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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长出一口气,“庄主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嗯。”顾云悰点点头“父亲回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边关的烈烈寒风比京城的要强劲许多,陈笒摸着脸上新裂出来的口子,细细的但是疼得很。“将军,你还没习惯这边关的风,用些羊油就好了。”一边的将士递上了一个瓦罐,里面是膏状的羊脂油,陈笒接过来在手上沾了些许,“从前京城只说羊脂白玉是玉中极品,要我说,这羊脂白玉也比不上真正的羊脂细滑。”“哈哈!”周围一片笑声,陈诚借机在罐子里摸了一把,“不比女人的皮子差。”这等荤话比起陈笒的书生气要受欢迎上不少,单看周围意味深长的笑便知道一二了。陈笒摇摇头,不与他们讨论这些,潜行埋伏,最无聊苦闷,有些乐子说说也算是调剂。草原上过了秋季陡然枯萎下去的野草就好像两边从和平茂盛陡然冷冽起来的关系,几乎是一进入冬季,草原上的气氛就开始紧张起来。从赤耳带回来的情报中,他们知道了伊戈尔正在整军待发只等着隆冬之际大举进攻,现在他们在这个位置,是丘林氏在抵达伊戈尔联盟之前的必经之路。陈笒和崇明定计,和丘林氏佯装打一场埋伏,因为丘林氏是距离汗营最近的部落,如果他们有大举行动,引起汗营的注意也是情理之中。在这场埋伏中,丘林氏会打败汉邦兵马从而缴获一批武器,而这批武器,也就是陈笒交给丘林氏给伊戈尔的献礼。这次行军,女大汗带着赤耳和左将军出发,身后是部落中的三千精兵。而陈笒等人仅仅埋伏了五百精兵,虽然只是一场戏,又何尝不是两边的一次摸底。用罗马商人带过来的千里眼远远的看着前面北风中呼啸的汗旗,陈笒暗叹伊戈尔的胆大,将整个部落迁移到更靠近中部的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四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陈诚心中总是有些不安,这种感觉在小时候经常出现,后来父皇确定要谋反之后就很少出现了,但是凭借着这种直觉,他在战场上躲过了一次次的袭击。“现在撤退不仅会让丘林氏寒心,更会暴露咱们的目标,再等等,一切按计划进行。”陈笒也知道这个弟弟的本事,但是现在他们便是明知山有虎也好往前闯一闯。人马行进的声音,一直在地上倾听的士兵跑来,陈笒挥手,大家盖上草盖,隐藏在枯黄的牧草下。丘林氏的女大汗带着人走来,双眼不时扫过两边的草甸,而当他们看见那个象征着信号的掀起的时候,女大汗瞬间紧张起来。左将军呼喝了几句,大军慢慢前行,赤耳挑着一杆长矛,如同影子一般刺向那个被风吹起的草甸,底下汉邦人的轻甲在苍白的草原上分外明显。“吒!”被刺中的正式陈诚,在长矛还没有刺到的时候他便起身去除遮盖,挥舞着腰间的佩刀好像要和丘林氏拼命一般,如果他不是半路准备转弯的话。“这些是汉邦的埋伏,抓住他们!”赤耳对着手下大吼,因为声音过大而张开的嘴角仿佛怪兽吞噬一般。身后的兵士纷纷起身,双方并不是点到即止,而是真刀真枪的对仗。汉邦士兵并不恋战,在几下缠斗之后便准备则路而逃,按照计划,现在丘林氏应该围合他们。但是还没等丘林氏下命令,陈笒就听见了对面传来的呼哨声,至少两千人的骑兵队伍突然的出现,陈笒转身扭头看看两边的情状,面露凶狠。悄然按住一边的陈诚,他首先便排除了丘林氏二次背叛的可能。丘林氏对于部落的归属感比其他草原上任何一个部落都要强烈,他们是不会在部落里的老弱和女人随时会被汉邦吞下的时候选择背叛的,而且,在这个时候背叛没有任何好处。丘林氏事前并不知道陈笒和陈诚会亲自埋伏。两边的对比之下,陈笒带着的五百人显得分外渺小,仿佛是两排牙齿间的一块rou。只是这rou还能不能吃,都不取决于牙齿罢了。“托雷大汗,这些是汉邦的埋伏!”女大汗用马鞭指着在中间的五百人。“联盟之事一定不能让他们带回去。”丘林氏的动作充满了维护,但是对面的托雷并不以为意,“区区五百人,想必我们也不用插手。”这种诡异的态度让心中有鬼的双方暗自警惕,陈笒和陈诚打个眼色,身后跟着他们的亲兵默契的跟着两人对着新来的那一批人的方向冲去。“这边人少,从他们这边突破!”如果托雷军中没有一个懂汗话的这次便算得上失败,陈笒在赌,而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场必赢的赌局,因为托雷便是受了伊戈尔的指派,随着丘林氏一路走来的。若不是突然出现的汉邦兵,他还真以为丘林氏只是被怀疑到了而已。但是看见汉邦人冲自己的方向奔来,托雷看看身边伊戈尔派来的人,咬牙,“留住他们!”匈奴人奔来,正和了陈笒的心意,按住小臂上的袖箭,三支袖箭迎着骑兵的马蹄迎风前进。这般袖箭比起寻常的袖箭要细上一圈,短上一半还要多,几乎就剩下了一个箭头,这种特制的袖箭就是之前以陈七的名义征集江湖上的暗器名家打造的,所以,这一次,陈笒是早便准备着让陈七暴露在江湖上。箭头急速射入马腿,中箭的军马体表只留下了一个不断流血的血洞,便轰然倒地,血液也变成黑色,显然箭头上含有剧毒。奔腾中的匈奴骑兵只觉得前面的汉邦人发射了一群马蜂大小的暗器,匈奴的武器多重长,而不灵巧,挡避不及。只一拨的功夫便倒下了不下两百人。托雷一惊,他没想到这明显不具备战斗任务的一小波人竟然能一个回合折损他两百兵马。而一拨攻击过后,陈笒等人没有卸下本应该留下的箭筒,而是从身后抽出一条软鞭,没有人会在战场上使用软便,但是他们的软鞭更像是刑部审讯时用的刑具,躲闪间软鞭上挂着的钢刺全部打开,但凡沾着必定要少了一条rou去,而这次的攻击对象,依然是马匹。两个回合在转瞬之间完成,托雷的部队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围合而丘林氏的队伍已经截去了汉邦人的后路。马匹受伤不比人,动物在危险的刺激下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战马也会惊慌,何况,陈笒知道托雷这群马都是当年大战之后的新生代,根本没有经历过鲜血和伤痛。于是,在一片混乱中,五百人展开身形快速向前逃去。“放箭!放箭!”弓弦拉开,箭矢落下,但是那五百人已经散开在前面的平原之中。身后气急败坏的声音让陈笒有了答案。微微勾唇,口中打个呼哨,赤霜带着的狼群齐声狼嚎。知道草原上狼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