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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合听了这话却有些黯然,原来观韬为当初的事对自己如此看重,更觉得失了这个朋友实在可惜。寻梅看他面色,又道:“我知你是做大事的人,心中也定有公断的,他现在不懂你,早晚会懂的,我信你是个好人。”君合哑然失笑道:“你又怎知?”寻梅道:“这就是旁观者清了。”君合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连我自己都不知这些是对是错,你又清楚倒哪里去?寻梅看他仍是眉头不解,便道:“罢了罢了,也不提什么结拜不结拜的了,都是些虚名儿,往后咱们都是兄弟朋友,观韬那边,我自会去帮你开解。”君合听了这话,心中颇为感激,道了一回谢,又问道:“你与冷大哥……是怎么相熟的?”寻梅听他如此问,也不计较,只笑了笑,道:“我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这么几间屋子里塞了四五个人。因为新鲜的缘故,那皇帝日日来找我,惹得原来那些人心生妒忌,明刀暗箭的没少算计我,我也不敢也不愿意跟那皇帝说,有天夜里我实在忍不了,偷偷的想跑出宫去,没走多远正碰上观韬,他当时也刚来宫里没多久,专派给他在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守夜的活儿。“他见了我便要当刺客抓起来,我又是哭又是给他磕头,说了我这些遭遇,求他放我出宫去,他听我说了话之后就有些心软,正犹豫着就听见那边吵嚷起来。原来那些人早盯着我呢,就等我一跑就向上头通报来拿我。“我正吓得没主意,他却叫我藏在一边,等人去了之后,带着我到了东边墙根下,竟将我一把横抱起来然后越过墙来,嘱咐我回屋之后自己又翻墙出去了。那些人知道我没有功夫,根本想不到我能从后头再回来,于是吵嚷了半夜才有人到我房里来,我正在床上睡得香呢!那皇帝因此生了顿气,重重责罚了他们一顿。他们几人又气又怒又莫名其妙,后来也不太敢惹我了。“那次偶遇之后,他又偷偷来过一次问我境况如何,言语之间看得出实在同情可怜我,我因这同情可怜也觉得心中有些宽慰。渐渐的就亲厚了起来,再后来这里的人一个一个有的互相残杀死了,有的惹恼皇帝被赐死了,有的自杀死了,约莫半年前,竟就只剩下我一个了,连他来看我都不必避着人了。”君合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感慨,想再问下去却又怕偏题,只得问道:“据我听说皇上已经许久不来这里了,怎么这一个月又常来了?”寻梅听言面露烦闷之色,道:“谁说不是呢!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天天往这来。我本就是个下流行当的人,是不该挑剔什么,但终究心里有了人,实在难受。”说罢又看了看君合,道:“你应该也明白我说的,就不避着你了。”君合连连点头,见他如此坦诚,甚至一时冲动想将他与炜衡的事也说与他听,但思虑一番还是按捺住了,又问道:“你们两个……话都说明了?”寻梅却叹了一口气道:“没有。”君合问道:“不是很久了吗?还不说清楚?”寻梅苦笑道:“他那人,木讷成那样,懂得说什么?”君合道:“你别这么说,就上回我与冷大哥说了两句话,我便看出他心中有你的。”寻梅听言微微一笑:“那我自然是知道的。”说罢又哀叹一声,道,“只是我是这样的身份,也不敢与他说什么,我也配不上他,这也是各人的命罢。”君合听他这么说,也想起自己与炜衡的事,心中不免也喟叹一番。两人因都说到烦闷处,都没了意思,又略说了几句,君合便起身告辞了。出了歆玉宫,君合一路想着自己与炜衡、寻梅与观韬,又暗自怀疑着他与寻梅是不是真的是亲人,又想到皇帝忽然又常往歆玉宫去的原因究竟难以捉摸,一路想一路走到了庆宁宫门口,却见一个小太监迎上来说:“柳公公,王爷请您到景明宫去一趟呢。”说着将一个物件递给了他。君合听到“景明宫”三个字已是冷汗直流,接过物件一看,却如五雷轰顶一般,未知那是个什么物件,且看下回:夏炜衡再表痴情意,柳君合初尝鱼水欢。☆、夏炜衡再表痴情意,柳君合初尝鱼水欢话说君合听了建元王召见他,已是六神无主,再接过那小太监递来的物件更是大吃一惊,原来那物件不是别的,正是他那件被窃去的夜行衣上头的碎片!君合拿着这块碎布正不知所措,那小太监却传完了话转身去了。明晃晃太阳底下,君合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事物皆重着影朝自己扑过来,脚下一阵虚浮,一下跌坐在地上,良久缓不过神来。“这是怎么了?”君合听见问话,方抬起头,见程容华携着晴云已走到跟前,正说着:“怎么在门口地上坐着,不进去呢?”君合连忙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土笑道:“奴才跑了一趟歆玉宫,又是磨嘴皮又是抖机灵的,真真劳神,到门口跌了一下都起不来了!”晴云笑道:“偏你会说嘴!可真是干点儿活儿就要工钱!”程容华笑了笑,道:“进来说罢。”回至宫中,琼烟命摆了饭,程容华边吃听君合回话。君合道:“奴才上那歆玉宫瞧了瞧,果然如烟姑姑所说,藏在几棵大树后头,路也不平,宫墙牌匾也是多年没修整过了的样子,外头瞅着就是荒无人烟的,里头果然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一个公子在里头。”晴云听了啐道:“什么公子,不过是个娈童小倌儿罢了!”君合听了心中不快,便不理会她,接着道:“我跟他套了些话,得知他姓谷,来宫里也有了几年的样子,人品相貌倒是……”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程容华的面色,见她只是淡淡的,便说:“倒是还可以,只是性子有些古怪。我听他的意思,倒是很不情愿在这宫里的,也不愿意服侍皇上。”晴云冷笑道:“不愿意?那还不死了干净?”君合心中愈发不满,却不敢作声,程容华道:“你说你是庆宁宫的,他怎么说?”君合道:“他倒是说小主替他担了罪名,他也过意不去,若皇上再去,他也会提的。”程容华想了想,道:“罢了,此事暂且这样,看皇上下面怎么说罢。”君合见程容华再没吩咐,便退了出去。用过午膳,宫人伺候程容华安歇,君合摩挲着那块黑色的碎布,暗暗的拿眼去看,仍不见任何一人可疑,犹豫良久,离宫去了合余宫。因春已深,正午的时候已有些热了,加上他心中有事走得又急,不免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宫人将炜衡唤出来,炜衡见了他便抬手去给他擦汗,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