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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迎来个特别的客人。卡特并不喜欢起早床,除非有特别紧要的事情。不充足的睡眠往往令人窝火,他也不喜欢窝火。但今天早上他还是早早地起来了。因为管家一直在敲他的房门,笃笃笃的声音烦人得很。待卧房的门给刷一下打开,沉着脸衣衫不整的亲王还没发话,先看见管家红一片白一片的脸。“亲王,您有客人。”管家道。卡特就蹙眉,起床气更重:“哪里来的客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大厅里坐着。”管家战战兢兢,“说明外头的侍卫没有拦。他说想见您一面。还说……您会对他要说的事情很感兴趣。”不知哪一路的客人能吓得他管家这样说话。卡特对无名无路不请自来的人向来没有好耐心,这回却看着管家的表情不对,疑心骤起,将睡袍一拢,没好气道:“退下去。”待到大厅,果然见那会客的椅子上坐着个笼了黑斗篷的高大身影。那人听见脚步声,缓缓起身转过来,倒是还知道礼貌,抬手将兜帽从头上揭了开去,带疤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来:“卡特亲王。”他这么一开口,卡特就知道管家口中的“感兴趣”体现在什么地方了。亲王微微变了脸色。那一声黑的男人一张脸并没有什么离奇,除开带点阴戾之外也与常人无异。唯独他说话时,双唇起来露出的一双尖牙……第60章尖牙落到白皙滑嫩的肌肤上,抵着对方轻轻的颤抖,到底没立时将那纤细的颈咬出颤巍巍滴落的殷红,希里兰德勾唇笑起来,低声道:“别怕,你会喜欢的。”他抱着的小人儿没有说话,却也没有似平常一般躲闪,而是仰起脸来看他。两厢对视,先令希里兰德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去。贝茜原本向外伸着要攀住什么东西好远离他的双手此刻缩了回来,身子乱动地调整了坐姿,竟还往他怀里偎一偎。发觉他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她越发胆大,还敢抬起一只手去启他的唇。指尖触碰到他冷冷牙尖的时候,她似生出几分意趣,也跟着眸光亮亮地笑,看得人心肝都要融化。这回变成希里兰德笑不出来。他不习惯。因着这种不习惯,他微微僵硬了四肢,强硬摁住她的那些力气仿佛被抽得一干二净,险些忘了本来进食的目的。贝茜从来不对他这样亲近。“希里兰德?”怀里的人小小声道。手被他从唇畔摘离也不生气,只是瞧着他现在的表情很有些疑惑,再想动,又给他抱得牢牢。“你这是做什么?”她又问。希里兰德不说话,低头看她,灰眸里的冰霜维持不住,融化了透出几分茫然。茫然排在欣喜若狂之前。他不说话,贝茜也就闭上嘴巴,安安静静靠在他胸膛前。她静下来是真的安静,手脚软软的,连小动作也没有。希里兰德茫然过后,眼中慢慢地又聚拢了光,去将她的头发亲一亲,忽觉不对,急急忙忙看她的脸。贝茜已经闭上眼睛,似陷入一场突如其来又没有终点的睡眠。她睡得很沉,甚至于忘记了呼吸。“伊丽莎白。”希里兰德道。发现贝茜的异常,他反倒没有方才那样激烈的反应,也没有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只是在一叫她不应之后,又低低地,无比温柔地叫了一声“伊丽莎白。”贝茜身上穿着的裙子仿佛沾染潮气,弥漫开大片大片的殷红。殷红是血。希里兰德脸上没有表情,将贝茜往怀里搂一搂。搂得太紧,以至于他身上也沾了触目惊心的红。“我的肋骨被抽掉了,伊丽莎白。”他道。他的心肝也没了。心肝死在臂弯里。“伊丽莎白?”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在死去的贝茜的眼角,滑进发里。然后成了倏然惊醒之时满头的冷汗。“希里兰德大人!”苏在耳畔急急地叫。异瞳的琴师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房间,正在床边站着,满面惊惶。而他那一双弹钢琴的手搭在希里兰德肩上,已被梦中无意识的希里兰德抓握得没了血色,松开来看,尽是深深的指印。希里兰德的噩梦来得又凶又急,抽身时不自知,将将醒来以为还在梦境,天翻地覆间竟反手又钳住了苏的脖颈,一双眼煞红得吓人。他要杀人实在太过简单,拧断咽喉不过动动手的功夫,何况此时杀意浓重,很快便看苏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两只手胡乱来抓他的手,拼命从喉头挤出一句:“大人——”希里兰德乍然惊醒,下意识寻一眼根本不会在眼前的贝茜,随即放开快要了苏半条命的手。苏从床沿滑坐到地上,手护着脖,咳得十分难受,一张脸也成了白的。一大清早,两个人都狼狈成这样。希里兰德握在腰后的手还微微颤抖,用力握紧,将梦中没了一切的绝望握成满腔的恨意。片刻,苏终于缓过来,看希里兰德这个样子,心里知道是因为谁,垂下头去没有说话。房门外静悄悄,没人敢靠近。“叫你做的事情呢?”希里兰德冷冷道。平静下来的将军还一样可怕。苏追随他崇敬他,因而也早早便知道他这样的一个灵魂无论换成哪具躯体杀伤力都不减,此时苦笑一声,答道:“还没能找到霍尔。”“希里兰德大人。”苏道,“如果您想,我愿意用另一只眼睛……”话未说完就被希里兰德一个眼神打断,只得噤声。苏不是吸血鬼。贝茜第一次来将军宅邸,看见过他的背影,没见着正脸。倘若她有机会跟苏面对面,恐怕一下子就能知道希里兰德的灵魂换在了弗雷德的躯体里。因为在她留存着的记忆中,希里兰德的身侧最常跟随的那个人就是苏。也只有苏最特别。他不过一个普通的人类之躯,却有非同一般的能力。这能力使他在那场分裂、毁灭了吸血鬼的战争中存活,还使他能够在战后献祭一只眼,找寻到希里兰德的下落。苏的一双异瞳里,浅碧才是真,宝蓝是罪,是遮挡了过去的黑暗。“我不想个瞎子跟着我。”希里兰德道。他这么说,苏便再没坚持,目光黯淡下来,低低说了声“是”。“看好伊丽莎白。”希里兰德抬手一拢,流银的发便从指缝间滑了一遭,只那脸色仍旧是不好看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