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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老老实实地接着揉肩捏背。半晌,皇帝开口道:“你很怕朕?”君合勉强笑笑,道:“皇上问过奴才这话了,奴才只怕自己伺候的不好。”皇帝笑了笑,道:“那日问你,是你才来,谨小慎微的太过。今日问你,却是因你总是躲着想跑。朕已将你要来在身边了,你还想跑到哪去?”君合一阵尴尬,好在皇帝闭着眼看不到他的面色,他笑了笑,道:“奴才伺候皇上,已是莫大的福分,做什么要躲要跑呢?”皇帝终于慢慢张开了眼,仰头看着君合的脸,道:“你怕朕叫你侍寝?”君合身形一僵,忙道:“皇上说笑了,奴才一个阉人,如何侍得寝呢?”皇帝忽然抬手抚上君合的脸,君合唬得连忙缩了缩脖子,皇帝的手臂悬再半空,君合灵机一动,连忙拿手抓住手臂按摩起来,皇帝苦笑两声,低头道:“这定是老天在惩罚朕。”君合想了想,没敢接话,专心致志的拿捏按摩着手臂。皇帝又喃喃道:“将你送到身边来,却……却又是这样……”君合咬了咬唇,心道:千万不能接话,千万不能接话!皇帝忽又收回了手,放进浴桶中,君合以为是要捏另一只了,才要伸手,皇帝却撑着浴桶从水中站起了身,君合一惊,连忙转身拿了浴巾往他身上披。皇帝却在浴桶中转了个身,手扶着浴桶的边缘俯身探头道君合面前。君合麻利的用浴巾裹住皇帝的身体,也顾不得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只低头说:“奴才一人伺候不来,要不叫左公公进来,或者还叫方才那两个进来罢?”皇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抬头叫朕看看。”君合梗着脖子一动不动,犹豫良久,开口道:“皇上,奴才的长相皇上早就知道,不必看了罢。”皇帝沉声道:“朕叫你抬头。”君合仍低着头,道:“皇上……奴才命苦,已是做了阉人,一世为奴的命,只求皇上……皇上准我安安心心当个奴才罢。”话音刚落,皇帝一把捏着君合的下巴扬起了他的脸,发梢上的水珠滴在了君合的脸上。君合看着眼前的皇帝,双目似火,却又透露着不可名状的哀愁,炙热鼻息喷在他的脸颊上,蒸腾的水雾让他的视线似乎也有些模糊,下巴被皇帝捏得生疼。他打起精神,倔强的回瞪着皇帝,这种时刻,他深知不能再继续唯唯诺诺了,须得让皇帝知道,他绝不是任他鱼rou的娈童面首。终于,皇帝恍然松开了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低声说:“你不是他,他没有这种眼神。”君合不再说话,低头擦拭着皇帝的身体。皇帝抬脚从浴桶中走出来,君合擦干了身体,又伺候他穿衣。“你不好奇那人是谁吗?与你长得像的那人?”皇帝问道。君合一丝不苟地伺候着,口中说着:“皇上若想说,奴才便听着。”皇帝笑了笑,说:“果然是庆宁宫出来的,这性子也随了斓儿,犟得很。”君合不再说话,伺候穿衣梳发完毕,道:“皇上这就到合余宫去吗?”皇帝轻叹一声,道:“去罢。”自那之后,君合大约摸清了皇帝的脾气,不再只一味曲意逢迎、溜须拍马,反拿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本本分分的做活,不讨好、不谄媚。皇帝也未曾再有那侍浴一类的要求,只待君合如旁人一般,只是每每清早或黄昏时,总叫君合与他习武练剑。君合对此也不再推辞,只是也不敢再像上回一般鲁莽,比划得倒也全神贯注,却也知道拿捏分寸,与皇帝一来一往,有输有赢。左星汉冷眼瞧着,也信了君合并无什么不轨的野心,心中对他便慢慢欣赏起来,宫中大事小情有意无意的皆与他指点一二。因君合本就是皇帝亲口调来身边的,康乾宫的旧人具摸不清他的底细,个个都不敢轻易招惹,又看着左星汉待他如此,便愈发敬畏巴结起来。是以,不知不觉,君合竟成了康乾宫里除了左星汉外头号人物。然而君合一心扑在这里头,不免就冷落了炜衡,几日后的夜里,炜衡终于按捺不住,悄悄地潜入了康乾宫,寻着正在守夜的君合,而彼时君合正昏昏欲睡,忽见眼前蹦出一人,唬了一跳,险些大叫刺客。炜衡连忙掩了他的口,君合分辨出是他,又惊又喜,两人偷偷摸摸回了房中,一通干柴烈火巫山云雨自不必说,君合一边缠绵着一边还要留心着皇帝那头的动静,更觉得紧张刺激非常。云雨过后,两人方渐渐平静下来,互道着几日不见的缠绵情话,说及彼此在两处的见闻,炜衡调侃道:“而今你已是个人物了,做奴才的个个都知道,柳君合柳公公,才入宫三月就当上了庆宁宫的首领太监,过了一载便由皇上亲口调来康乾宫,又得了左公公的青眼,而今可是后宫的大红人了。”君合笑道:“胡说,从未听过后宫的大红人竟是个太监的!”炜衡亦笑道:“奴才堆里的红人嘛……”说罢又转转眼珠,道,“你这么得他的好,可真未曾揩你的油?”君合白了炜衡一眼,道:“回回都要问,没有没有没有!”说罢想了一想,道,“我这位三哥,依我看,却也没那么不堪。”“噫!”炜衡急道,“你可莫学了你那亲哥,也栽了他手上!别忘了你还有个我呢!”君合打了炜衡一拳,道:“我同你说正经的,我冷眼瞧着,他整日间除了看奏折便是看奏折,刨去吃饭午睡上茅房,每每一整日歇都不带歇的,且那日他与建元王说话,说什么‘这二十年来,纵然不是滴水不漏,也是兢兢业业,金杜挑不出错来的’,我听了这话也仔细琢磨琢磨,你说当日大人跟咱们说他残暴不仁昏庸无道,那咱们亲眼看亲耳听,可曾真的见过听过这等事?”炜衡听罢沉吟片刻,未知如何答话,且看下回:落雪夜康乾生龃龉,黎明天庆宁送旧主。☆、落雪夜康乾生龃龉,黎明天庆宁送旧主炜衡听罢沉吟片刻,反问道:“你这话何意?”君合抿了抿唇,道:“或许……他未必是个昏君,反倒是个明君,大人恐怕才是那jian佞之臣。”炜衡低眉沉思半晌,又道:“昏君如何?明君又如何?”君合踌躇道:“若是明君……我们如此……岂非祸国殃民?”炜衡抬眼看了君合良久,哀叹一声:“你又要如何?莫非又想变卦,改帮那皇帝不成?”君合一怔,听了炜衡此言,才想起炜衡的灭门之仇,忙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炜衡摇了摇头,道:“当日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