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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了一遍,又道,“不要小看所谓的‘正常人’。很多你看着正常、普通的人,他们身体里所潜藏的天赋足以颠覆整个世界——人是最具有灵根的存在。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都是不奇怪的。不过我会化灵倒是和那个人没什么关系,之前也说了,他还没来得及动笔就先病死了……我会化灵,与其说是靠人,不如说是靠自己。靠着我对‘空白’这种东西的厌恶,与迫切摆脱的欲望。”他偏头看向窗外,声音忽然飘得很远,像是从远方传来,像是哪里递出的回响:“想要故事,说穿了其实就是想要被填满,不想空白,不想被空白,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吗?”——以前不明白。现在似乎有些懂了。周傥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这样说。然后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头顶是圆形的卡通灯。零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大雨敲在窗玻璃上,发出惊人的声响。他在杭一苇的屋子里醒来,周围没有夏时。——·完第85章喑哑之书(1)据零三所说,那天周傥是被他给拖回来的。零三在周傥昏迷没一会儿就通过网络信道赶到了现场,去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走掉了,周傥倒在地上,六六靠在墙边,一个闭着眼一个睁着眼,看上去都是意识全无的样子。零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处找了一圈没看见夏时,就把他掉在地上的衣服给抱走了,带着另外两人回到了杭一苇家——这个时间段网络实在堵,他估计拖着两个人可能不方便,就没走信道,直接打了辆车。整个过程中,周傥都没有醒过来。零三摸到他脑袋后面一个大包,有些担心他出事,回来还找了鲁大师给看了下,被专业不对口的软件灵一顿骂。六六那边倒是很顺当地做了检查,周傥醒来的时候,她周围正围着一圈人,360猎豹瑞星小红伞卡巴斯基,中文与英文齐飞,正在一起想办法删掉她身体里的“病毒”。周傥从沙发上坐起来,左右看了会儿,问:“夏时呢?”零三把自己抱回来的衣服指给他看。周傥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刚才的梦,梦里是他与夏时刚见面不久的情景;他又想起一个毫无根据的说法,梦都是反的——梦里会发生的,现实里就不会发生,梦里有的,现实里就不会有。他唇角动了下,很快又绷住,目光从那叠衣服上掠过,往窗外看去。大雨依旧没有停,一瓢一瓢的水泼到窗玻璃上,暂留、颤抖、下滑、拖出曲折的轨迹,一道一道的。杭一苇从屋外进来了,身后跟着化为亡灵的解愁,后者的怀里抱着本书,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周傥与他们轻轻点了下头,算作打过招呼;杭一苇应了一声,挥手把解愁赶到一边,转头正想向周傥事情的经过,却被零三轻轻扯了扯柚子,用口型示意他,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是时候?”他同样作了个口型来问,嘴唇的动作很夸张。零三没回答,出去给周傥倒了杯水,眼睛仍是望着周傥脑后的大包——他总觉得应该让周傥先去检查一下。人是很脆弱的东西,那个包好像很痛的样子,更何况人向来脆弱。周傥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哼也不哼。道了谢,接过水,自己慢慢地喝了,眼睛依旧望着窗外的雨水。杭一苇等得不耐烦,嘱托了零三两句,转身正要走,忽听周傥道:“那不是身体的问题,是魂魄。”杭一苇蓦地回头,却发现周傥是在对角落里的猎豹说话——这群杀毒软件正在小声讨论为六六杀毒的事情,被周傥听到了,他便开口来了这么一句。“有人在她的魂魄里另外写了一个故事,覆盖在了她原本的故事上——夏时是这么说的。”周傥这句话说得很慢,尤其是在涉及某些字时。零三听出来了,杭一苇却没有,便听直接问道:“夏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在搞什么?总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让人怎么帮你们?”“我不确定现在还需不需要别人来帮我。”周傥叹了口气,放下水杯,两腿从沙发上放了下来,转向杭一苇,认真道:“夏时也不是什么都对我说,我了解得也不是很全面……总之,先大致说一下吧。麻烦你们了。”零三自动自觉地去帮他倒水,刚一出门,便听周傥道:“事情……嗯,就从一个叫森罗的孩子讲起吧。”他依然怀疑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和他们得罪的那批夜行者有关,便从初遇森罗开始,将整个落陌钟事件都和盘托出,又讲到了解愁的出现——他说到这儿时,这个名字的主人正窝在墙角津津有味地看书,半点儿注意力都没分给他们这边,杭一苇解释说他手里拿的是限量签名版,他现在比较兴奋——之后就是乔月琼、六六、一波古怪又强势的袭击。直到最后,夏时被一本本子搞到消失……“听你这意思,对方明摆着就是冲着夏时来的啊。”听完周傥的话,杭一苇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周傥点头:“夏时也这么说。故事里的陷阱也好、那本本子也好,都是针对他的。一开始要袭击我,也只是个幌子而已……”周傥说到这,停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真正角色——他不是幌子,是饵。对方一开始从头到尾都是把他当饵来用,来钓夏时这条大鱼——被写进魂魄故事招致袭击,倒霉的是他,cao心的是夏时,为这件事虚耗力量的也是夏时;为了替他摆脱乔月琼,夏时才会去探究事情的真相,结果中了暗藏的陷阱;甚至最后,夏时的消失,起因也是为了来救他而忽视了那本本子……周傥的脸色慢慢变了。一直绷得紧紧的脸部肌rou忽然扭曲起来,像是石膏像出现了裂缝。就在他为了白希声而奔波的时候,他还觉得,在这个充满灵和能力者的世界里,自己好歹也能独立做一些事了,而不是一直跟在夏时的旁边,故作镇静,实际战战兢兢,勉强忍受着与这个诡丽的世界格格不入;他才刚觉得自己强大了些,现实就冷笑着摆出事实给他看。一个极度像梦的事实,那种一觉醒来就让人不愿再回顾第二遍的噩梦。周傥一直没说,但事实就是,自打他醒来后,他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像是灵魂里缺了一块,甚至连悲伤与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他潜意识里总不太相信夏时已经消失的事实,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出现;但现在他意识到这个“下一秒”或许永远也不会来,而原因之一就是他自己。迟来的情绪开始蔓延,这次还加上了一些新的东西,慢慢地在心底铺开,淌出曲折的轨迹,像是玻璃上的雨水。杭一苇摸着鼻子看着他,不确定这个时候还该不该继续问问题。零三悄无声息地进来,手上拿着个银色的十字架。周傥蓦地抬起来头,零三学着杭一苇的样子摸了摸鼻子,举起手中的东西给他看:“这个是我刚才在客厅里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