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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了去路。从路和石的痕迹看来,这里本是有路的。现在凭一己之力,肯定是推不动石的。迟衡很困惑。这个士兵到底在守什么,早被吓成那样,为何早不投降?莫非这个地方藏有什么?迟衡细下心来,这块地方不大,比寻常人家的马厩大不了多少。石头,以及仅有的两棵劲松。劲松?遒劲的枝干和稀疏的松叶,什么也藏不了。迟衡将挡路的石头仔细查看,甚至趴下去,忽然发现大石头下,堆了几块小石头,是可以拨得动的,他拿着刀,往外一拨,那石头就出来了。等把所有碎石拨开,迟衡就明白了。大石头下平平躺着一个人。122、第一百二十二章【第一百二十二章】这石头生得巧,压在路上,恰好形成一个空当。而且这人裹的是冬天才穿的裘衣——迟衡唤了几句,那人没动静。该不会是死人吧?没可能啊,若是死人,那没胆的小子早投降了。他伸手,将人拖了出来。把裘衣拨开。里面的脸露出来,迟衡惊了:竟然是楚公子!这么大热天的,楚公子被裹得严严实实,但竟然连一点儿汗都没有。他连忙把人放平,裘衣都一扒开,更惊了,楚公子竟然是□,月色之下,真是如白玉横陈。迟衡仔细查看了他的全身,并未见任何伤痕。轻拍着他的脸呼唤,楚公子哼都不带哼的,好在气息还有的。迟衡遂脱下衣裳,给他穿好。坐在方才兵士驻守的地方。他看着悬崖上的路。那头的兵士,到底没有勇气走过来。迟衡时不时地摸着楚公子的额头,凉得诡异,想了半天,还是为他裹好裘衣。入夜,山上的风凉到发冷。迟衡将楚公子抱在怀里,汲点温暖。在焦急的等待中,迟衡终于看到,山地有灯火闪动,由下至上而来,连成很长很长的一串,像一条火龙。迟衡的心定了。且不细说岑破荆令人来救、迟衡将楚公子带回石城。恰巧石城初平,朗将令武知等炻州诸县增援,安错随军也来到了石城,才与古照川相见,迟衡立刻让他给楚公子看看。安错给楚公子号完脉,蹙着眉,迟衡立刻问他活着没,有救没。“脏腑虚空,正气四散,似将死之状。”迟衡跳将起来:“怎么会死?你看他浑身上下连个伤口都没有,再好好诊诊!”安错白了他一眼:“还没说完呢,他本有至娘胎里带来的癫狂之疾,溶血迷心已数月,应是复发了。至于他会厥晕,也是心气不足忧虑过度而致。”“说明白点,到底有救没救了。”安错拿出一根长长的细针,扎进楚公子的后脑,银光闪闪:“救是有救,但救醒之后浊气在脑,人是犯浑的;再以猛药施之,三个多月就能清醒。”死马当活马医,犯浑就犯浑,总比现在跟死人一样好吧?安错将楚公子的后脑都扎满银针,抬头道:“你为什么不把郎中都抓过来,不就知道他是谁了?他的昏迷是才有的,但失心疯是早就有的。”有理!迟衡立刻将城中的郎中都叫过来,让人来认,结果很意外,无一人认得。安错见迟衡上心,撇撇嘴:“你这是给他治病?还是认人?治病难,认人容易,把楚公子画像挂出去,准保一箩筐的人跑过来!”迟衡却另有想法,令人不要声张出去。安错日日来扎针喂药,如此过了七八天,依旧昏迷着,但他却说好了很多。迟衡是看不出来,无月天都冰凉冰凉的,浑身白得吓人,唇无唇色,几乎与肌肤一样。五六月的天,石城热得不行,到了晚上,敞开窗子才有些凉气。容越更夸张,直接在偏堂的院子里支了一张竹床,点上驱蚊草,每天大喇喇地开畅入睡。迟衡被他拽着睡了一次,那个凉爽劲,从头凉到脚,夜数星辰眼界还开阔,再也不肯回房睡了。这晚,容越睡得熟,忽然梦见有人摸自己。一开始摸在腰际,青龙纹身的地方,手很轻很轻,容越扭了一扭。那只手却没停,顺着腹部横着抚摩下去,几乎要到背后,而且还一摸一蹭,痒得不行。容越不耐烦了,把那只手一打:“迟衡,有完没完!”手一停,却执着地又摸了上来,一摸还往下去。正瞌睡着呢,容越愤然睁眼要破口大骂,忽然脸色一白,一声惨叫划破夜际:“啊……有鬼!”迟衡一个激灵醒了,看到这一幕:夜下,一个浑身雪白的“鬼”站在竹床前,盏着灯,长发飘在脸前,不着一缕,恰似那幽魂鬼。迟衡一惊,而后急忙出手死死按住了跳起来要出拳打“鬼”的容越:“别急!”那“鬼”被吓得后退一步,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迟衡急忙上前,抓住了“鬼”的手:“楚公子,你醒了?”这“鬼”正是楚公子。他苏醒了,但如安错所料的那样,脑子是犯浑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与痴童无异。且醒来后,浑身燥热,又痴,时常将衣服扯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一面之缘,怜他变得痴傻,迟衡待楚公子极好。比如饭时,与他夹好菜,一边温言问道:“楚公子,我是阿衡,救过你,你不记得了吗?”容越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出去了。楚公子望着迟衡,眼睛无神,软软地重复:“阿衡?这是哪里?我想回家。”迟衡声音变得也软了,含着笑:“这里是将军府,过几天就送你回去,你家在哪里,你叫什么名字?这莼菜汤可好吃?张口,喝一点儿。”岑破荆抖一地寒意追出去了:“容越,等我,活不下去了!”安错的猛药服下去,楚公子脑子变得清晰,由先前的两三岁模样变成了十来岁,眼神也清澈了,但仍想不起事。其时并不太平,因为其余城池的援兵仍不时来攻。好在石城如此坚固,容越领千余人去应战就摆平了。岑破荆没有动兵去平其他城池,着力招兵买马。因为损兵太多,也要修生养息。而迟衡则安排平定之后的各种繁杂内务,都是岑破荆他们看不上的,比如令兵士放下兵戈助农耕田、恢复旧日市集,减免赋税等——迟衡自然不太懂,但他见朗将和纪策做过。而温云白和古照川也不甚了解,他便与那些投诚的文官或将令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