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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每次于伯去摘菜,他都不敢靠近。于伯利索地将rou用井水冲洗过,拿起菜刀十分快速而有节奏地将rou切成薄薄的rou片,放调料腌制上。他抬眼看了看日头,又看看安静立在窗边的张平育,并没有点火开始蒸米做饭,而是添了半锅热水,打算煮茶。张平育每次拜见先生,两人总是要喝许久的茶。“姑娘,我刚回来时,见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右眼下有刀疤的小伙子,他背背铁箭,骑着一匹白马进了周班头家里,你可认得此人?”蓝怡一听,露出惊喜的笑容,“于伯您说的人,乃是周二哥的好兄弟刀无锋,他去边关办事有半年了,没想到现在能赶回来。”“刀无锋么,”于伯眼中闪过深沉,此人身上有着极浓的血腥之气,看来这一趟边关之行,没少沾惹人命,“看面向,他不是中土人士吧?”于伯很少会对什么人好奇,蓝怡听了他主动打听刀无锋,也有几分奇怪,“无锋与苏大哥一样,乃是大同人士。虽说他是我大周子民,但是他的父亲乃是外族,所以他看起来才更想番邦之人。”“外族?”于伯一反常态地接着问道,“姑娘,不知他父亲是哪一族?”蓝怡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于伯,无锋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否则一向不关心外事的于伯,怎么会频频问起他的事情来?于伯摇摇头,“只是好奇罢了,姑娘看,秦夫子出来了,他这是要去敲钟,孩子们该放学了。”(。。)正文第二九三章司马绿绮不同于现代学校下课,北沟村义学的钟声敲响后,并未如蓝怡想象一般地看到一大帮如若笼之鸟的学生疯跑出来,只是停了读书声罢了。片刻后,各教室内最先走出来的,乃是各位夫子。夫子们走出教室后,才渐渐有了喧闹声,孩子们背着小书包三五成群地走出来,快步归家。蓝怡的目光望向秦夫子走出来的那间教室,秦夫子今天教的乃是宇儿所在的班级。宇儿却迟迟没有出现,蓝怡走过去,先给无名先生见了礼,从窗外向内看进去。但见她的小宇儿,认认真真地坐在座位上,整理书本和笔墨,待一一规整后才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小书生袍,随着等在旁边的牛蛋和大福,一起走出教室。蓝怡打量大福和牛蛋的表情,见他们两个并没有催促和不耐,便知道这乃是宇儿的习惯,不禁微微点头。“宇儿。”刚走出教室的宇儿听到娘亲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后露出大大的笑意,一头扑了过来,“娘,你来接我放学么?”蓝怡摸摸他红润的小脸,“梅县的张二爷今日到了,娘陪他过来拜见先生,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在这里等着你放学一起回去。”“大伯娘。”“婶子。”大福和牛蛋两个站在宇儿身后,乖巧喊道。蓝怡点头,“你们两个等一等,跟婶子回家吃饭去。今天家里定也做了好吃的。”牛蛋和大福都摇摇头,“不啦,咱们要回家吃饭呢。”说完。怕被蓝怡拉住似的,飞快跑了。自临近蓝怡的婚期,家中忙碌起来,村里的各家都警告了家中的孩子,不让他们到蓝怡家蹭饭吃。牛蛋开始时还是忍不住馋虫跑过来吃饭,后来被牛嫂拎回去打了一顿才记住。“先生好。”无名先生走过来,蓝怡带着宇儿给先生行了书生礼。无名先生点点头。“一块吃盏茶再走吧。”蓝怡摇头,“先生的茶,每次都要吃一个多时辰呢。我今日家中事多,便不再久留了。”无名先生哈哈大笑,“也好,也好。于伯。我那把旧琴。你正好取来让蓝怡带回去吧。”听得先生称春桃“蓝怡”二字,张平育一愣。蓝怡随解释道:“蓝怡是我笄礼之时,先生替我起的字。”无名先生摆摆手,“哪里是老夫起的,乃是你父承德上门拜托我代为宣告罢了,这字乃是你自己起的。平育,为师收了蓝怡为入室弟子,日后她便是你的师妹了。”蓝怡偷眼看着张平育。他现在倒是一副恭敬的面孔,毫无差异之色。“小妹拜见师兄。”已被今日诸多事情打击的无法做出表情的张平育点点头,“师妹。”蓝怡有些无趣,“先生,怎么没见到我三哥呢?”按说放学了,雷天泽也该从教室中走出来才是,但是蓝怡并未见到他,再左右一寻,连雷天泽的小书童浅墨也没有见到。先生摇摇头,“应是有事外出了吧。”从屋里搬出桌凳的于伯请几人落座,“辰时末,有人上门来寻,雷夫子便带着浅墨出门了。”“今日后晌轮到为师休息,正好和平育多坐坐。”村里义学共有六位夫子,大家轮流给四个班的学生上课,也不算太累。六位夫子中只雷天泽和无名先生住在义学厢房,其他四位都住在自己家中,此时也已归家。毕竟自午时放学到后晌申时上课,这中间有两个时辰,时间是足够家不远的几位夫子来回的。方才还喧闹不已的义学,此时却安静地只能听到鸣蝉的叫声,老槐树洒下一地绿荫。无名先生带着两个徒弟坐在树下饮茶,宇儿在旁边恭敬地站立听训。张平育本是个话少的,他打量先生的居所,不忍道:“恩师,这厢房也太简陋了些。书墨此来正要住些时日,不若在旁边为先生盖间茅舍吧。”无名先生摆手,“如此甚好,蓝怡多次请为师到丹园客栈内留宿,为师贪图这里的书香,舍不得去呢。”张平育点头,再次认真地打量蓝怡。能被恩师以字相称的晚辈,恩师的七位入室弟子中只她一个,足见先生对她的重视。且蓝怡的笄礼竟是先生为宾宣字,这乃是极大的礼遇,须知他们冠礼加字时,也请了先生前去,只他和子渊得了先生加字,其他四人的冠礼,先生只是观礼罢了。更不同寻常的一点便是,蓝怡乃是女子!正在差异于伯进屋取琴比出门买rou还慢的蓝怡,随口问道:“先生,您今天上午给学生们讲的什么,我听她们都欢乐得很呢。”无名先生接过张平育恭敬递上的茶盏,微笑,“乃是阴阳二字。”蓝怡眼睛一亮,能将这样抽象难懂又有几分避讳的两个字如此教授给学生,无名先生果真不同凡响。“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一阴一阳谓之道也。此道无名,先天地而生,无法言说。唯先生大才,才能深入浅出讲解明白,改日得了空闲,定要向先生请教。”蓝怡认真言道。无名先生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这帮女娃若是你来教,必更胜于我。”蓝怡赶紧摆手,“蓝怡不敢,且不说我所学甚杂难成大统,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