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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公子是代表西宜王过府致礼的,爹吩咐我请他们去偏厅奉茶呢。”婓霓对云轩福礼道:“杜丞相,绍儿失礼了。”云轩微微一笑:“婓郡主不必客气。”婓绍想要张嘴,凌墨轻蹙眉,瞪了他一眼。婓绍只得闭了嘴,对云轩胡乱地一抱拳道:“原来杜丞相是真人不露相,婓绍走眼了。”云轩淡淡一笑:“斐公子说笑了。”他对斐霓微点头示意,径直走过去了。“当朝丞相就这么目中无人吗?”婓绍不服,撺掇小姑姑:“他分明是故意对小姑姑不敬呢?”婓霓伸手敲了婓绍的头道:“你给我乖乖地,不要惹事,免得爹那里无法交代。”“我们难道不是惹事来的吗?”婓绍问婓霓。婓霓瞪了婓绍一眼,对旁侧的云逸笑道:“三公子,麻烦你带路吧。”凌墨随云轩去见杜王爷。杜王爷压着气问云轩:“你炮轰黄陵别苑,真是皇上的意思?”云轩淡淡一笑:“只是去向董太贤妃还礼而已。”杜王爷冷哼一声道:“杜丞相,别忘了你为人臣子的本分。对黄陵不敬,可是要招天下人口舌的。”云轩自然是不怕,却也不敢在他爹跟前太放肆了,欠身道:“是,轩儿行事不周,让爹担心了。”杜王爷也没什么心情理他,吩咐他去检查好礼仪的事情,让他告退出去了。凌墨也待行礼告退,杜王爷拦下凌墨道:“过几日是令尊寿辰,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你帮我带去。”凌墨屈下一膝道:“多谢杜王爷。”云轩也停下脚步,笑道:“谢谢爹,让您费心了。”杜王爷扶起凌墨道:“这些日子,轩儿没有为难你吧?”凌墨垂头道:“丞相待墨儿……很好。”杜王爷听凌墨话中之意很有些勉强,不由有些不悦,抬头去看云轩。云轩倒是想不到如今凌墨这胆子果真大了,竟敢当着爹的面就委屈上了。杜王爷轻叹了口气,道:“如今你们年轻气盛,更该互相体谅。”杜王爷话说到这里,又是叹了口气,才轻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云轩和凌墨再次行礼告退,云轩觉得他爹今日好像分外多愁善感似的。难道是因为昭儿要入贤的事情吗?千锦在床上躺了一天,他以为自己至少还要再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起得来床。但实际上,到了日暮时分,云轩院子里的下人过来传话,说是大少爷云轩回府了,他在水儿的搀扶下还是起来了。沐浴更衣,千锦觉得身上还是疼痛,腿还是发软,尤其是心底里,憋着一股气儿,那才是最难受的。“哗啦”一声响惊动了屋外等候的水儿和其他几名下人。水儿带头冲进来,看见碎了一地的瓷器和玉器。千锦面色平和,淡淡地道:“失手打碎了,收拾了吧。”“公子,您没受伤吧?”水儿看千锦微握的手心里好像流过一缕红色,担心地问。千锦淡淡一笑:“这也算是伤吗?”云轩带着凌墨走去云朗的院子,凌墨微退后一步跟随。云轩停了脚步等凌墨跟上来,凌墨却也是在原地停了。云轩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过我跟前来。”凌墨便走上一步,走到云轩身侧,却也是拉宽了两人间的距离,微垂了头,看向远处荷塘内的一池美色。“你与斐邵有私交?”云轩尽量和缓了语气问。“嗯。”凌墨漫不经心地应。云轩不由蹙眉。凌墨装没看见。“今日他对本相无礼,这笔账就记你头上吧。”云轩淡淡地语气说完,抬步继续走。凭什么记我头上啊。凌墨顿觉蒙冤,可是云轩已经走出两三步去了,凌墨只得也举步跟过去。云朗正在院子里训小西:“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的。”云朗的卧房内并列了两张大床,一张是云朗的,一张是九儿殿下的,从宫里抬过来的。原本云朗的大床床尾放了一个月牙案,如今为了对称美,小西和小东便将那月牙案挪到了云朗的床侧。可是云朗回府瞧见了,却是大发脾气。云轩瞧了那两张大床,也有些蹙眉,对云朗道:“这格局,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给我摆正了。”“是。”云朗应,颇有些窘迫。待进了云昭的卧房,云轩无语了。云昭的卧房内,竟是学起了云朗房内的格局,也是两张大床并列着,且两床之间,还放了一盏硕大的湖石屏风,正是小孟送昭儿的那扇“西游记”湖石屏风。“是我的主意。”小孟离云轩足有一丈远,对着云轩陪笑脸:“床大了……舒服。”云昭脸色很有些红,默不作声。“喜欢床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云轩用手指了指那屏风:“这个屏风还是摆在前厅吧。”云轩觉得大喜之日,还是给这个弟婿留点面子的好,所以竟是难得地未曾降责。小孟大喜,忙点头道:“是,大哥说得极是。”云轩想要转身,小孟忙拦道:“大哥,还有一件小事儿……”云轩回头看他,小孟有些结巴了:“就是,是,行礼用的狼首,不小心,摔……碎了……”狐狼之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要入礼。所谓的入礼,就是狼男要准备一方狼首,将狐男的那幅狐尾嵌入其中。所谓的狼首,世家多以暖玉雕琢。形如男阳。小孟早就备好了要与昭儿成亲用的玉雕柄,本是一直秘密收藏的,今日终于要派上用场,难免欣喜。便先拿来示之以昭儿。昭儿本是好奇,待瞧了所谓的“礼器”之后,立时就涨红了脸,扬手就扔出去,砸在湖石屏风上,碎了两截。小孟吓了一跳,倒是顾不上埋怨昭儿,只是直喊“糟了”,这马上就要行礼了,众目睽睽之下,这可怎么是好。偏这功夫,云轩又巡视过来了。小孟哪敢说是昭儿摔坏的,只说是自己手抖,不小心摔的。云轩微侧了头道:“大喜之日,还想给你留几分颜面的。”小孟吓得心直突突,忙跪下道:“是小孟的错,愿意领责。”云轩没理他,也没看昭儿,问凌墨道:“你可修得?”凌墨欠身道:“若是有个三五日时间,或许还可一试。”小孟小心翼翼地道:“大哥的侍妾,那位千锦公子,可修得吗?”千锦在廊下侍立。晚风微凉。院子里的景致很美,只是他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兴致。他心里有奇奇怪怪的感觉,既有些想见云轩,又怕见他。这种怕,纯粹是身体上的那种回想起来就胆战心惊的痛楚造成的。不过千锦努力克服这种惧怕。如果你惧怕自己的