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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她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连因材施教都不会,我还要你何用?”魔道圣者手指一挑,整个屏风都被轰开一个大洞,魔图上的那些魔头哆哆嗦嗦地挤在角落里,根本没了平时的戾气。魔道圣者缓缓收回手,一字一句地道:“更何况我是魔道圣者,怎么辅佐黄泉是我的事情,你也管不着。”遣渊魔尊不卑不亢,他沉声道:“她不仅是黄泉,还是我六道阎魔宗的弟子,圣者大人非要将她划在宗门之外,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破灭天魔宗就没你那么会来事儿,当初怎么就让你撞上了。”魔道圣者有些厌烦,他轻轻拨弄手里的饰物,“黄泉是魔道圣主,顺此劫难而生,这是你改不了也拦不住的,所以别白费功夫了。”遣渊魔尊面露不忍之色:“她还只是个孩子,如果圣者大人愿意去指引,定然不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孩子?她到底活了多少年连公孙魇花都不知道,说不定连我们都是后辈,你这就管她叫孩子了?”魔道圣者嗤笑一声,“有这点同情心不如用在战死的弟子身上,若是黄泉得道,那么魔道正统也有了希望。”“不知善恶,不辨是非,不问生死,心空如镜,这不就是刚出生的孩子么?”遣渊魔尊字字恳切,他很少以这么卑微的态度说话,但在魔道圣者面前实在迫不得已,“黄泉开神智不久,天书在最开始教给她的东西根本就不对,待到无暇魔尊引她入门,这一切都已成定势,实在太难更改。我花了几十年试图矫正,可圣者大人每每都要阻拦,这次我是真忍不下去了,您不能这么对她的……”“不是我有意引她,而是她选了这条路,所以我为她铺平这一切!”魔道圣者的声音突然拔高,他从座上站了起来,“她是黄泉啊,遣渊,你到底看明白这两个字没有?你看懂了圣殿里藏的魔纹没有?她和我一样,本来就不应该属于任何一个宗门,是完全孤立的,不受任何事物影响的。不管我帮不帮,不管你教不教,她终归都会走上这条路的。”“遣渊,我不喜你在黄泉身上花太多心思,并非我独断专行,而是我看到的东西更多,所有试图改变她的都不会有结果,你一直在白费力气。”遣渊魔尊面色沉冷,他抬头注视着略有些激动的魔道圣者:“圣者大人觉得她变不了是因为在你眼中她只是黄泉,而我觉得我能教会她这些情感则是因为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你疯了,我不会想要教会黄泉这种东西,这就跟没有谁会想教狮子吃素、教河川倒流,教天道垂怜世人是一个道理……”魔道圣者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办法跟遣渊沟通了,他摆了摆手,银饰叮呤当啷作响。遣渊魔尊神色极为平静,他一步不让地道:“她不是天道,她只是黄泉,是魔道修者,是人。而情感,则是所有人都存在的本能。”魔道圣者听得烦了,他一脚踹翻了万魔图,然后冷冷地道:“够了,遣渊,你失道了。”失道,这是对于一名修行者最大的否定。遣渊魔尊向他叩首,一言不发。魔道圣者走近他,低声道:“遣渊,你真是疯魔了罢?黄泉是你弟子,那六道阎魔宗其他人就不是了?临君、岐姬这些人你都打算用来当她的垫脚石么?千变死了你觉得不够……”“千变之死是您一手cao纵,而临君、岐姬何时又当过垫脚石?”遣渊魔尊感受到他的逼近,脸色微微苍白,但傲然之气分毫不减。“是啊,是啊,都怪我!”魔道圣者气极反笑,他愤然挥袖,转过身道,“这天底下还真没一个圣者好当的!天书丢了怪公孙魇花贪睡,九鸣城破了怪镜离修为不济,弟子死了就怪太清绝情,有谁知道公孙魇花只剩一口气却为妖族从死境里爬回来布局?有谁知道镜离成道仅有百年却愿为人族拿命去搏?又有谁知道太清为镇通天神脉,守北川平安,早已自毁rou身?”“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拉拢黄泉,我又何苦以千变离间她与六道阎魔宗?若是后继有人,我又何苦强撑至今?遣渊,讲情守义如你,自然承受不了一脉道统之重,既然不能站在我们这个高度,那就不要妄自揣测我们的心思!”说着他便消失在原地,不留下半点痕迹。整个偏殿之中寂然如死。※※※北川大陆,伽耶王朝,天子视察帝陵修建进度时被刺,一怒之下坑杀三十万开山工。待他重返京都之时,多位诸侯后裔已经逃离,踪迹全无,天子遂下檄文至各个郡县,严厉剿灭叛党。因为连坐制的盛行,平民之间人人自危,揭发叛党也从有凭有据变成了恶意揣测。连坐制是个好东西,天子能借由它将那些本该站在同一个阵线的人变成对立阵营,借刀杀人实施起来简直不能更顺利。这年冬天,寒意愈发深沉了,连一向温暖的南方都被积雪淹没。皇甫留仙冒着大雪进了山,在被白雪覆盖的竹林里看见了那位自称云青的隐士。她一个人坐在雪里,静默地照着棋谱摆棋,然后算着棋路,自己与自己厮杀。这隐士与墨陵那些人着装颇有不同,她穿了身玄色道袍。墨陵虽也偏好黑色,但衣着更为端庄繁复,花色偏少,冠带之上却颇有讲究。而她这身道袍却式样极简,唯独边角处有精细的赤色红莲纹路,这道袍领处立起,下摆却不及膝,禁欲和裸露激烈地混合在一起,有种莫名的魔性。没有雪落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都是漆黑的。皇甫留仙觉得她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变得更为凶险,更为致命。“将军……”云青抬头,温和地笑着道,“冬天可真冷啊。”皇甫留仙勉强笑了笑,然后踏过雪到云青跟前,这时候她才发现四周竟然只有她自己的一排脚印,莫非对方是下雪前就呆在这儿了?“您穿得少了。”皇甫留仙的视线扫过她的赤足,多少有点尴尬,“可要为您送几件袍子上来?”“不必了,送去给那些受不住冻的百姓吧。”云青摇头,她声音一直是轻轻柔柔的,就像雪降于心底一般,看着柔软,融化后只剩一片冰冷。皇甫留仙以为自己失言,于是连连道歉:“是我欠考虑了,等下山便去办这事儿。”“将军为何事来?可是我的锦囊不管用?”云青摩挲着棋子,露出的半截手腕上隐约有古拙而狰狞的图案。皇甫留仙觉得她看起来实在有点不像墨陵名士,但身负异力那是肯定的,她忙道:“不是不是,您的锦囊我尚未用过,我这次来是想问点事情。”“墨陵剑阁的事情么?”云青搁下了子,然后将手拢入袖中,皇甫留仙迅速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