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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说你哪有这样好心。”“我是舍不得你啊。”路萧叹了一声,轻轻回道。凤二忽然心中一软,忍不住将手放在路萧背上,环住他瘦削的身体。“你以后喜欢谁,”他顿了顿,忽略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不要再对别人做这样的事了。”路萧睁大了眼睛,又激动起来:“你……你原谅我了吗?”“……”凤二又感到脸上一热,没有回答。路萧又希冀地问:“那……我以后能给你写信么?”“……随你。”“你会回信么?”“……”路萧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忽然听见凤二咳了一声。“看心情。”他又惊又喜地抬头。两人的视线再次相撞。这一次,没有了针锋相对,没有了血海深仇,只有淡淡的、微妙的情愫,蔓延生长。或许,抛开一切冗杂的事,他们终于能够倾听到,自己最本原的心意。第016章凤归(上册完)跟了一夜的暗卫,终于在马车停在一处驿站时,看见王储从车尾的窗户跃了出来。空青的药膏很管用,此时路萧被凤二打出来的痕迹已经淡得看不见了,恢复为原来的白皙。只是现下,路萧脸上却透出一层薄薄的红,唇角上扬,漂亮的桃花眼笑得弯弯的,一副恋爱中的憨态。见到空青与白术怪异的眼神,路萧不好意思地板起脸,试图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但不过片刻,在两人的注视下,他又忍不住捂住嘴,傻傻地笑起来。“殿下……”空青终于忍不住,尴尬地开口提醒他,“你嘴角沾了东西。”那是……一点白浊的液体。路萧的笑容一僵,慌忙伸手在唇边抹了一下,窘迫得脸色通红。他佯怒地瞪了空青一眼,两个暗卫都知道王储这一夜在马车上干了什么好事,眼观鼻鼻观心,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那个,咳……”路萧甫一开口便是沙哑的声音,尴尬地咳了一声,强装镇定,“白术,我有任务交给你。”说完这句,他严肃起来。两个暗卫看见他脸色,停止了在心底偷笑的行径,都站直了一些。“现今凤二回了凤国,我仍要你同他一道去,暗中保护他,切不可叫他发现。”空青想说什么,被白术拉了拉,沉默下来。“他的近况,不必再向我汇报,我只要知道他一切平安便好。”路萧扫了空青一眼,苦笑:“你就不要质疑我了,我的心意如何,你们两个最了解的。”“属下明白。”白术点点头。“你回去准备准备,今晚便追上他。”“不必准备了,属下现在就可以。”楚国每一个可能的王位继承者,莫不是打小有暗卫跟在身边,暗卫便是楚国王族子弟遇险时最后一张底牌。空青白术都是自幼便只效忠路萧一人,即使不认同路萧的决定,也会无条件执行。路萧很高兴,郑重地将手按在他肩膀上:“那……我便将他交给你了。”约摸半个月后,灰蓬马车驶入凤国国都,但并没有进入凤王宫,而是停在一处大气的建筑前。“公子,到了。”马车夫提醒凤二。凤二从车窗朝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莱国使馆,等一会儿便会有人来接见公子。”莱国是个依附于凤国的小国。凤二下了马车,站定不久,果有一眼熟的身影朝他走来。仔细一看,竟是凤王的贴身婢女。凤二见过几次这婢女,因着得宠的缘故,素来是十分高傲的,从不用正眼看人,如今却一脸恭敬地请他随她走。“二王子殿下莫怪,”婢女同他解释道,“殿下如今不好直接在宫中现身,故是以商人身份进来的,也是以这个身份得王召见。王如今已在书房等殿下,不日便会向天下人为殿下正名。”凤二稍一颔首:“我晓得。”二人低调地穿过使馆正堂,来到后院书房门前。“殿下进去吧,王等候已久了。”婢女行了礼,后退几步,守在院中。凤二心中无端紧张起来,稍稍平复一下,推开门走入书房。凤王坐在书案后,手中把玩着一串念珠,似有思量。听得凤二进来,略略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凤二。他讶异地发现,这个曾经沉默寡言到有些阴郁的儿子,如今眼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整个人都变了种感觉似的。“儿臣叩见父王。”凤二从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回到凤国,甚至得到父王亲自召见。他心中百感交集,恭敬地跪下行了叩礼。见他脸上没什么波澜,凤王多多少少就有些试探之意。他在楚国究竟经历了什么?缘何会到了那楚王储手里?又到底对坠崖的真相知道了多少?凤王心念一转,道:“亭儿快起来罢!”面上旋即露出悲痛的表情,叹:“孤王真是没想到,如今……还能再见到你好好地站在此处!当初为使楚国退兵,将你推入那火坑,孤王也实是万不得已!亭儿啊,你若要怨父王……”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凤二的反应。凤二听得这话,亦是好一阵心酸,仰头急切答道:“儿臣从不敢对父王有怨!为了凤国社稷安稳,儿臣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他目光里尽是坚定恳切,写满了对凤国的忠诚。凤王转着念珠的手一顿。看着凤二诚恳恭敬的表情,忽然疑窦丛生。但他却不露声色,满脸欣慰道:“亭儿能有这份心,这样深明大义,叫父王实是惭愧。”他装模作样地感叹几句,忽地话锋一转,再度试探:“吾儿在楚国遇险……那楚国王储救了你去,待你如何?”凤二没料到会从父王口中听到对路萧的询问,愣住了。路萧待他如何?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事情。初到楚国时的强暴,被他刺伤时在他耳边温柔呢喃的喜欢,一次又一次肌肤相贴的温度,为他带回天璇草时唇边的血,教他兵法时的认真细致……以及鹊桥相别,那个人含着眼泪的笑。胸中忽然涌上了大片陌生情感,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急促地说出口的却是:“救?初时儿臣遇刺,还不是他一手策划么?”不知为何,电光火石间,他对着父王竟不愿表达出一丝对路萧的和缓态度,只能用诋毁掩饰着那莫名其妙的怦然心动。“他——一手策划?”凤王一震,目露万分的讶异。他心中震惊之余,想起和谈时路萧提起凤二那时,目光中的不平痛惜,忽然产生一个荒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