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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路上走走停停,花了不少时间。这段时间内郑真真总算不再叫云青师姐了,她对云青的畏惧之心也稍稍减轻了些。“只可惜没有更珍贵的药材了……”郑真真有些忧心忡忡,她知道这些普通方子对云青作用不大,但是眼下这情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喂!说得好像你花了多大功夫去找药材似的!一直以来在山里刨土的不都是我吗!?”宋离忧暴躁地说道。“不是,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啊!”郑真真慌忙挥手。“除了药……还有别的方法吗?”云青习惯性地摩挲着手里的方寸盏。天材地宝她都不太愿意尝试,凡是外力带来的修复总是伴随着其他方面的破损,虽然一时间看不出来,但长期下去对修行不利。现在郑真真开的方子都是膳食疗养或者比较温和的补品,倒也可以接受。要是更进一步,云青就不愿意了。“这……”郑真真有些犹豫。“不方便说?”云青也不强迫,“那就算了。”“什么不方便,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庸医好么?你信她是不是因为脑子被治坏了?”宋离忧嘴巴欠得很,在云青面前老实了几天,这会儿又故态复萌。“也不是……”郑真真看了一眼宋离忧。她知道宋离忧与云青关系不和,而这两者间她果断比较偏向云青,有些话她不想让宋离忧知道。她虽然单纯,但并不愚蠢。“离忧,去帮我们几个弄好进城的文书吧。”云青虽然眼睛不能视物,但心目已开。最近也开始渐渐习惯了失明的状态,对周围的感知要敏感了许多。宋离忧知道她这是要支开自己了,冷笑一声就化作灰雾消失在原地。“说吧。”云青在阿芒肩上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让她不要担心宋离忧。“你……是不是近来心境不稳?”郑真真迟疑了半天才说道。云青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已经动了杀意。她不应该放任这么一个知道自己弱点的人在身边。“我最开始就说过,我救不了你。其实世上没有医者能救得了,想必你也清楚……”郑真真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咬咬牙说下去。“你这根本不是病,也不是伤吧?”“不错。”云青一直摩挲着方寸盏的手停了下来,她怕自己手一顺就把郑真真给杀了。云青叹道:“是天道惩戒,是我应得的……是代价。”“具体损伤在哪儿呢?会影响心境想必是……”郑真真完全没有惊讶,而是从医者的角度开始斟酌云青的情况。“神魂,生命,资质,根基……所有。”云青说着居然笑起来,这个笑容一点温度也没有。郑真真脸色大变,眼圈马上就红了,看上去马上就要哭出来:“天人五衰!?”“也不算,小五衰相已经全有了,但大五衰相仅有‘不乐本座’一个。”“是了是了,小五衰相的‘着境不舍’,原本修道者心思纯净,别无耽恋,但衰相一显便会取着不舍……”郑真真说着又带了哭腔。云青从未见过她这么喜欢哭的修道者。说来要不是“着境不舍”的小五衰相她估计已经把郑真真这种威胁给处理干净了,怎么还会克制心情在这儿同她说话。“这、这你要我怎么治!天人五衰是自然凋亡,就像这叶子到了秋天自然会落一般,这已经是天道规则……呜啊啊……”郑真真一跺脚蹲下来哭了。“都说了不是天人五衰……”云青愣了下,从阿芒身上跳了下来,拍着她的背说道,“只是部分症状像得很,也不怎么难治吧。”“对……对,没问题的……我能治……呜啊啊……”郑真真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她一边哭一边想着云青刚刚的话,“小五衰相已经都有了,但大五衰相仅‘不乐本座’一个”,心境的问题表现得尤为明显,这么说来问题说到底应该是出在神魂之上。人的rou身与神魂关联紧密,一旦神魂受损牵连其他部分也说得过去。她拼命劝自己冷静下来,调养神魂的方法不是没有,仔细回想之前黄帝传承里的点点滴滴肯定能有方法的。云青等了好半天,她终于哭得差不多了,抽抽搭搭地说道:“如你……如你所说,应该是神魂被重创了。”“你不愿找天材地宝治疗,那便只能去弄一脉修魂的无上传承了……”郑真真红着眼抬头看她。云青点点头,闭目不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哎呦,你这是在欺负你郑师妹么?”正当两人陷入沉默之时,一个温文尔雅却欠揍得很的声音传了过来。云青心目一扫,发现这家伙居然一手提着一个履天坛的弟子。第十九章潜入圣坛,昆山玉碎“你这是做什么?!”郑真真惊叫道。“文书弄好了,换上她们的衣服就能去悬空的城里了。”宋离忧把两名履天坛的弟子丢到地上,两人都已晕了过去。显然他是觉得债多不愁,这履天坛的弟子他杀过一个了,反正都得罪了再多杀几个也一样。“也好,你陪着郑真真去吧,我想去看看履天圣坛。”云青点点头,手一挥,一道黑焰烧掉宋离忧的腰带。他腰间掉出几份施好障眼法的文书,云青挥手招来两份,带了阿芒就沿着石阶走了下去。宋离忧站在原地瞪着手里两名昏迷过去的女弟子说不出话。郑真真看着云青离开的背影,扑哧一声笑了。※※※镜都,原名樊城。先帝自北方草原而下,铮铮铁骑,势如破竹,一路突破了十三道天堑,直取樊城。樊城一破,履天坛就将圣坛拆解,以秘法将整个祭坛移动到了樊城。屠城血祭之后,那履天圣坛也总算是完全固定在了此地。这之后,先帝一面从西北调兵,一面开始借履天圣坛逐步侵吞周边的城池。履天圣坛的信仰之力甚伟。据说,当年屠城活祭,履天圣坛的出征祭典上圣环升空,遮天蔽日,周围十几座城池的凡人都跪地不起,口称归顺。那些有抵抗之心的人都在圣环之下化作血水,三日之后,整个樊城周围已经无人可挡履天之威。那时候樊城每一块墙砖中都渗着血,护城河中尸体成堆,红色的河水漫出,整座城市都陷入血色汪洋。唯有那座恢弘圣洁的白石祭坛,在城中央源源不断地释放出光柱,撑起天上那道圣环,不染一丝血腥。这之后,先帝铁骑每攻破一座城,圣环便扩大一分,将那座城笼罩在履天坛的控制之下。等到先帝踏平整个天祝国,履天圣坛已经分化千千万万,密集地分布在天祝国原境了。履天坛就像是一棵巨木,将根系散开,牢牢地扎进了南方这片肥沃的土地中。战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