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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从阳台上,他看见楼下立着的青年。雨大如瀑,青年已淋得湿透,见他出来,青年抬起头来,在雨中望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朝他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肖腾立刻下楼。楼下客厅里肖璞正跟柳凝一起练瑜伽,听得人狂呼乱叫,被扰了清静,她已是大为火光,待得分辨出是容六,肖璞更恼火了:“这是神经病吗。”肖腾道:“让他进来。”容六湿漉漉地进屋,上了楼,肖腾给他找了条浴巾,让他擦干头发。青年将头脸草草擦净,模样还是显得狼狈。肖腾问:“什么事?”值得这样伞也不拿就跑出来。青年笑道:“我只是想来问你……”“嗯?”“真的会让我养老吗。”“……”青年又笑道:“我怕,晚点问,你万一,又要改变主意了。”肖腾道:“我岂是那种人。”青年笑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却没有抬头。。肖腾问:“怎么了?”他伸手想去抬起青年的脸,对方却抓住他的双手。过了一阵,青年颤抖地,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眼睛上。他感觉得到指缝里的炽热和湿润。肖腾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他手上略微用力,将青年的脸抬起来,注视着对方通红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青年脆弱的样子。一度他以为,这世上只有强大的事物,才能震撼他,而此刻,他心乱如麻地领会到并非如此。肖腾一时间里,很想说些温言软语,最起码也要是寻常安慰,然而他完全不善此道,慌了半晌,才能说:“你放心。”容六像是想朝他笑一笑,但大概是觉得太狼狈了,终究逃避似的将脸埋在他肩上。正待再说些什么,外面突然又是一阵喧闹。肖腾听见谭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没办法呀,思思要找爸爸嘛。”容思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哇哇大哭,几个人又哄又劝,又是骂谭密,乱成一团。“爸爸,爸爸!”谭密也直着嗓子:“姐夫!肖腾!”“……”肖腾想,照这样下去,以后自己家里人口会不会太多了啊。番外往事刘罡一早就衣冠笔挺地在等着了。直到汽车稳稳当当地开至门口,车门自内打开,他才松了口气。车内出来的青年站直了身体,显得长身玉立,眼光四处一绕,便有着说不出的风流婉转。青年见了他,立刻露出满面春风来。“刘罡!”“肖昱。”青年大步过来,和他用力拥抱了一下,拍了一拍肩。分开之后又端详着他,认真道:“我好想你。”刘罡说:“留学回来说话就变得这么豪放?”青年说:“哪有,我对你从来都这么直接又诚恳的!”将行李送回家中,整理了一番,年轻的贴身男仆王景因为终于可以跟随少爷一同归乡回国而兴高采烈,忙前忙后。肖昱说:“王景,这次回来,你该打算娶个媳妇了吧?”王景愣一愣:“啊?少爷,我还没有那想法呢。”“为什么?”肖昱问,“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王景挠一挠头,说:“我还是想跟着少爷……”肖昱打量着他,弯起嘴角:“难道,你不想要媳妇是因为,你喜欢男的?”王景大惊失色:“少爷,我没有啊!”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他一个小男仆,哪里吃得消这种名声。待得王景惊慌失措地跑了,刘罡说:“你又逗他。”肖昱笑道:“你不觉得他特别好玩嘛。”刘罡敲一敲他的额头:“你啊,总是这样。”回国的这段时日,肖昱的日子是十分惬意的,他多情惯了,又把外面的那套开放作风带回来,加上生了那样一副英俊潇洒的皮囊,不免到处沾花惹草,留下许多风流债。这些风流债,有的好处理,有的不好处理,刘罡不得不屡屡出手,替他处理善后。然而,帮朋友擦屁股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朋友全然不知悔改。每次刘罡提及这些事,稍有震慑警醒之意,肖昱就露出无辜的模样来:“我对她们都是真心喜欢啊。只是那喜欢不一定长久而已,过一段时间就变成不喜欢了。喜欢是真心的,不喜欢也是真心的,我又能怎么办呢?人怎么能违背自己的真心呢?”刘罡着实无言以对。他看着肖昱,青年即使不言不语,看起来也是神态含笑,眼波含情,天生的一枚性情中人。多情的人,其实才是最无情的。不管是谁,只要爱上肖昱这样的人,那就是飞蛾扑火,万劫不复了。这晚和刘罡一起喝完酒,肖昱略有醉意,刘罡要把他送回家,他却说:“不了,去你哪儿吧。”“怎么?”“回去被发现喝多了,我耳朵又要长一层茧。”刘罡说:“谁叫你素行不良。”“好嘛……”刘罡的公寓,因为只有他单身居住的缘故,显得很大很空旷,整洁之余,又有种空落落的寂寞意味。肖昱也说:“呀,你这房子,好是挺好,就是太空了,欠点什么呢……哦,我知道了,欠个女主人。”刘罡扶住他肩膀,稳住他踉跄的身形,说:“我不欠。”肖昱转过头来,打量着他,口气微醺地:“奇怪,我一直不明白。”“什么?”“你这么帅,为什么居然没有女朋友?”“……”“你这样的脸。”青年伸出手来,近似于轻浮地,摸着他的脸颊,用指腹一点点勾勒着他五官的线条。刘罡一动不动地,紧绷着。“这样的身材。”青年的手指弹奏一般地,满怀赞叹地划过他的喉结,脖颈,肩膀,胸口。刘罡终于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声说:“你喝醉了。”肖昱呵呵一笑。“你是真的长得很好看。”“……”“我觉得你,特别特别的好看,没有谁比你更好看。”青年靠得太近了,刘罡只觉得避无可避。两人呼吸急促地交错着,短暂的几秒里,外面已是电闪雷鸣,风雨交错。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往前了那么一点点,嘴唇guntang地贴住了。顷刻之间,犹如什么东西抑无可抑地炸裂开来一般,轰然巨响。窗外大雨磅礴。次日清晨,醒来的二人都很是沉默。肖昱先开了口,他的声音还是轻松的:“这不代表什么,你明白的吧。”刘罡盯着他。肖昱揉一揉腰后:“其实啊,昨晚你也不吃亏吧?还是说,你很介意?”刘罡沉默了一刻,道:“我不介意。”肖昱笑道:“那就好。”而后刘罡又道:“但也不会有下次了。”肖昱静默一下,又笑道:“啊,这个自然。”肖昱在镜子前面整着衣服领子,自言自语一般,道:“我要娶妻生子的。”他的口气十分轻巧,而且理所当然:“你懂的吧,刘家的大小姐,我已经见过照片了。”刘罡问:“你爱她吗?”肖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