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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了,现在每天早晨都是被生生憋醒的。无奈又逼得练了一套刀法,出了一身汗,才勉强压下去。迟衡大约也猜到,应是紫茯的药性去了,芏灵的药性起了——不是说壮|阳什么的,所以现在阳火过旺了。闪过那么一丝向安错拿药去火的想法,瞬间就被否得干干净净,就安错把聋子治成哑巴的医术,万一他再来一剂猛药,直接痿了,到时哭都没地儿去。容越揉着惺忪睡眼:“迟衡,怎么每天都起得这么早?”“两军对垒,将领先战,现在不好好练上起战场来怎么办?”不能说实话的迟衡煞有介事,“还有你啊,戟法是不错,但护身可以,杀敌略欠一点刚猛,还不每天早起来练练?不然被人一刀砍下马,可就难看了。”容越怒:“迟衡,你太小瞧人了,谁有本事把我一刀砍下马?”说罢,拿起青龙戟开战。迟衡挥起大刀就应战,二人在晨光中大战了三百回合,直战得酣畅淋漓,容越大叫痛快。那欢腾劲,简直叫人想不起紫星台遭劫的沮丧!进了炻州城,熟悉的石道熟悉的街,迟衡拂去掠上心头的感慨,专心赶路。炻州城也是繁华,风土人情均是温和,人说话声音都软糯,极为好听。鞭马才跑到打铁坊,迟衡眼尖,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忙勒马停住。果然是曲央。曲央正在铺子里看兵器。上次离别时还是十一二月,大雪纷纷,如今花开满城,迟衡大喜,喊道:“曲央!”曲央闻声,回头,见是迟衡,也惊也喜。迟衡飞身下马,仔细打量曲央:数月不见,曲央的脸部轮廓深了,眼眸很黑,更显得冷峻,嘴唇还是薄薄的,脸也还是那么无血色的白,往那里一站,无形中有凛凛寒气,像他手中的弯刀。见他目不转睛,曲央不动声色:“回来得可真是时候。”迟衡问缘由。“炻州王和元州王双双逃窜,炻州也有部分领地还未归顺。朗将这两日调兵遣将,选拔前锋军的将领,提升成都统军衔,清剿余孽的同时,平复余地,让想去的都报个名。”曲央看向迟衡的身后,见两人在等迟衡,面露探询之意。迟衡笑:“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在哪里,回头找你。”“将军府。”等到达目的地,竟就是将军府——朗将没有住进衙府,也没住在元州王的府邸,而是选择比较朴素轩敞的将军府,安扎下来。将军府非常热闹,进进出出都是手执兵器的。原来,想去清剿的人都在将军府汇集,其中当然是想崭露头角的年轻将士居多。此次将选拔四支先锋军,各有两个将领:一个封都统,一个封副都统,二人领一千精兵出征。迟衡心里一沉,果如所料,真是叫人,烦心。纪策一出现,更热闹了。年轻的都尊称一声纪副使,年长的都称纪文书。颜鸾则站在四偏堂门口,早早地在那里候着,面带笑容。晨曦之下,剑眉上扬,眼角微微上翘,迟衡望一眼就觉得眩目。三人施礼。颜鸾上前拍了拍纪策的肩膀,戏谑道:“叫我好等!回来就好,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累散架了吧?嘴皮子磨得都比以前薄了。”纪策撩一眼:“不比你运筹帷幄来得让人羡慕,小心心宽体胖。”颜鸾笑得爽朗,转向迟衡和容越:“迟衡,一路辛苦。这位就是紫星台的容贤弟?快快请进!”四人转进偏堂的院子里,寻了凉亭里坐下。纪策喜好干净,先去换衣裳。容越非常兴奋,覆在迟衡耳畔说道:“这个朗将,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不过真是让人一见就喜欢的一个人。”迟衡狠狠踩了他一脚。容越嗷呜一声,龇牙咧嘴:“去!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跟醋坛子一样,许你夸,就不许别人夸了?”颜鸾疑惑地看过来,迟衡立刻窘迫了:“朗将,容越也要去换衣服。”“被”换衣服的容越立刻追随纪策的背影而去了。只留下迟衡与颜鸾两人。颜鸾为他倒了杯茶:“迟衡,一路征程累了吧,先喝一杯茶,洗洗尘。”迟衡接过茶,一饮而尽。看他大手大脚的动作,颜鸾忍俊不禁,又为他满上,迟衡依旧一口干了。颜鸾再次满上,带着戏谑的笑:“你这是喝茶呢,还是灌水?要不要这壶给你,对口饮比较畅快淋漓。”迟衡抹了抹嘴角的茶水,抿紧嘴唇,也笑了。颜鸾靠近,伸手将他的肩膀捏了一捏,很用劲,迟衡差点痛呼出声,眼角飙泪,却一动不动。颜鸾哈哈大笑:“比以前结实多了。十七岁,就是长得快,再长下去比我都高了。”迟衡很自豪地说,拍了拍胸脯:“朗将,我每天都骑马练刀的!”颜鸾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你帮忙攻打安泞关和罡明关的事,纪副使早和我传书了,真是不错。一个将才就得这样:不止武艺要好,还需机智果敢,看得清形势,当断则断。你要继续这股生猛劲,要不了多久就是猛将一个!这一次你与纪策去矽州,立了大功,我得给你个什么奖赏呢?”我得给你什么奖赏?你要什么奖励?这话一出,迟衡顿时想起荒诞的梦里颜鸾也曾说过这话,并且,他还……一股红色喷涌而出,血腥味四溅,迟衡手足无措,慌手慌脚捂住了鼻子,仰头向天,由着鲜血从鼻子顺着耳朵流下,汩汩流到衣服上。颜鸾急忙上前,关切地问:“怎么了?”他靠得是这样的近,近到呼吸都吹到发梢,一股邪火再度从腹部涌了上来,瞬间涌出鼻子,腥味发甜。迟衡手忙脚乱地跳开,离他远远的,狼狈地说:“朗将,没事,没事,天干物燥,上火了!”这突如其来的一茬。好一番热闹,等鸡飞狗跳都定下来时,纪策和容越也回来了,衣冠楚楚,看着迟衡一起问:“你鼻子怎么啦?”迟衡摇头。纪策眼珠一转,只是隐隐一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搞得跟什么都知道了一样,迟衡郁闷地想。那边容越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是不是对朗将动手动脚,结果他揍你了?”滚蛋!不要随便猜啊!纪策是斯文禽兽,你才是正儿八经的禽兽!我怎么可能对朗将做什么嘛!迟衡郁闷地腹诽着。很快,迟衡和容越就被安置在偏堂的一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