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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把命丢了,你个傻逼还乐!”他嗓子里火烧般的痛,声音沙哑又难听,但因为第一次骂程悍是傻逼,使他也倍感欢愉的笑出声。“cao,”程悍别过脸,“你他妈往上冲之前也不知道先去叫个人,哪怕报个警也好。要不是小爷我足够机智强悍,咱俩都他妈得交待在上面。”“嗯,”关青赞同道:“是很强悍,从小就生活在大河边儿上,还不会游泳!”程悍给他噎得无言,他嘴笨,除了翻来覆去那几句国骂,一般气急了都是直接动手。本来也没什么,但一遇到关青这种不能跟他动手只能动嘴的,还真挺吃亏。足有两三分钟,他才想了句能顶回去的话:“你也很强悍,从小跟我这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哥们儿混在一起,还他妈不会打架!”反应时间过长,根本遮不住他嘴拙的本质,他说完就明白这欲盖弥彰的做法还真是幼稚,自己也觉得很丢脸的笑了,关青跟着他一块儿笑。俩人像一对傻逼似的笑了半天,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妈的敢害老子,等我缓过劲儿,回家叫上四五十号人,削不死丫的!”关青听他说完这话,终于从短暂的放松中回到了现实,他不敢把从辛福有那儿听来的话跟他说,又不敢让他回家,一时间心焦不已。结果俩人刚爬上马路,远远驶来一辆挂着政府车牌的崭新红旗,吱嘎一声停在两人跟前,后头还跟着一辆金杯面包。后车门打开,从里探出个人,对程悍直截了当道:“上车!”程悍惊诧:“昆哥?”关青瞬间浑身紧绷,一颗心高高提起,恨不得再把程悍推到江里。但来人直接拉过程悍的胳膊就往车里拽,关青立马拽住程悍的另只手,厉声说:“不能去!”“上车!”宋昆几乎是吼着:“程悍,你先上车。”说完看向关青,“你是悍子的朋友吧?今天的事儿,谁也不准讲!”关青攥着程悍的手几近青白,还要再争辩,前头就窜下来个人,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直接一个过肩摔给他撂倒在地。然后他就看着正要为他申辩的程悍被人推进车里,车门落锁,在他焦心的目光中疾驰而去。“后来,那个宋昆到底把你带到哪儿去了?”关青回忆起这段时,神色仍然是后怕的。程悍抽了根烟叼在嘴里,眼神益发深不见底。“他们把我送去机场,想让我一走了之。”程悍上车后就看出气氛不对,一车除他三个人,各个全神戒备,让他这种见过大世面的都跟着紧张起来。宋昆望着窗外不发一言,惹得程悍几乎是带着点儿讨好的问:“昆哥,咱这是去哪儿啊?这么神秘兮兮的?”宋昆头也不回地答:“机场。”“送我去机场干嘛?旅游呀?”程悍调侃道。岂料宋昆只是嗯了声,简直惜字如金。正当这时,开车的司机突然说:“昆哥,后面有人跟上来了。”“继续开,提速,我就不信他们敢撞政府的车。”他们是不敢撞政府的车,可后头那辆金杯“嘭”地一声巨响,而后猛地打横挡在马路中间,下来一帮拎着家伙的人,当即就跟后车干起来了。但是一分钟不到,后头又蹿出辆帕萨特,跟他们一直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他们提速帕萨特就提速,他们降速后头也跟着降,就这么明晃晃地跟踪。程悍再傻,这会儿也知道是出了大事儿,直接问:“我爸呢?”宋昆沉默,还是保持他望着窗外的姿势,“你爸......”这二字极其小声,却又很快找回底气,“他在北京等你。”程悍不信,冷笑着说:“帮派里有人闹事儿吧?闹事儿闹到想要他儿子的命,他却在北京不回来,这话我跟你说,你信吗?”宋昆回:“不管你信不信,你爸就在北京等你呢,有什么事儿,等你到北京再说。”程悍立刻就察觉到他话里的诡异,等你到北京再说?为什么不是等你见到你爸再说?他只觉心跳如擂鼓,那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大脑有些发晕,“昆哥,你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看到宋昆牙关紧咬,脸侧的颧骨都凸起一块,而后他极缓慢地转过头来,在看到他脸的那瞬间眼眶迅速红了,却憋的大气不敢喘。程悍口干舌燥,尽力保持着微笑,“我爸到底在哪儿?”宋昆的目光从他的眉眼流连到下额,哑声说:“北京。”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他出事儿了吧?”程悍被那股不好的预感憋得浑身都开始冒汗,“你别骗我,我爸到底怎么了?”汽车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是一股临界在火山口上脆弱的平静,好像仅仅是呼吸,就能将平静吹进万劫不复的烈焰里。而宋昆的沉默使那平静以危险的姿态在火山口上飘荡,在那一瞬间,程悍希望他不要说话。“他本来是不打算说的,”烟雾被夜风打着旋吹向高空,程悍嘴角扯出一个凄厉的弧度,自嘲道:“可我长得跟我爸太像了,宋昆每看我一眼,他勉励维持的理智就越狰狞。他说‘悍子,你爸回不来了’……”“悍子,你爸回不来了。”宋昆说完这话,眼泪立刻脱眶而出。而程悍陡然虚脱在车座上,呼吸与思绪都被宋昆那一句话凝冻了。可时间分秒流过,那句话渐渐被他的大脑所消食,他鼻腔里是烧灼的呼吸,血管里是极速奔流的火焰。像置身于一场摧枯拉朽的大火,逼得他一口血闷在喉咙口,他小心翼翼地呼吸,可吸进来的空气都是浓浊沉重的灰烬。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炸掉了,前途和后路,皆是一片火光。整段路程都没有人说话。开到机场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宋昆轻声说:“到了。”程悍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问,“是谁?”宋昆安抚地微笑,“我会处理。”而后他扳过程悍的肩膀郑重严肃地讲:“程悍,你要记住,你爸不希望你走我们的老路。他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必须堂堂正正地活着!干干净净地活着!你也许会吃苦,会觉得人生很艰难,但等你长大了,成为一个男人,走在路上,你不必担惊受怕,不必东躲西藏。走得光明正大,走的顶天立地!”那一番话,是宋昆这种在夹缝中求活的人毕生苛求的誓愿,是经历过黑暗与生死走到尽头才悟出的真理。他自知程悍这一去前途未卜,而自己也无多时日,恨不得把这一番话拿刀刻在程悍身上,让他时时看到,时时警醒。“到了北京会有人来接你,他会安排你的生活,但你绝对不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宋昆说到最后,语气几乎是在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