到实验员的反应,排除掉无意义或者不好的肢体动作。”他们的身后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所以我喜欢叫他们\'小狗\'。”有些低沉的嗓音从走廊远处传来。学生们好奇地转过头,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个子女人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看他们,又看了看罗小钟,微微点了点头。“印洲?你录完\'深紫\'了?”罗小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都是些闲聊,没多大意思。”她一边走一边把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我可以给他们讲讲第32号条例吗?”“没这个必要吧……”“看,要下暴雨了,”她打开终端上的天气预报,把手臂举到孩子们面前,“恐怕你们得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他们坐在柔软的地垫上,黑漆漆的放映室沉闷得让人不适。印洲打开视频的指纹锁,转身轻轻关上泡沫金属门,十几个头戴显示器在寂静的空气里闪着红色信号光。视线尽头出现一片废墟。镜头拉近,水泥板的后方探出一支枪管,手持摄像机掉在了地上,镜头一片模糊。有人把它捡了起来,一张灰扑扑的脸倒着出现在视线中。他调整了方向,脸颊上那个标志终于看得清楚了——一只绿山雀,胸翎上有一抹黄。那双眼睛呆滞地盯着,左手抬起枪抵住了镜头。画面中止了。“自2049年年初,全国36个省中有5个都出现了针对政府官员和商业人士的绑架事件。”黄色的电子警戒带内,两个警察拖着满手沾血的犯人走出楼道。那人只剩下了半边脸,另外半边露出错综复杂的断掉的电线。画面切换到电子地图,东部的港口城市沙津是那个跳跃的小红点,西北方的五个区域上立着高度不一的柱状图。“名叫\'山雀\'的组织宣称对这些行动负责。该组织每一次都使用经过系统改造的服务性机器人行动,并且在任务完成后自毁脑内芯片。”“\'山雀\'的行动时间和地点没有特定规律。目前,警方尚未追查到该组织的幕后cao纵者。”镜头一转,切换到实验室中的机器人身上。他的四肢与床铐在了一起,手腕内嵌入了一把全自动实弹□□,在启动时会从皮肤层向上弹出。“今年1月,警方在沙津市机场查获一名身份不明的服务性机器人,其脑部的学习芯片和肢体均被人为替换过,脚腕内侧有一枚山雀纹身……”画面切换到了中心广场,议员的演说视频在周围的四个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广场中央游过一条空气投影的红白鲤鱼——沙津市的吉祥物,世界第二大港口城市的象征——灵动,精致,丰盛。“为了确保沙津的安全和稳定,自今年2月起,在原有的31条仿真机器人生产及使用条例后再新增一条规定。购买仿真智能机器人的个人将全部实行实名登记,并录入档案。此外,相关研究及发行单位将暂停服务性机器人的发售。”印洲感到手环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她匆忙转身退至门外,伸出食指和中指靠近耳廓,骨传导耳机的另一头寂静无声。“喂?”“是、是我。”几秒过后,一个有些惊恐的声音颤抖着飘了过来。“成雪?”“姐……”印成雪支支吾吾了很久,“可以到公安局来一趟吗?”螺丝起子印成雪坐在单向玻璃围成的审讯室中央。额头正前方垂下一只闪着绿色信号灯的摄像头,顺时针旋转到正对着他的脸。音响发出一阵尖锐的噪音,一个女人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来,看着摄像头。”印成雪在镜头里看见他自己被拉长变形的倒影。“手指放到座椅扶手上。”“虹膜和指纹识别完毕,正在上传数据库进行比对。”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也没做。他小声嘟囔着,又垂下了头。“你认识这个男人吗?”隔了几秒,另一个声音突然传进来,他吓得往椅背上一缩。一张正面照打在眼前的单向玻璃上。双目无神,胡子拉碴,满脸皱纹。沙津市中心以外任何一个流浪汉都可以长成这样——哦,那个乞丐。“我不认识!”他摇着头,“我是说……我大概见过,但是我不认识。”“我们遇到你的时候,你在试图购买非法芯片。你为什么要违背三十二号条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意识到自己手心直冒冷汗。我什么都没做,印成雪心想。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了一些,“我的旧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