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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冯梁就说了一段,说卫庶常发达之前他兄弟嫌他没本事读书费钱拖累家里逼迫双亲把家分了,卫庶常心好,被哥哥这么羞辱在选进翰林院后还匀了银子送回老家,那银子可是皇上送的安家钱,他足足分了二百两给当哥的。来打听的问他为啥会知道?是卫庶常自己说的?冯梁摆手:“当时不知道,后来他要买院子,看我在京城年头远,做掌柜的认识的人多,来请我帮忙。我问他要什么样的院子,他说住得下一家几口人就成,旁的都不讲究,我问他大概出多少钱?他说不超过三百两。我也纳闷,想着皇上送了五百两大家伙儿都知道,就问他为啥一定限在三百以内,他说送了些钱回乡。说他如今有了一点出息,也想尽点心意。”做掌柜的会说话,冯梁这么一讲,来打听的都觉得卫成厚道,他又问了几句,把皇上好奇的都打听明白了就随便买了两样东西出了古玩铺子。当日乾元帝就听说了这段故事,听完茶碗都扔了,气愤道:“天底下竟有这等子女兄弟!”太监总管劝皇上息怒,说他们也得到教训了,若是不闹分家,哪至于困在乡间?不分家他们全能靠着卫成过好日子。乾元帝的确痛快了一点。“可惜朕那二百两银。”“奴才可看出来了,皇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看卫庶常送钱回乡。”是啊,是挺高兴。兄弟对不起他,他却对得起兄弟,不记恨重情义有良心行事大气,当日没看错他,看他选进翰林院之后也还是谦虚谨慎,并不张狂得意。这几个月的成长令人欣喜,培养几年能当大用。☆、068卫成不知道乾元帝一直在关注他,当然皇上也没天天盯着,不过每隔一段时间翰林院那边总有人到御前报告,就会提到这届选进来的几位。又知道皇上对卫成格外上心,提起他总会多说几句。如今给他们安排的其实都不是多要紧的事,就通过这些琐事,也能分出个高下强弱。一甲进去那三人,就探花郎老实一些,这届的状元榜眼是熟人,当面笑眯眯,背后谁也不服对方。尤其榜眼对状元心存嫉恨,寻着机会就想给他下绊子使他丢脸,他二人都着急想证明自己能耐大,甚至觉得手边这些活计彰显不出自己的本事,他们在上峰跟前说得好,回去做事情却有些漫不经心,事情做得马马虎虎,走礼却很勤快。翰林学士想着要拿个一甲出身不容易,不忍心看他俩就这么把前程糟蹋了,曾隐晦的提点过。说完没多大用,没见他俩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事情。都不是垂髫小儿了,谁还会耳提面命反复跟你说道,提一回你不听,不会再说第二回,随你糟蹋自己去。翰林学士到皇上面前适时一说,状元榜眼就被盖上不当大用的戳子。才不过初入官场就斗成这样,让他爬上去朝廷不得全乱套?还是就这么待着。后来这段时间,京城逐渐完成了从深秋到初冬的过度,九月尾,晨起出门哈个气都是连串白雾,拿吴氏的话说,还说冬天才来,怎么就跟老家过年那会儿差不多了?要是再过一两个月,人还能活?姜蜜在给胖儿子戴瓜皮帽,听婆婆这么说,讲说不用担心:“咱们有备炭火,再冷一点就把炕烧起来,后面少出屋,坐炕上暖和。”“听你说了好几回,我都等不及想见识一下,说得这么好,咱们原先咋的从没见过?”“用不着呗,原先村里头大冬天不是还有穿一层薄棉袄的?要是在京城像那样穿,冻也冻坏了。”姜蜜说着就把帽子给胖娃戴好了,戴好捧着他脸说,“帽子别脱听到没?别把脑门心冻着了。”胖娃嘴里还吃着东西,边嚼边点头。看他答应好了,姜蜜笑开来:“砚台真乖。”胖娃听娘亲夸他乖,跟着一阵傻乐。姜蜜丢手任他自个儿玩,转头接续和婆婆说话:“相公说就是最近可能要落雪了。”吴氏听着还挺稀罕,说她活到这岁数就见过一回:“我当姑娘时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就那年下过一场薄雪。那时候村里孩子高兴坏了,到处去捧雪玩儿,那场面我现在都还想得起来。”姜蜜没见过,哪怕年初北上赶考,一路过去雪都已经化了,没亲眼见过天地一片白茫茫的样子。这时候姜蜜听着还觉得新鲜,等三五日后,京城下了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原先的稀罕就全没了。落雪冷,出门还会湿衣湿鞋,踩着也滑。为了更好地过冬,姜蜜去冯家院子拜访过,她跟冯家娘子请教很多,学着老京城百姓的经验才逐渐把日子顺下来。原先卫父还愁找不到事做,现在有事可做了,他换上靴,有空就扫雪,不仅院子里面被他扫得干干净净,门外那一片也都清理出来,就是想着别家大人出门有人抬轿,他儿子没有,得凭脚走。当爹的闲着没事扫扫雪,扫干净了儿子进出方便些。从落雪之后,砚台的活动范围就被限定在屋里,或者姜蜜或者吴婆子两人之中总有个守着他,另一个就负责生火做饭出去采买东西。仓房那头堆了不少炭,还有朝廷发的米粮。早几年卫成还是一等秀才的时候每月就能领六斗米,六斗米他和姜蜜加一块儿也够吃了。如今又多出不少,家里这几口人根本吃不完。囤的这些东西让吴婆子心里舒坦很多,想想那些缺米少炭的人家,这冬还不知道多难熬。女人们一门心思都在带孩子以及cao持家务上,这个家的顶梁柱却没精力去想这些,卫成做事的时候是一点儿不含糊,极少分神,出了衙门才会琢磨家里的事,眼看又该放旬假,卫成想着他平日陪伴爹娘妻儿时候不多,想趁休假好好跟家里人说说话。这么想着,就被人叫住了。卫成在道旁走着,一顶两人抬的素帷小轿从后面追上来,轿帘掀开,是陆学士。卫成拱手作揖:“晚生见过大人。”陆学士使家仆停轿,弯腰下来。卫成还以为就打个招呼,看样子是有事请说,他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陆学士笑了一声,说不必拘谨:“我仔细读过你做的几篇文章,有些兴趣,明日旬假,想请你到我家中做客。”卫成迟疑了一下。陆学士问:“是另有安排?我唐突了?”“哪里,晚生没想到能得大人相邀,一时愣了。”“那明儿个我在府上等你,我们好生聊聊,就这样说定了。”陆学士同他说了个地名,便回了轿子上。卫成目送他离开之后,才继续往回走,一边走还叹了口气,刚想着明天在家里待着不出门去,就来这出。不过能得到陆学士邀请到他府上做客,卫成心中也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