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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比下去。”“我才几岁呢。”赖安世回。“听听你声音,没以前清脆了吧?你长大我老了。”在赖安世的坚持下只买了两套衣服。娘不嫌儿丑,而且赖安世本就不是歪瓜裂枣,收拾一下竟然让服装店的售货员尖叫了。赖妈脸上的光都能比过外面的阳光了。儿子读书好还长得帅!我的!神气!无怪乎说女人,几乎任何一个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她的人生重心就发生偏移。当年两张嘴要吃饭,一个人赚钱养,她的特殊工作让她几乎每天都不省人事,还谈什么疼爱儿子关心儿子。那时候她也恨,本来生活不是这样的,因为赖安世的到来,她得出去继续卖。本来她都替自己赎身了。往事随风,过往不咎,只要不拿棍子搅,似乎所遭受的苦难都可以沉淀甚至被遗忘。徐汇泽是公司第一个踩自行车去上班的“职员”。“渔樵听风”是该公司的名字,听起来古风古韵的,公司却现代化十足。徐汇泽身份不一样,他停好车就有人出来带路,“徐少徐少”的一路问候。“我那朋友来了吗?”徐汇泽没表现不耐烦,对外他一向是极有风度与教养的好孩子,所以赖安世是少数几个见识他小心眼还容易撒娇的真性情的人。“来了,昨天就安排了员工宿舍,按照您事前吩咐。”这人将狗腿诠释得近乎完美,只差没搀徐汇泽了。当然,徐汇泽要是伸手他一定把狗爪子递上。“我去看看,今天第一天上班,以后要请李助理多多指教我们两个了。”“应该的徐少。不是……徐少,指教不敢当啊。”狗腿李发现说错了话,也不知道怎么了,咬到舌头。徐汇泽看了一眼狗腿李,自己上了电梯。他今天穿的和那些正式员工一样,衬衫领带还有西装。他爸在电话里听到他要去公司实习,高兴的在广州就派人拿了几套衣服过去,说他妈没眼光,挑的不如他高档。徐汇泽想,他爸妈从什么时候开始,各自向自己示好还互相挤兑的?他妈今天皱眉头看徐汇泽换好衣服:“你爸选的总这么抢眼,好像不招摇就不该穿衣服。”徐汇泽无所谓穿着,由着他妈给自己钉好袖口的纽扣,抱抱他妈出发了。赖安世,我来了!穿过长约十米的走廊,落地窗把阳光一点不漏地迎进来。少年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长,随着他快步走动,影子的动作很快。外面可见一尘不染的天空,楼下是很小很小的黑点人还有如袖珍模型般的花圃停车场等,再远一点是市区,纵横交错的马路此时是阡陌交通的羊肠小径般。世界很忙很忙,人这么多这么挤,我只想见到你啊赖安世。徐汇泽推开了门,赖安世真的坐在那。“你来了。”赖安世很自然地看他一眼,又看眼前的电脑。徐汇泽想:所谓的如隔三秋是这样的感觉。见你一面,听你一句话,看你一个表情,似乎就可以让心里的花园百花齐放硕果累累。第15章第一天就是学习,看一些材料,了解工作程序,每一步流程。徐汇泽早前在家耳濡目染,一点就通,赖安世则需要消化。两人在员工食堂吃了饭,赖安世拿着房卡要回去。“你跟着我干吗?”赖安世爬楼梯的脚步顿了顿。“去你宿舍休息啊。”徐汇泽说的理所当然。“不是,你怎么不单独开一间宿舍还和我挤?”“老板都是小气的你不知道吗?合理利用资源。”徐汇泽挑挑嘴角,从赖安世手里拿过房卡。一张床一个衣橱一间卫浴……徐汇泽转了圈,发现没缺这少那:“虽然小气,不过得关心员工的生活质量。我爸说的。”这人说谎都说的这样义正严辞,赖安世懒得理他,他松了松领带:“难受死了,你们公司非要这样穿戴?奔丧似的。”“你可以不戴。”徐汇泽跪在床边,弯腰替他松领带。赖安世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抓住动作的手。这场面……有点奇怪,气氛有点暧昧。两双眼睛互相看着,赖安世发现徐汇泽的眼睛很亮,像被擦亮的星星。徐汇泽全身烧了起来,最后一根维持理智的线要被烧掉了,只见他的头低了下来。“我忘记洗脸了,好热。”赖安世推开了他,走了。刚才是怎么了……徐汇泽把脸埋在手掌里,气氛太好,压抑太久,渴望太强烈……赖安世躲开了。这样不行。徐汇泽眼神恢复的和往常一样,他找了个理由与赖安世道别,夹着尾巴溜了。还在重复擦脸的少年含糊应着,脑子乱糟糟。如果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代数或者几何,那该多轻松。他们现在的关系像两个人中间有张透明的纸,那张纸被徐汇泽拿来折了一朵纸玫瑰,赖安世接也不是,拆也不是。拆开了,纸还能平整如故?晚上睡觉前,他依然虐待自己做了大量练习题,才熄灯上床。他本来还担心认床或者脑子乱糟糟的不好入眠,谁知道后脑勺一挨枕头就与周公会晤了。梦的开头先闻到两种味道:他妈那劣质的香水味和强烈的烟味。那破屋子像烟管,烟雾缭绕,他妈浑身软绵绵在那抽烟。看见赖安世走来,把空的烟盒砸过去,准确地砸到小孩的胸口:“过来,替我买烟去。”赖安世站在一旁看害怕地眼睛通红的过去的自己,他冲过去抱他,却发现自己穿透过那个发抖的身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没有太深刻的印象,那时候大约五六岁,他妈在家的时候,他就尽量让自己透明,蹲在角落抠指甲,含着腰低着头,只要不要看到她就好,不要被她看见就好……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难受地也蹲在“自己”身边,知道什么也做不了,但他想陪陪,陪过去软弱成天担心受怕的自己,赖安世虚虚摸了下’身边孩子的脑袋:“会过去的,我们老师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笑的是,现在的赖安世一点也不希望吃苦,他一点也不愿意再去以前的屋子看看。没有真正苦过的人不会知道,那种看不见任何希望的苦难是足以成为压死人的稻草。他又看见年幼的徐汇泽跑过来,眨眼睛道:“我叫徐汇泽,你呢?”徐汇泽虎头虎脑地笑着,梦在那双弯成小月牙的眼睛这停了,赖安世很平静地睁开眼睛,他想起顾城的一句诗:一个人,必须有太阳。如果没有,那就让我自己成为自己的太阳吧。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也许是童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