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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微微肿了一点,旁边还有一点干燥的起皮,上唇的唇珠微微翘着,显得可爱又可怜。他心里一时间有些想笑,又忍住了。他不是不想和何慕说话,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想的东西太多,思绪乱纷纷的。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何慕身上,何慕是无辜的。有些愧疚,何慕之前过的实在是太可怜了,导致得到了一点温暖,就翻出肚皮,让常明安既想对他更好,又觉得自己像拿着糖果哄骗馋嘴小朋友的坏人。常明安伸手把电热毯的开关给关了。“不能整晚开着,你都干起皮了。”何慕乖乖地点头,重新缩回被子里,谁知道常明安却把他卷着的被子展开来,盖到两个人的身上,又把自己的被子压到上头,一下子盖两张被子,压得沉甸甸的。这下,两个人就躺到了同一个被窝里了。常明安把床头的台灯关了,说道:“木木有一个暖水袋,你也得有一个,明天买。”何慕把头往被窝里躲了躲,他觉得常明安比暖水袋,电热毯还要暖,两个人被被子裹在了一起,手臂和手臂之间大概只隔了几厘米,常明安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让他的心跳加快,甚至觉得有些热。何慕翻个身,侧躺着,脸挨着常明安的手臂。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他得回去那个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他只不过失落了很短的一瞬间,很快就把这种失落抛在脑后,被窝正暖,一夜的好梦正等着拥抱他,要担心的东西就留到明天再说吧。冬至过了,白昼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一切都会好的。何慕突然第一次觉得未来如此可期,仅仅因为被窝里多了一个人。第二天是工作日,两人都不得不醒了个大早,被窝里暖的不行,何慕醒来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是暖的,被子里仿佛有个磁铁,死死吸住他,不让他起床。“可以再眯一会儿……”磁铁说话了。常明安还没睡醒,嗓音有点低哑。何慕完全清醒了,在被窝里睁着眼睛,没睡,最后不得不因为晨勃夹着腿起床了,匆匆裹上衣服去浴室洗漱。他今天课多,下课后还约了去贺俊那儿参与他们的连排,他飞快地收拾自己,从卧室的门缝里探头进去,正好看到常明安起了床在换衣服,拉着衣摆从下往上脱起居服,背肌舒展。何慕红着脸退开,含糊地说道:“我今晚不在家吃饭。”说完,不等常明安回答他,抱起不情不愿的木木一顿揉,背着双肩包飞快出门去。何慕去教室的一路上都走得飞快,像是心里藏着一件秘而不宣的礼物,还没到拆的时候,但仅仅是包裹精致地放在那里,已经足够让人心花怒放。上了一天的课,何慕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奕奕,在饭堂吃了晚饭,正准备走去小剧场参加排练,正好在饭堂门口遇到刚吃完饭的贺俊。“一起走?”贺俊惊喜地说道。何慕正要答应,却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回过头发现是常明安,看样子也是从饭堂里吃完饭出来,插着兜,看着他们俩。贺俊忙道:“常老师。”常明安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上哪儿?”贺俊回道:“排练,就我们那话剧,之前说过的,到时候请您去看。”常明安了然地点头,看向何慕,贺俊见何慕不说话,正要帮着答,谁知道何慕截住话头,说道:“我、我去看看。”贺俊虽然不解,但也尊重地不说话了。常明安说道:“你对话剧有兴趣?”何慕硬着头皮说道:“一点点。”贺俊看了看时间,说道:“常老师,咱们走了。”常明安应了一声,贺俊和何慕转头走了,他却站着没动。何慕跟在贺俊后面,和平时一样高高束起来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还回头看了常明安一眼,见常明安还站在原地看自己,连忙又转回去。常明安等两人拐弯看不见了才回头往家里走去。把他藏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又想起了这个念头。第二十六章今天是加上舞蹈的连排,过了两遍,何慕自觉自己跳得不怎么样,只是过动作而已,他满脑子都在想常明安。其他演员工作人员却很给面子地大夸大赞,毕竟外行看热闹,何慕设计的动作不复杂,却流畅舒展,看着舒服。加上灯光音乐又过了一遍,导演拍板休息。休息的间隙个别演员开始热热闹闹地试装,讨论服化,何慕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拿着手机看时间,不早了,该回了。场记名字叫费清清,贺俊的同级,研二,满脸兴奋地走过来跟何慕搭话。“师弟,给你准备了衣服,你看看?”平常的男生将要为了表演穿女装该是什么反应?反感?害羞?不高兴?何慕还没想好,就被费清清带着往后台去。后台挺小的,堆满了上下场的道具还有一些杂物,费清清给他准备了一套很简单的衣服,宽松的雪纺白色上衣,轻飘飘的水蓝色长裙,大概到何慕的小腿中间,既贴合剧情方便展示舞蹈动作,也能比较大程度地模糊何慕的男性特征,的确是花了心思准备的。“谢谢。”何慕拿着衣服说道。费清清退后一步打量何慕的脸,何慕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缺少和同龄异性相处的经验,显得有些木讷。“到时候你披一半头发,灯光不亮,画个淡妆就行,眉毛都不用修了,真秀气……”何慕小声说道:“不用试吧……”费清清爽快地说道:“今天晚了,下回吧,下回连妆一起试。”何慕如蒙大赦,把衣服小心地挂回去,捞起自己的包背上,围上围巾,见大家都在埋头忙着,也不知道该跟谁告别,自己一个人走出去,刚走出门外差点没被被呼呼刮的冷风吹得倒退两步。“哎,等等,”贺俊匆匆忙忙地追上来,“一块儿走。”何慕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两个人并肩走进冷风里,好不容易拐了弯进了学校,教学楼把风挡了大半,总算能说话了。贺俊见何慕只是埋头走着,递了个话头:“你喜欢吗?”“嗯?”何慕一路上都在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故事,”贺俊说道,“乌托邦。”“挺好的,”何慕想了想,“不过我可能看得少,不太懂。”何慕话太少,贺俊还没和他正儿八经谈过话,见他接话,便兴致勃勃地说道:“哪儿不懂?”乌托邦里这么好,没有世俗的眼光,没有杂事的纷扰,诗人可以专心写诗,钢琴家可以尽情创作,女主角不愿意离开,可是她爱上的画家却坚持要离开,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