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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这些人来北天山兴风作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君莫笑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随即向前走来,指着众人刚才交战的地方,冷冷又道:“如果你的眼睛还没瞎的话,就好好看清楚,那些被他们所杀的,究竟都是什么人?”月孤鸿愕然转身,向她所指之处望去。适才他赶到的时候,双方交战正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急于阻止,虽然也看到有人倒在地上,但也无暇细看,只以为是月恒教徒或那些名门弟子。但现在仔细望去,被杀的人手无寸铁,有老有少,竟然大多是普通的百姓。月恒教向来是庇护着居住在北天山脚下的百姓的,因此杀死那些百姓的人不问可知,必然是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了。月孤鸿一时无法作声。他的心头骤然涌上难以克制的怒火,右手也紧紧地握住了剑柄,若他早发现这一点,用不着君莫笑出手,那些人恐怕就已经被他取走了性命。虽然严格说起来,他也是那些名门正派弟子中的一员,但他心中的善恶曲直却并不以师门或武林名宿的意志为转移,而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衡量标准。无论江湖传言是怎样的,滥杀无辜的人就非死不可,这才是月孤鸿自小在家中所耳濡目染的正义。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君莫笑的言辞犀利而感到恼怒,反而因为对方占据了一个“理”字,而情不自禁地心怀愧疚。“……抱歉,我并不知道他们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否则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他们。”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其中所蕴含的坚定意味,却还是令得君莫笑有些诧异地抬眼向他望了望。似乎,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遇见如此勇于承认错误的中原人?但记忆的某个角落却似乎有人在叫嚣和提醒着她,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遇到过同样充满善意、本性憨厚的中原人?那又是……什么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了呢?“你也是中原人。”身边已经属下凑上前来,小声汇报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包括月孤鸿跟那些中原人之间的短暂对话。虽然能听出他的确跟他们不同,但也足以证明,他同样是中原某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也就是说,他的师门,很可能跟月恒教之间有着难以化解的仇怨。君莫笑有些难以理解月孤鸿的想法,所以才喃喃地点出了他的身份,其中的未尽之意,相信他也能够明白。既然同为中原人,甚至还是师门跟月恒教有仇的中原武林人士,就算知道今夜之事错在刚才被她所杀的那些人,但也不至于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站在了月恒教的一边吧?“中原以礼传世,自然更应该辨明是非真伪,而不是人云亦云。”月孤鸿明亮的眼眸,再次转到了君莫笑的面上,轻轻又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瞬,君莫笑情不自禁地被他清澈见底的眼波所触动,竟忽然有些欣赏起这个容貌英俊的中原男子来。她忽然又想起刚才他对自己的称呼,顿时又感到了些许奇怪。“你认识我?”如果不是认识自己,又怎么能够甫一见面,就立即叫出了“君教主”这三个字来?但是,君莫笑继任月恒教主之位尚不满一年,就连普通教众认识她的人也并不多,何况是月孤鸿这样的外来者?之前那个少年也是因为其父母被中原人所杀的时候,君莫笑曾经以月恒教主的身份出面加以抚恤,这才能认出她的模样。不知为何,月孤鸿的心头忽然涌上了淡淡的失望之情。这些年来,虽然他曾经刻意让自己忽视,但关于眼前人的回忆,却还是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睡梦里,以至于虽然事隔多年,他却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长大后的她。然而,她却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吧?毕竟,当年的他,在那个被她所崇拜着的人面前,是如此地脆弱幼稚、不堪一击。默默将心中的微妙感觉压制下去,月孤鸿十分平静地还剑入鞘,凝视着君莫笑,缓缓开口:“十年之前,泰山之巅,你曾要我在有资格时,前来与令兄一战。现在我已来了,请问令兄又身在何处?”而你,又是否还在等着我呢?这句话他藏在了心底的深处,终究还是不敢问出口。而所有听清楚了他这句话的人,全都不敢相信地愣在了当场,望向月孤鸿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自从十年前的那一战以后,这么多年来,除了吴风之外,这个年轻人绝对是唯一一个敢于主动挑战君莫问的人了吧?第94章物是人非在场众人里,只有君莫笑的心忽然微微一动,恍惚间,耳边像是再次响起了兄长那沉稳中带着期盼的声音:“这个孩子,以后会有出息。不知道,到那时他有没有资格与我一战?”那时候,自己又是如何回应的呢?她眼前英武的青年,忽然幻化成十岁左右孩童的模样,本该天真稚气的面孔之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仇恨,然而紧盯住自己兄长的眼神里,却又有着不易察觉的惆怅和崇拜。这样的神情让她忽然觉得有些好奇,看上去如此呆萌的人,以后真的有可能像哥哥所说的那样有出息吗?虽然对此有些难以置信,但君莫笑绝对不会质疑自己兄长的眼光,再次打量了站在面前、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一眼,她记得自己当时像是轻轻地笑了,然后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你听见了?等你有资格与我哥哥一战的时候,再来找我们。”那一瞬,原本呆滞茫然的孩童,眼神中忽然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令得君莫笑即使已经随着自己的兄长走出数步,却还是忍不住又回头向他瞧了一会。并且,鬼使神差般地说出了另外的一句话:“我等着你。”竟然是他?从久远的记忆中苏醒,君莫笑再次望向月孤鸿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淡淡的怀念感觉。哥哥果然是对的。虽然还不知道眼前这青年,在这十年中究竟得到了怎样的奇遇,又练就了如何高深的武功,但仅凭他仍然敢于站在北天山的脚下、堂堂正正地向兄长提出挑战的这份胆量,君莫笑就知道自己的兄长并没有看走眼。“原来是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被她轻轻说出口的时候,却蓦然间带给月孤鸿无穷无尽的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之感。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虽然是在他的提醒之下,但他还是感到了些许的惊喜。但她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又令他更觉惆怅。“你来到北天山,就是为了当年的约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