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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鸟的叫声让诗人想家了。还有‘等是有家归未得,杜鹃休在耳边啼’说的就是杜鹃也让人更加想家。”蓝怡躺在竹床上,听着山间的鹧鸪叫声,给宇儿和宝宝解释道。虽然宝宝年纪小,但是他很喜欢娘亲念诗时软腻悠长的嗓音,每次听到蓝怡解释诗句都听得十分认真。宇儿大了些,对郎朗上口的诗句更是十分喜爱。“行不得也哥哥,”宇儿低念道,听着远处鹧鸪的叫声,“嘟哒嘟哒哒,嘟哒嘟哒哒……娘,这声音和‘行不得也哥哥’差很多呢。”蓝怡一笑,“宇儿说的对,娘也觉得不像。不过,怕是和诗人所在地方的方言很想吧。等到宇儿长大了,可以四处走走,多见识一些方言或许会遇到相像的呢。”小孩子最喜欢长大,宇儿憧憬着长大后四处游历:“像赵三叔和雷夫子他们那样么?”宝宝听了,翻身趴在娘亲胳膊上说到:“三叔,跑。”蓝怡亲亲他的小脸,赵中选正月之时跟着花家的商船出去,没想到却没跟着回来。他娘日日盼着商船回来后去打听才知道赵中选见埠头繁华,便觉得是发财的好地方,便留在那里不肯随着商船回来。赵大娘听了回家后狠狠哭了几场,这件事也就全村人都知道了,纷纷议论赵中选去了哪里,就连宝宝这么大的孩子也听了些回来。“赵三叔是跑出去做生意了,雷夫子是游学,虽然都是出门在外,但是做的事情却不一样呢。”蓝怡说到。雷夫子蓝怡没有遇到过,却听刘氏等人谈论过好几次,乃是去年游学到此的书生,现在在村里的义学教书,为人随和,学问甚好,深得村民喜爱。宇儿点头:“恩。一个是挣钱,一个是花钱。”蓝怡笑着转身,将宇儿拉过来亲了两口:“好儿子,说的不错。以后你们长大了出去游学,一边挣钱一边花钱,挣得要比花的多才能玩得好呢。”两个孩子点头,宝宝打着小哈欠,滚到蓝怡怀里闭上眼睛要睡了。宝宝才两周岁的年纪,睡觉却已不用人哄着,到了点就自己闭眼睛乖乖睡,正是因为这样蓝怡才能每日中午有时间歇息。这日,蓝怡正在家翻晒草药,宇儿和宝宝几个却给她带回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义学的夫子雷天泽。雷天泽二十多岁,白面俊秀,一身白色的儒生服,果真是大家所说的那般儒雅温润。照理说,雷天泽这身打扮在农家小院、青山绿水间该是格格不入才对,雷天泽的样子却让蓝怡觉得看上去竟是出奇的协调,青山绿水为背景下,一个游学在外的白衣儒生,让她不禁想起了游历天下的大诗人李白是否也该是这个样子。“王夫人,小生乃是义学里的夫子。今日冒昧前来,还望夫人勿怪。”雷天泽拱手行礼,客气得寒暄。蓝怡请了他在院内葡萄藤下的石桌边坐下。烧水泡茶端了上来,雷天泽这才说明来意。原来今日义学休息,雷天泽兴起闲逛,碰到宇儿几个边玩抓石子,边吟唱着他未曾听闻的诗句。他听了几遍,发现是首长短句。长短句在大周可说是刚刚兴起,也就是后人所说的有词牌可吟唱的词句了。宇儿他们唱的乃是: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东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远远围墙,隐隐茅堂。飏青旗、流水桥旁。偶然乘兴、步过东冈。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雷天泽觉得这首长短句做的甚好。便问了宇儿谁交给他们念的。还会念哪些。宇儿又念了几首,雷天泽越发觉得惊奇,这才忍不住随他们回家见见教他们诗句的娘亲。见到蓝怡后,他首先惊讶于蓝怡的年轻容貌,其次便是她不同于村里农妇的言谈做派了。宇儿现在很兴奋,他去过几次义学,趴在窗户边见过雷夫子拿着书上课。没想到现在这夫子竟到自己家来了,还坐在身边冲他们笑。蓝怡听过原委。不禁傻眼。她已经很注意只教孩子们前朝已有的诗句,就是怕惹出什么麻烦。这首词乃是秦少游的名作。因为前些日子的春景实在是应和这首词的描述,蓝怡一时嘴痒多念了几遍,宇儿也就跟着学会了。“夫人教孩子的诗句,子谦只能仰之。看似随意的习语,信手拈来却字字珠玑,让人读过后余音绕梁,回味无穷。”雷天泽喝了口金银花泡的茶水说到。雷子谦,字天泽,按着古人自称的规矩,他现在将自己的本名相告,是打算交她这个朋友了,“这诗句可是夫人所作?”“小妇人哪有这般的文采。小妇人的外子也是读书人,他在世之时常与友人一起谈古论今,兴起之时也会做些诗句。做的好的,便会写下来,小妇人看过不少,慢慢地便记下了几首通俗易懂的。”蓝怡搬出早已想好的借口。雷天泽站起身,敛袖深施一礼:“子谦冒昧,惹夫人伤怀。”蓝怡请他坐下,说实在的,在村里住的越久,越是不习惯这等文邹邹的说话方式了:“夫子,小妇人实在担不起‘夫人’二字,您不如称呼小妇人一声‘王大嫂’吧。”雷天泽点头,他看着蓝怡面容平静,便又忍不住试探着问:“王大嫂,还有这首:‘晓来风,夜来雨,晚来烟,是她酿就春色,又断送流年。’跟前头那首,可是同一人所作?”当然不是啊,这首是清朝的张惠言的名作啊!宇儿这孩子,还真是记下了不少呢。“这小妇人就不知了。”雷天泽深觉可惜,他已认定两首长短句出自同一人之手,今日看来是打听不出来了:“若子谦能得遇此人,此生幸甚。”对雷天泽的感慨,蓝怡深有同感。是啊,若能见到这些诗词大家,也不枉来这一场。她到了这里除了夏婉赠与的书籍,也只是去县城时,得有空闲在书肆里翻看人家的书籍,再无人交流。其实,她很想知道这年代的文人想法;想学习这个年代作诗的要求和格律;想把所有已经遗失的古籍收齐,埋在地下,以解现代人之惑。但是现在她是无人交流,无钱购书,也只能等着以后再说了。雷天泽见蓝怡点头,露出自己熟悉的表情,便接着问到:“王大嫂,不知你可还有哪些记下来的诗句,可否容子谦一观?”蓝怡心中名句甚多,但是却不适合拿出来给他看:“小妇人记得的,也就这些了。”“能得这几首,子谦也该知足了。”雷天泽听了,可惜的摇头,“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话虽如此,佳句却是难得的。”蓝怡见他如此感慨,便忍不住接着说到:“小妇人也曾读了几本书,觉得这诗之一途,乃是兴致所至。记得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