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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颜无耻之人!”第13章功名方拭非听林行远骂她,一点都不生气,还隐隐觉得有些好笑。他骂人,还没气着别人,先气到自己。但林行远生气也不用哄,自己气着气着就忘了。等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他又主动来找方拭非说话。林行远问:“你是真要在京城住下?”方拭非道:“对啊。”“那……”林行远想了想说,“那还是买栋院子吧。”方拭非多年生活已经习惯了,但林行远转换不过来,他把自己吓得够呛。见方拭非要换衣服或是要沐浴就紧张,跟谁搭个话动动手脚也紧张。毕竟出门在外,防备隔墙有耳,哪里不小心可就被看见了。没有自己的院子,哪里都住不爽快。方拭非闻言抱拳道:“谢谢老爷!”林行远嘟囔道:“谁是你老爷。”“等我哪天赚了大钱,一定还你。”方拭非笑道,“你可千万要活到那一天啊。”林行远:“呵。”首要之事,是将杜陵的尸骨安葬了。方拭非自己在京郊找了个风水地,跟那边的人买了个位置,然后把人葬下去。曾经一代翻手云覆手雨的奇才杜陵,死后竟如今日如此凄凉,叫林行远很是唏嘘。人这一世,风尘碌碌,究竟在搏什么呢?“搏,功,名!”方拭非握拳道:“我打听到了,近几日有一个诗会。咱们可以去喝喝酒,放松一下心情。”林行远干脆回绝:“我不去,不知道你们这些文人整日聚在一起恭维是为了什么。吟诗作对能让人感到快乐吗?”方拭非:“当然不能。”林行远没料到她竟然回答地如此诚恳。那证明他们还是可以稍稍聊一聊的:“那你还去?”林行远买的是个小院,但也比方拭非在水东县的大多了,起码他在这里有了一个可以练武的地方。两人就躺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晒太阳,方拭非搬了两床被褥铺到地上,没个正形地坐着。林行远在上郡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干,只能想想,如此散漫作派,怕是会被他爹追打。如今跟方拭非呆一起,反而更痛快了。此人不拘小节,你说她是一个儒雅文人,不如说她更像不羁浪客。方拭非说:“开考之前呢,许多学子会聚在这种地方进行切磋。有些还是礼部与吏部共办的诗会,里面会有朝廷的官员前来考察,记录,汇报。作为科考参考的条件。在这种地方能崭露头角,就是事半功倍。在主考官心里留下个好印象。比什么行卷请托有用的多了。重要的是还有名声,叫人心悦诚服。”林行远点头说:“听起来倒也不是不可以。”“本意是这样的,切磋才艺嘛。可人的地方,总就会有一些猫腻。”方拭非说,“达官显贵的公子,也会来参加。人那么多,机会却那么少,想要拔得头筹,多数是提早准备。”林行远:“你的意思是……”方拭非:“嘘,我可什么都没说。”林行远摇头:“那这种地方就更没必要去了。”他扭头问:“你们读书人还玩这一招?”方拭非:“这可不单单只是读书人的事情。天底下谁不想功成名就?大家都是一样的。丢脸不叫人难堪吗?多少人就为了这张脸呐,祖宗十八代的脸面可都系在一个人身上呢。”林行远说:“哦,那倒不用。我不用给他们挣,我负责丢。”“好巧,我也是。”方拭非笑了下,她现在的祖宗应该是方贵的祖宗:“我祖宗十八代……我都不知道是谁呢。”林行远说:“你想去就去,反正我不去。”方拭非说:“不是我想去,我就能去的呀。人家能去是要帖子的。”林行远已经抬手要掏银子了,转念一想,又收了回来。“你还真想去科考?”林行远转了个身道,“我是不同意的。”方拭非在后面推了推他。“我不同意!”林行远说,“这不就是让我看你去死吗?你可以自己去远点,但我不做帮凶。”方拭非坐起来道:“那我不去诗会,吃饭你去不?”林行远将信将疑:“当真?去。”两人快速把被子抱回房间,又颠颠地外出吃饭去。林行远本意是随便在边上吃点的,想逛不等诗会的时候更好吗?被方拭非拽着非要往东城去的时候,就知道不对了。对方带着他到了一家装潢豪华的酒楼,两侧商铺林立,是京师里最繁华的地段。林行远在门口放缓脚步,想要撤走,被方拭非拽住手腕硬往里拖。“来都来了。”方拭非朝他挑眉,“进来嘛客官~”林行远脸色憋红。这女人力气是真大!跑堂笑脸盈盈地走上前招呼:“二位客官,楼上楼下?”方拭非朝上一指:“楼上。”“对什么暗号?”林行远放弃挣扎,想将手抽回来:“把我手放开!拉拉扯扯的算什么?我不走行吗?”方拭非解释说:“楼下是用来吃饭的,楼上是用来抒发雅兴的。”什么雅兴林行远是不知道,但一踩上楼梯,就在二楼看见了成群的书生。二楼的桌子不像一楼,是用各种长型的书桌拼在一起的。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唯有靠墙的地方,摆着几壶茶,几盘糕点。最里面还有一个红色的矮台。这类的酒楼不止一家。只不过,其他的酒楼多是聚集着怀才不遇的文人sao客,这里多是些年轻待考的权贵子弟。各不打扰,挺好。林行远刚上来又想走了,满脸写着不情愿:“怎么那么多读书人?”他八字犯冲不成吗?方拭非说:“我不也是读书人?”林行远甩手:“是罢,你是读书,可你是不是个人呐?”跑堂很有眼色,给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离那些书生相对远一些,也不会被打扰。然后一躬身就先下去了。这边环境还是很不错的,林行远抵触情绪少了些。方拭非放开他的手,他揉了揉手腕,端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同时从窗户口往下看去。“你非要我来做什么?”方拭非说:“我怕到时候打起来没人拉着我。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性格呢,会不会谨遵圣人之言不动手。”“……”林行远差点一口水喷出,“那你倒是别做啊!”方拭非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嘘——”林行远顺势侧耳去听。那边现在是一位高大男性在以“冬”作诗。林行远细细品味了一下,觉得用词还算讲究,文风也没有叫人别扭的华丽,竟然是不错。当下哼道:“听起来还挺厉害。”方拭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