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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初说:“知道曝光我的行踪,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记者下意识看向陆子初,只见男子面沉如水,一双眸子仿佛敛收了无尽夜色,有着别样的深邃。记者很清楚,陆子初这句话说出来,看似平静如常,好比家常询问,但听在心里,却偏偏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气。“……知道。”记者声音有些虚浮不稳,可能是被风刮得。这时,有保镖把记者证件送到了陆子初面前,陆子初没接,仅仅是扫了一眼,相机扔给了记者。“赵朝阳,名字不错,我这人恩仇喜欢加倍,最恨别人在我背后穿小鞋,但愿你并不是其中之一。”说这话时,陆子初又恢复了往常姿态,淡漠疏离的令人难以亲近,这种人纵使什么也不说,也不做,足以让人觉得身心发凉。“陆先生,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记者这话却是发自肺腑的,陆子初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又不是活腻了,哪还敢继续招惹陆子初?“你是个聪明人。”记者只觉得肩膀一沉,陆子初拍拍他的肩,笑容温和,似乎还带着几分纵容:“去吧,别再让我看到你。”天气阴沉的要命,不知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那么压抑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指迫压着呼吸。陆子初那话,其实哪里是纵容,分明充满了轻蔑,却令人无法忽视。阿笙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她并不知道陆子初都说了什么,只知道记者离开了,而他朝她笑了笑,慢步走近,有人在他身后小声请示道:“陆先生,需要重新换地方吗?”陆子初说:“不用理会,不要让人接近顾小姐。”“是。”那人应了一声,转身朝反方向走去。……阿笙问:“我被跟拍了吗?”“不碍事,已经删了。”他搂着她的肩,往别墅方向走。她半开玩笑道:“看来下次我出门,应该事先化好妆,要不然不上镜。”陆子初低低一笑,亲了亲她的脸:“怎么样都是好看的。”察觉她的脸有些凉,他用大衣包住她的身体,裹着她继续走。阿笙偎在他怀里,问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担心你被风给吹走了。”很难得,他竟也开起玩笑来。“我哪有那么轻。”“我抱抱。”他说着,竟停了下来,真的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很轻。”似是为了验证她很轻,还抱着她转了一圈,惹来她笑声一片。海浪声中,她笑意不减:“我今天想看看我哥和流沙。”“他们回到了心宿路,那里有记者在,今天我比较忙……”陆子初略略沉吟,对阿笙说:“明天吧!明天我陪你过去。”这样的话跟拒绝没两样,阿笙不说话了。吃早餐的时候,陆子初以手支脸,看着阿笙笑,见她把脸别到一边继续吃粥,只觉得有趣。在她身边坐下,她要起身,被他拉住了,那人笑出声来:“好,去。我让司机送你去彼岸酒吧,不过你要听话,不要偷偷跑到心宿路。”陆子初这么一松口,阿笙一下子就忘了先前不快,扯着他的衣袖,皱眉道:“我去彼岸酒吧干什么啊?我哥又没在那里。”白皙的手指攀附着他的西装衣料,这举动多少有些孩子气,陆子初就连微笑也沾染了宠溺,抬手轻刮她的鼻子:“我想办法让他们来见你。”……这天阿笙在彼岸酒吧最先见到的人不是顾城和流沙,而是昨夜来酒吧消遣,钱包遗落在包间里,前来寻找钱包的方欣。原本可以支撑到相安无事的,但谁能想到气质千金竟会在经过阿笙的时候,讥讽冷笑:“婊~子。”阿笙听到,止步回头,先是唤了一声“方小姐”,方欣皱眉转身,眼神怒火妒火交织,看向阿笙的目光是无比厌弃的。“方小姐,你知道子初有什么睡眠姿势吗?”阿笙眸色深深,忽然笑了:“不管我在或不在,他都会习惯伸出右手臂横放在身旁一侧,那个位置是为我留的。”方欣妒火中烧:“无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无耻呢?他叫我阿笙,可曾亲密叫过你阿欣?”阿笙嘴角含笑,眼神却极冷地看着她:“方小姐,你嘴巴该好好洗洗了。”围堵,不要为难女人-8-1016:22:514941顾笙并不是一个言语苛刻的人,尤其是对同性。“婊~子”两个字出口,拉低的不是被骂者,而是骂人者。方欣心存羞恼,若不是有保镖在,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阿笙面色漠然,转身在侍者带领下进了包房,只留方欣在保镖阻挡下愤声大骂。石涛站在对面,适才那一幕,他都看到了,不走近是因为有保镖在,阿笙话语浅淡,不动怒,不疾言厉色,但出口话语全都扎在了别人的心窝上,好像曾经的顾笙,站在法庭上,话语简短却直击人心。顾笙今日穿着黑色女款中长风衣,似乎前不久这款衣服还登过国际时装周,再加上她拥有一头浓密的黑发,整个人可谓简约到了极点,甚至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但石涛又怎会看不出,顾笙从头到脚的穿着快要抵上公司白领一年的年收入了瑚。陆子初给她的自是最好的,低调又不能让她觉得铺张浪费,仅在穿着上就能看出某人有多谨慎细微,更何况现如今有人当面辱骂阿笙,那人若是知道,怎依?“我很乐意把刚才的事情转告给子初。”石涛靠着一侧吧台,含笑看着阿笙。“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阿笙走近,见石涛伸出了手臂,笑了笑,终是上前抱住了他铄。“你对她良善,但她呢?”石涛看向她背后的方欣:“你听,她正在诅咒你。”“女人,罪恶把你剥得赤~裸,诅咒把你洗净,你升华成完善的生命。”石涛松开她,轻声笑了:“顾笙语录?”“不,泰戈尔说的。”石涛觉得有趣:“泰戈尔还说了什么?”“泰戈尔说:最好的东西都不是独来的,它伴了所有的东西同来。”她要接收美好的事物,同时也要接受谩骂、挑衅和诅咒……骂吧!无非是爱而不得的失败者,对此阿笙不便评价。每个人可以通过外表在很短的时间里评价一朵花,或是一块手表,却无法来评价一个人。人类心有千千结,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了解自己,更何况是别人呢?这事石涛不说,保镖哪能不说,阿笙还没在包间里捂热沙发,电话就开始频繁响起,是陈煜打来的,催她离开彼岸。陈煜的意思,阿笙又怎会不明白,方欣这么一出门,若是把她的行踪透露给记者,到时候媒体围堵彼岸,她怕是寸步难行。陈煜说:“您先回海景别墅,我稍后会安排人过去接顾先生。”陆子初此时正在跟公司高层开会,陈煜的意思,其实也代表了陆子初的意思,阿笙挂断电话,起身跟石涛告辞。……这天上午,好几辆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