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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这是要去哪儿?”“哦,听说林皓月活捉了一只大虫,圣上让我去看看。”谷茗殷眼皮一跳,强笑着问:“活捉大虫?倒是有本事。”刘瑾哂笑,“呷,什么本事,听说都受了重伤,差点儿命都不保。这清流官员为了讨好圣上,可是比咱们都豁的出去。”谷茗殷掩在袖中的手握了两下才勉强镇定下来,扯出一抹笑:“那可要跟着公公去长长见识,看看这清流逮住的大虫,是不是更威风一些。”刘瑾哈哈一笑,让谷茗殷跟在自己身侧。谷茗殷一边与刘瑾谈笑,一边在心中飞快地算计着。刚刚乍听到越皓林重伤让他有一瞬间的惊惶,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了解越皓林武功有多厉害的,一只大虫根本不会把他怎么样。谷茗殷一边走着,一边抬眼暗自打量周围,他们已经进了林子,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林中一片阴暗,视野极差,是个极容易被伏击的地形。谷茗殷心生警惕,隐约猜到越皓林他们的计划,手轻轻搭在自己腰间的刀柄上。“还有多远?”刘瑾气喘吁吁地问。他年岁已高,又没有功夫,林中的路泥泞不平,走起来格外费力。他的左手被一名内侍搀着,这人谷茗殷认得,三十多岁,吊梢眼,左边眉毛被一道不明显的疤痕截断,面相很凶。这绝不是讨喜的长相,刘瑾却时时将他带在身边,连去御前都不例外,可见是个高手。谷茗殷搀着刘瑾的右手,低声道:“应该快了。”他意有所指,刀疤眉果然看过来,吊梢眼中满是机警,朝谷茗殷微微点了下头。谷茗殷了然,果然这人早已发现不对。谷茗殷给他一个眼色,那人一个闪身挡在刘瑾跟前,身后的三名内侍亦是反应其快,只眨眼功夫就将刘瑾围在中间,另有四人攀到四棵树上,在刘瑾上空张开一张铁网,这铁网空隙极小,连箭都穿不过,当真是万无一失。这时一阵风吹过,林子上空一阵风过树林的“沙沙”声,刀疤眉抬手一指,大喝:“在那里!”张着铁网的四个内侍最先动作,这四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了长鞭,裹挟着劲风在铁网上方甩动着。一个蒙面人身形灵活地绕过蛇舞般的鞭子,眨眼间便到铁网下,举着剑,下一刻就要到他们跟前。刀疤眉眼角一跳,正要动手,就见谷茗殷反应更快,已经举着刀迎了上去,刀剑相接,发出刺耳的金石之声。只这一下,就能看出两人功夫不相上下,只是谷茗殷招式似乎更为凶猛,一把三尺大刀挥得密不透风,将蒙面人生生逼出铁网,越打越远。同时别处又传来响动,有几个蒙面人从林中蹿出,直奔刘瑾而去。刀疤眉看眼远处的谷茗殷,转脸向这几人杀去。谷茗殷逼着这蒙面人踏着树枝上到高处,刘瑾那边已经完全被树叶遮挡住,连打斗声也听不到了。谷茗殷突然一发狠,用刀刃将蒙面人压制在下面,恶狠狠地道:“你不要命了!受了伤还敢来!”被蒙着面的脸上只余一双深邃浓墨的眼睛,看向谷茗殷的眼神暗涌激烈。谷茗殷见他不说话,更是气得厉害:“打个大虫都能受伤,你是不是怕毁了皮子,连武器都没用?真是为了讨好圣上,什么都豁的出去?”蒙面人眼睛飞快地眯了一下,脚下一扫,谷茗殷被迫后撤两步。“你让开,我不想跟你动手。”蒙面人终于说话了,果然是越皓林的声音。谷茗殷横刀在身前,冷笑一声:“看见刘瑾身边那个刀疤眉了吗?他的功夫应在我之上,你现在有伤在身,连我都打不过,去了也是送死。”越皓林闻言眉头一跳,声音带了急切:“你让开!我去帮我的同伴!”谷茗殷站的树枝比他高大约一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除了那个倒八眉,刘瑾身边还有三个高手,你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们对手。”越皓林身形疾动,欲绕过谷茗殷,又被谷茗殷一刀拦下。两人穿行于树枝间,再次缠斗在一起,谷茗殷一边同他过招,一边恨声道:“你现在急着去送死有什么意义!我说了,最多等我半年!我比你更想要刘瑾的命!”越皓林也急了,低吼:“我还会再信你!”剑尖走势诡谲地一挑,谷茗殷竟然没躲开,让他伤到腹部,鲜血一瞬间染透衣襟。谷茗殷的身子顿时委顿下去,从树枝上跌落,越皓林忙飞身接住他,却在半空中被谷茗殷往脸上撒了一包什么粉末,两人一起跌落到地上。越皓林又急又怒,举着剑架到谷茗殷脖子上,露在外面的双眼目眦欲裂:“你给我撒的什么?解药!”谷茗殷仿佛没看见脖子上那把剑,冷冷一笑,一丝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被他不在意地用手擦去,“散功的,没解药。”说完他又咳嗽一声,眉间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一只手偷偷按住自己腹部的伤口。越皓林死死盯着他,眼中情绪激烈,已分辨不清是憎恨还是痛楚,他猛地将谷茗殷推倒在地,一手按着他胸口不让他动,一手去扒他身上:“解药!”谷茗殷仰躺着,两眼直楞楞望着天空,突然笑了一下,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摸索。“我说了,没解药。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内里在被渐渐封闭?还不快跑?等一会儿你那几个同伴都死了,刀疤眉就要过来了。”越皓林双眼赤红,抬手用力卡着谷茗殷的下巴,眼神像只受伤的猛兽:“你为什么一定要做阉党!”谷茗殷脸颊都被他捏得变形,神色却极为平静:“我说了,给我半年时间,我会亲手杀了刘瑾,既然你不信,不如杀了我。”越皓林满眼痛恨,缓缓举剑架在谷茗殷的喉咙前,“好,那就杀了你,也不算白来一趟。”谷茗殷毫不在意的脸上突然变色,侧耳听了一瞬,脸上带了急切:“那边没动静了!”他根本不在意那横在他颈侧的剑刃,推着剑刃坐起来,越皓林竟然也真随着他的动作往后撤了几分。谷茗殷飞快地在越皓林身上点了几下,“你这蠢货,那个药只是暂时的!明天就好了!我只能给你把药效延迟一刻,再不跑,一会儿连轻功都使不出来!”他趁越皓林愣神的功夫,直接拿着越皓林的手用那把青蝉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划了一道,顿时血rou翻卷、鲜血奔流,越皓林立眉惊喝:“你!”谷茗殷拿着他的手还要再划一下,被越皓林另一只手狠狠按住,“你到底要干什么!”“没事,我不怕疼。”他虽这么说着,却疼得牙都打颤,话都说得零碎。他抬起一张被冷汗完全打湿的惨白的面孔,死死盯着越皓林,抖着声音说:“留得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