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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粗茶淡饭,却不至于填不饱肚子!”晦明和尚点头。阿丑急急站起来,“我也要去,大师傅,你也带上我吧,阿拐如果当了和尚,我也要当和尚去。”晦明和尚朗声应承下来,这人虽面相有异、聪慧也不及旁人,却有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且为人善良,肯替人着想,若入得佛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两人将虎rou制成rou干带在身上,趁着天还未下雪,跟随晦明和尚往南隐寺而去。荀裕心中清楚得很,南隐寺顶多只是个临时落脚地。既然那里有饭吃,他倒不介意暂时做个和尚。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半生坎坷,到头来,终究还是无缘剃度。☆、第23章异乡客(八)南隐寺方丈晦觉大师听说晦明师弟正侯在门外,顿时喜上眉梢亲出迎接,“师弟一去数年,今番总算归来!”“晦明见过方丈师兄!”晦觉方丈回一礼,注意到师弟背后跟着的两人,“这两位施主是?”“还不快见过晦觉方丈?”晦明和尚转身道。两人赶紧行合手礼,“见过晦觉方丈!”“带两位施主下去休息。”晦明和尚朝旁边的小沙弥道。“是,师叔!”小沙弥单手合什点头,说着转身,“两位施主请跟我来!”荀裕、阿丑一前一后跟在小沙弥身后。来往僧人见这两人一个形容丑陋,一个身患残疾,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观看。没多久,两人身后便聚集起好几伙人。和尚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对这两怪人的身份谈论得飞起。荀裕尾随小沙弥进一间厢房,他知道晦明和尚大概要单独跟晦觉方丈谈话,这才叫他和阿丑先出来。眼下四处都是饥荒,他实在担心方丈不同意他们俩留在南隐寺。万一方丈反对,他可真没地方去了。大约过了三柱香时间,晦觉方丈一个人进了厢房,晦明和尚并未同行。方丈将两人细细打量一番,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果如师弟所言!只是这脚残的孩子观其面貌虽然确有一段佛缘,但终究尘心过重、杂念太多,恐不能于古佛旁待得持久。荀裕硬着头皮迎上他犀利的目光,一手忍不住揣紧了衣袖,可千万不要赶我走才是!晦觉方丈收回目光,转向另一个长着黑色胎记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阿丑。”见方丈在看自己的脸,阿丑下意识往后退去,不由低下了头,好让左半边脸埋在阴影里。晦觉方丈暗暗点头,不一会儿又摇头,略带可惜道:“你可愿入我佛门?”阿丑欣喜地看着方丈,一脸不可思议,连忙点头:“我愿意!”他原本觉得自己长得这般丑陋,方丈肯定不会要他而只会收下阿拐,却没想到他也可以留下。得知能跟阿拐一起留在南隐寺,阿丑兴奋得手都不知往哪放才好。晦觉方丈闻言,从案上拿起剃刀,吩咐他盘腿坐于蒲团,声音古朴而悠长道:“从今以后,世间再无阿丑,你的法号叫印善。”说着一刀将他左半边特意留长的头发剃下,“你要记住,凡所有相皆虚妄,世间万物亦为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你可明白?”阿丑听得云里雾里,困惑地摇摇头。不过有几个字眼他还是听懂了,晦觉方丈大概在说他的脸吧!“日后你自会明白!现在只要记往为师的话,今后不可再困于皮相,理当全心修行才是!”方丈说罢收起剃刀看向荀裕,“公子一身贵气,非同常人。虽有佛缘,终究牵扯太甚。公子要是愿意的话,贫僧愿收你为俗家弟子,日后可自行离去,不作强求,你可愿意?”荀裕一听,微微愣住,我听错了吗,他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想走就走?忙不迭点头,生怕他改变主意,“弟子愿意,但听方丈安排。”晦觉方丈点头,“你叫什么名?”荀裕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变得清明,“求方丈赐弟子姓名!”“阿弥陀佛!”晦觉方丈念了句佛号道,“既如此,贫僧便赐你拂尘一名,从此你就姓纪。纪者记也,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纪拂尘,你可明白?”“拂尘明白,多谢师父指点。”晦觉方丈点点头,又朝小沙弥道,“带你拂尘师弟去紫竹园,嘱咐你戒真师兄多多关照新来的师弟。”“弟子明白,拂尘师弟请随我来。”小沙弥道。“师父,弟子可以跟阿……拂尘一起吗?”印善走过来,眼里带着急切。“印善另有安排,跟为师过来。”晦觉方丈道。印善还想说什么,拂尘道:“师父叫你过去,别那么多废话。”印善于是小声道:“阿拐,我会去看你的。”说着一步三回头离去。小沙弥带着拂尘来到一个种满蔬菜的园子,园子角落有一间小院。小沙弥敲门道:“戒真师兄,方丈师父命我带拂尘师弟过来,以后拂尘师弟就住在这里了。”一个而立左右的和尚打开门走出来,单手作揖跟两人打招呼。小沙弥回礼道:“方丈师父特地让我转告师兄,拂尘师弟初来乍到的,戒真师兄多帮衬着点。”戒真瞥了拂尘一眼,笑意渐深,“麻烦师弟转告师父,戒真会照看好拂尘师弟的,请师父他老人家放心。”小沙弥离开后,戒真领拂尘进屋。“拂尘师弟,这里虽然有两间房,但现在这天冷得很,被褥什么的都不够,师弟今晚便委屈些跟我共卧可好?”拂尘向来不喜与人同睡,考虑到寄人篱下不好鸠占鹊巢,点头道:“多谢戒真师兄。”戒真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幽深,“师弟远到而来,舟车劳累,我去打些水给师弟沐浴!”拂尘确实想沐浴。这么久没洗澡,并非他不想洗,只是没有条件罢了。今番初到这里,若不好好清理一翻,脏了别人的床铺就不好了。水很快打进来了,纪拂尘泡在热水里,好久没有这般舒服,不由洗得久了些,水也渐渐转凉。这时门突然打开,戒真又提了一桶热水进来,瞄了瞄热水中瘦弱却又线条均匀的身子,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拂尘师弟,里面的水该凉了,我再给你加点热水。”拂尘对上他怪异的眼神,微微有些尴尬,见他把水都提来了,又不好拒绝,“戒真师兄费心了。”戒真提着水走到拂尘身后,舀起一勺热水沿木桶边缘倒下,手却有意无意碰上他的后背。拂尘感觉背后有一双满是侵略的眼神,头皮开始发麻,极不舒服地把背往前倾去,以此避开那只滑溜大手的碰触,“我这就洗好了,师兄先出去吧,我换好衣服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