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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你难道……”柳锦城忽然一惊,他望得见言荣眼底的深情。“嘘!”言荣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既然这场过往注定见不得光,那便连我的心也一并见不得光吧……”第14章落凤泣血而鸣齐国气数已尽,国不为国,家何为家,纵是万般情思深种,也敌不过乱世烽火,硝烟动荡。天似乎变了。往年此时小雨总下个不停。今年,却晴得要将人融化。耀目刺眼的光芒,比往年都要明亮,亮得要将人间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不留阴霾,亮得虚假而强迫。晋王已走了半年有余,前方战事吃紧,他不得已都濮阳桀带去战场,充算主力。“重简,重简……”每到夜深人静,这个令言荣心伤神哀的名字总是会出现在他枯冷的梦中。裴方静一年前,身染重疾……去了。言荣一个娼妓的身份连为让他守灵的资格都没有……人生而多磨难,言荣曾以为他是裴方静踏上正途的磨难,谁曾料他才是言荣无法忘记的一辈子的磨难。商云涣想要离开上京,他想带言荣一起走,他说上京怕是要保不住了。“你说什么?这话不要让言荣听到。”老鸨在楼梯口的呵斥声,还是传到了言荣的房间里。“什么话?”言荣拉开门,道。只见云平颤颤道:“晋王……魏国大司马于夹口关设伏,晋王不慎,全军覆没。”“晋王呢?”“恐怕已填了沟壑……”云平小声道。言荣脑袋嗡地一声:“有小桀保护他,怎么会?”“濮阳桀,已经不是圣火教教主了,江湖传闻他已经死了。已有新人继任掌教。”“什么!”“听说是有人悬赏他项上人头,他早被人暗杀了……”这些七嘴八舌,吵得言荣心烦。言荣此时什么想法都没有,曾经想过从良,想过离开青楼后的生活……可当他得知,他们接二连三的离开他……言荣突然明白,他们早已不是他的恩客。他们已将他的魂魄撕做三份,全随他们去了。留在这里的,是空壳,是皮囊,是烂泥。商云涣带着卿欢楼的几个愿意随他走的走了,也包括言荣。出关没多久,便遇到一伙儿官兵安营扎寨。是魏国的。他们本无意拦堵,但瞧见这帮人个个姿态不像平常男子。盘问之下,得知他们都是青楼之人,便起了心思。官兵有心调戏,他们一味推脱,官兵见软得不行,便来硬的。强抱起这帮伶人其中一个年纪小的,按倒地上将干起来,晴天白日的,所有人都受到惊吓。后来四五个官兵围上来,再后来五六个,再后来动静越闹越大,我们一行三十几个人,被三百多个驻扎的官兵……而言荣,自然也不可能幸免。他挣扎了,有什么用。无非是被打得昏厥过去,醒来不知黑天白夜,身上的人不加少。排在营帐外的,也还有的是。被人群,比照顾客人轻松多了,言荣不用思考取悦的技巧,只要身下有洞……他们连野马都能插……这一部分还只是留守的。又过了几天,大队人马回来。为首的将军见到自己的官兵野合的行为非但没有震怒,反而当晚,他们举行了庆功宴,将言荣这群天降的娼妓并排摆在野地上光裸的围成一圈,供两千多官兵消遣娱乐。那晚……是言荣的噩梦吗?不是,是他的十八层地狱。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为何这样惩罚我!我从未向它求过荣华富贵,也从未向它求过高官厚禄,更对它没有半分不敬!可为何!我只想安稳渡过此生!安稳,无恙,我和我的三位恩客……我不奢求他们钟情我一生一世,我只求他们安稳无恙,我……别说这点小小的心愿都实现不了,还要我在此受尽千万般侮辱!为何!我究竟欠你什么!!!“大哥,他……他好像没气了。”“干,这都是被人捅过多少遍的玩意,没那么娇嫩。”“没事,这个死了,隔壁还有好几个呢。”……好几个,哈哈哈哈哈哈,他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人吗他是畜生?不,畜生还知道杀它之前,上庙里诵经一番……命如草芥,为何命如草芥的是他,同样都是人……为何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凭什么是他!!!“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诈尸!”“喂……你,不要过来。”“噗——”“扎死了吗?!没,没有,他还能动……”“啊——”言荣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手穿过他们肚子的感觉真好。他们喜欢捅别人,那一定也喜欢他捅他们……为何要跑,我没有追你们啊。你们不开心吗?都是来寻欢作乐的,怎么不开心一点。是不是荣儿不够好,捅得你们不开心啊。为什么害怕啊,这明明就是欢乐的事,你们不都是这样说做的吗,荣儿害怕的时候,你们也没有放过我的。为什么要跑,荣儿明明就是你们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们!如今你们害怕了,晚了!败类,禽兽,渣淬,统统给我滚开!滴答——滴滴答答——下雨了。终于下雨了。“都不会找个地方避会儿雨再来吗?”你还在我的屋顶?快下来,会生病的。“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害怕打雷。羞不羞。”重简,小桀,王爷……你们在哪里啊。为什么还不来……耳边忽然卷过一阵风。刹那间,仿佛将言荣的呼吸全部带走,言荣摔倒在地,没有任何知觉……还想向前爬。前面有什么吗?他看不清的……越来越黑,越来越冷。他想要回去,回到那三个人身边。带我回去。“荣儿——”一声远远的疾呼,是小桀吗?小桀在哪里,他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是前面吗?小桀在前面吗?他们都在等他吗?对不住,荣儿回来晚了。……十五年后“这,这,这算怎么个说法,下臣以为不能任由太子殿下再这般任性下去,胡作非为。”“是啊,居然任命前朝王爷做司马大将军。”“太子殿下再对我们这些老臣有腻烦之心,也不该笼络灭族的敌人。”“殿下不服管教是多少年的了,但那齐国早已被灭了国,将他一个的王爷放出来,也成不了多大气候。”“况且晋王骁勇善战,若不是他发了疯,岂是我们能奈何得了的。”“若他没疯,这天下还不知谁执掌中。”“已成定局的事,休得再提。”“太子殿下恩赦谁,都不能恩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