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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脑子里哔哔啵啵地乱码了几秒钟,才在一片混乱中匆匆找到头绪,跟池mama重新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宋致淮。”池mama说:“宋总,小颂不在这儿,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是小颂的领导,你和小颂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宋致淮斟酌了一下言辞:“目前还没人知道。”池mama紧跟着问:“要是以后有人晓得了呢?小颂打拼得不容易呀,倘若被人家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他得被说成什么样子?”宋致淮竭力解释:“阿姨,我和池颂是正常恋爱,并不是那种……”池mama反问:“谁会信呢?”宋致淮沉默。是啊,没人信,就连池颂和自己的朋友没几个信的。半晌后,他说:“我会对池颂好,阿姨,这点您能相信吗?”这句话显然是击中了那中年女人的软肋,她也沉默了好久,才哑着嗓子,很凄楚地说:“……你们……你们这是病啊。小颂他心眼实,认准了谁就死心塌地的,可是,万一哪天你病好了怎么办?”宋致淮想,不会的,照池mama这说法,他从胎里就带病,要想治愈,得重新投胎。但他不会说这样的话去戳池mama的痛处,他保持了沉默。池mama继续说话,但是她已经不是在说给谁听,而是在喃喃自语:“小颂以后要是没孩子,没人给他养老了,该怎么办啊?……我和他爸要是走了,他该怎么办啊?”看到她这副样子,宋致淮想到当初自己出柜时父母的反应。两人在惊怒之后,也只剩下深深的无奈。他们说,你玩吧,玩够了就收心,可别玩得全城皆知,丢咱们宋家的人。宋致淮现在才明白,之所以他出柜出得那么容易,是因为他们家有钱。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苦恼。宋致淮不敢说任何话刺激池mama。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发誓、赌咒或是针锋相对,都没有用处。车子在车流中平缓穿行,停在了火车南站的入口处。池mama很平静地拉开车门,说:“回吧。我的话你好好想一下。如果你真的为了小颂好,就别那么自私。”宋致淮替池mama取下行李,沉默地目送她进了站。池mama拉着行李,埋着头一路往前走。检票的女孩远远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拿着已经取好的车票,在队伍尽头默默流泪。她每往前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在走到女孩面前时,她已经哭得浑身发抖。女孩没敢接票,担心地问:“阿姨,您没事儿吧?”池mama像是被这句话击打中了腰,弯下身去,颤声道:“……小颂要怎么办啊……”另一边,宋致淮把车往公司开去。稳住心神后,他打算给池颂打个电话。没想到池颂的电话比他来得还快:“……致淮,我妈上车了吗?”宋致淮说:“嗯,刚送走。”池颂的话音里透出一点点沮丧:“啊,走了啊……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她呢。”宋致淮把声音放到最柔和的频率:“就不能先告诉我?”“就是想告诉你呀。”池颂的声音软乎乎的,“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才给你打电话的。我还想让你跟我mama多一点接触呢,有的可聊。对了,她有没有唠叨你?”宋致淮压抑住心中涌动的情绪:“说了一路,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池颂羞赧道:“哎呀,都说了不要让她随便讲那些事了。”宋致淮温柔地问:“什么好事?这么急着告诉我?”池颂:“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让我演第二季,说剧本今明两天就会送到公司来,还说叫我过两天再去试个镜。”宋致淮把车子开入停车场,下车,把车锁好,打算换回自己的车:“挺好的。那戏拍着不太费脑子,你也能放松放松。”池颂笑笑:“致淮,你回来吧。家里有黄鳝,我妈做的黄鳝可好吃了。”宋致淮坐进自己的车,顺手拨了拨挂在车里的娃娃挂饰,刚想说点什么,就顿住了。这个娃娃是池颂挑的。在迪士尼乐园和他一起玩的时候,池颂挑了个里的树懒挂饰,对宋致淮说,你开车不要学它啊,要慢慢的。宋致淮坐进车里,不急着发动车子,四下张望着。车里的香水是池颂买的。他说这种香水闻着不上头,是清新的桃子味儿,很舒服。驾驶座上的颈枕也是池颂挑的,特别柔软舒适,还带着一股决明子的清香。就连座椅的高度都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宋致淮的腰椎,能让他在最轻松惬意的姿势下驾驶。不知不觉的,他的生活里多了那么多关于池颂的细节。池颂像是一束光,不是清晨那种闹人的光,而是冬日里那一束从窗边扫过的光弧,缓缓移动,像是一根指示时间的分针。他不惹人注意地动作着,有时会忽视他,但是他又在生活中,无处不在。宋致淮把手机换了个手,说:“你先吃吧。我临时接了个生意,要去外地一趟。”池颂揉揉鼻子,乖乖道:“你去吧,我联系搬家公司,明天我就搬回去。”宋致淮笑:“再住两天吧。我那房子大,你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难受。等老公回去再给你搬。”池颂红了脸:“嗯,好。”挂了和池颂的电话,宋致淮打通了助理的手机:“给我买一张飞机票。”说着,他报出了池颂老家所在的城市。有一年,池颂想给家人买香港的流心月饼吃,却忘了自己的某宝密码,只好借了宋致淮的,所以宋致淮的手机里至今还保存着池颂家的地址。这件事是由宋致淮而起的,是他追的池颂,现在事情被捅破,不管怎么样,他该负起责任来。现在也是时候去正式拜见一下池颂的家人了。他搭了三个小时后的飞机,去了池颂的家乡。池颂家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城,宋致淮到了省会城市,还得赶一趟火车,才能到达那个小城。提着行李下了飞机,宋致淮叫了一辆出租,准备去火车站。到小城的火车只在城市的西站停留,早已换回行头的宋致淮拿着火车票,西装革履地挤进绿皮火车里,金丝眼镜差点被挤掉。在路过车厢中部时,有小孩厉声哭闹起来,宋致淮皱眉,随便一瞥,竟在那小孩的邻座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旅途中,一张张行色匆匆的脸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但是那双桃花眼只可能属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